幾乎是在瞬間我就明白了鎖天之前說無論我做錯了什麼他都原諒我是什麼意思。
“陳璞不是我殺的!”看着鎖天我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定是有人嫁禍我!他們知道我沒死!他們怕自己暴露,所以殺了陳璞嫁禍給我,這樣的話,一切全都理所當然了!讓大家都以爲真的是我殺了陳璞,徐淑來找我麻煩,然後我們倆都掉進了江裡!這全部都是他們設計好的!”
鎖天看着我,沒有再開口,起身準備出門,我一把抓住他壓着嗓子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麼顯而易見的栽贓你是不是不信我?”
原地站了一會,鎖天看向我的眼神裡帶着不忍,好一會才緩緩擡起手摸到我的臉上:“那就改改計劃吧,瞧你可憐樣。”
我還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鎖天就猛地眼神一轉快速的掃向天花板的方向,隨即手腕一轉一把鋼刀赫然握在手中,隨即猛地朝着天花板上一甩,在鋼刀死死的定進去天花板裡的時候,從裡面赫然傳出了一陣悶哼的慘叫聲。
那突然傳出的慘叫聲讓我猛然一驚,一下子就從牀上站了起來,看向那天花板,其實也不能稱爲天花板,就是木板和頂層之間連接的一個吊頂,慘叫聲就是從那木板和頂層之間的空隙中傳出來。
那叫聲傳出沒一會,就聽到上面沉重的喘息聲,就連鑲嵌的鋼刀都開始微微的晃動,鎖天的手腕又是一轉,接連甩上去三把鋼刀,其中一把甚至穿透了那個吊頂的木板,在一聲悶響中,上方再沒有任何的聲音。
呆愣了好一會,我才指着那天花板對着鎖天問道:“有...有人...”
“恩。”鎖天點頭,仰頭看了兩眼順着天花板朝下低着的血跡,微微皺了下眉頭,把我朝後推了下,一腳踩上一旁的牀板,猛地朝上一躍拔掉了那幾把鋼刀之後,立即攀上二層的牀鋪對着那木質天花板猛踹了幾腳,在木板掉落了的瞬間伸手接住了那一小塊。
放到一旁後,透過那籃球大小的空隙,總算是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更多的血液順着那空隙朝下流淌着,一張熟悉的瞪大了眼睛的臉就在那缺口旁,高大姐。
她已經沒氣了,她躲藏在天花板裡必須貼着地面趴着,鎖天甩上去的那幾把鋼刀除去一把扎到她脖子上,其餘的幾刀全都飛到了她肚子上。
盯着看了好一會,我才終於愣愣的回過神:“你早就知道這裡有人了?”
“恩。”
“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你掉進江裡的時候。”
“也就是說你知道他們做的一切?”
“恩。”鎖天點了點頭,轉身打開門招呼站在門外的中年人和大鬍子進來。
他們倆進來之後,看到滴血的天花板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於詫異的神情。
中年人轉臉看向鎖天問道:“當家的,我們的計劃還沒到時候。”
鎖天對他擺手:“不等了,端了他們。”
大鬍子聞言咧着嘴搓了搓手掌,笑着說:“老子早他媽等不及了,瞧着他們一個個裝模作樣跟傻逼似得,還不能笑,真他媽的憋屈人啊!”
中年人看了鎖天一眼,隨即扯着大鬍子出門去了,沒多大會,就只見一隊黑衣人持槍從樓下快速的跑了上來,挨個踹開了別的屋子裡的房門,將所有的人都帶到了大廳裡,就連三樓上的宋美靜,王軍等人也都帶了出來,麗麗和桃子被陽陽和周文攙扶着也出了屋子。
大鬍子和中年人兩人面色嚴肅的看着眼前的衆人,好一會大鬍子才嚎着大嗓門開口:“還有誰沒來。”
立即就有一位隊員報告:“五名船員在一層,已經有人去盯着了,其餘還差了三樓的三個人,已經派人去找。”
我被嘎子叔叫了過去,他被眼前的情況給弄暈了,低聲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着他擺了擺手,示意先看着。
小虎原本跟嘎子叔站在一起,這會我過來,他鬆開了拽着嘎子叔的手,返過來抱住了我的腿,乖乖的站在原地跟停雲倆人一吭不吭的看着眼前的情況。
沒多大會,就又有幾名黑衣人從各處進來,對着大鬍子彙報:“沒找到那三個人。”
人羣立即就躁動了起來,有人大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突然把我們從屋子裡拽出來是因爲什麼?”
此話一出立即就得到了迎合:“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中年人冷哼了一聲,指着之前我和鎖天待着的屋子,上前一腳踹開了門,裡面高大姐的屍體已經被從天花板裡拽了出來,丟在了地面上,此刻正睜着不甘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我們衆人。
“姐!”高小姐立即尖叫了出來,即刻就哭喊了出來,擡腿就想朝着屋子裡衝過去。
被黑衣人一把攔住,用槍又擋了回去。
看了她一眼,中年人緩聲嚴肅的開口:“咱們這船上最近不太平,都說大江大河裡冤死鬼多,這水鬼又是最難對付的,近期瞧着我們的船上似乎是上來了不少,這不...被當家的親手宰了一個。”
此話一出滿船譁然,大家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了起來,除去很少一部分真的不知情的普通民衆之外,看着其餘心知肚明卻仍舊裝出了一副驚訝神情的衆人,我只覺得幾乎安奈不住要衝出去撕爛他們的臉!
宋美靜和四嫂站在一旁,沒什麼表情,只是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也回看了我一眼,陳大哥站在她不遠處,眼神陰鬱的看着鎖天,也沒有做聲。
看着安靜的幾人,我突然猜測,鎖天之前之所以不願意揪出他們來,會不會是因爲想揪出他們後面更大背景的人?
細想回去,在發現陳璞的問題那晚,他和我說過一句話,現在想來聯繫起當前的情況似乎更坐實了猜想,宋美靜沒那麼大能耐。
確實,她可能真的加入到了那個信仰荒唐神的隊伍中,也可能有了什麼暗地裡組成的團隊成了她的靠山,可是她畢竟之前只是個超市的收銀員,沒有精明的頭腦和幹練的身手,渾身上下帶滿了小女人妒忌,和陰險的小心思,這樣的人要說能在一個暗地裡成氣候的組織裡爬到什麼地位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在看到屋子裡的屍體時,身旁的韓雪和麗麗都抽了口氣,連帶着陽陽幾人一起上下把我檢查了一圈,問有沒有受傷。
一旁的中年人又再次開口:“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信仰什麼鬼神,就算真的有,我也有法子收拾了,所以...那些水鬼都給我趕緊壓制好自己的怨念乖乖滾回水裡去,不然的話...”
聽着中年人的話,我立即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們並不準備把話說明白,就這樣半半截截的掛着,讓其他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暴露了,還是仍舊安全,心慌慌之下只會做錯更多的事情,露出更多的馬腳。
鎖天之前和我說的那些話,應該就是因爲知道了天花板裡有人在,所以故意說給她們聽得,細想下來他當時給了我很多個眼神暗示,但當時我一味的沉浸在眼前鎖天不相信我的這件事本身上,完全沒在意他刻意瞄向天花板的眼神。
接下來,中年人和大鬍子又說了一長串類似威脅震懾的話語,直到最後才又一頓,宣佈了發現陳璞屍體的事情。
他們是在我和徐淑掉進江裡之後才發現的陳璞屍體,嘎子叔麗麗她們早就預測到了陳璞喪命的可能,在說出的時候身旁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看向了我,但是中年人並沒有說出陳璞在手下寫出煬字的事情,只說會徹查這件事,在查清楚之前,誰也別想從這艘船上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和美靜站在一起的四嫂突然開口:“那人指定就是陳煬殺的!”
聞言,中年人看向她,出聲問道:“有什麼證據?”
四嫂子在開口之後她身旁的宋美靜和陳大哥等人臉色均是一變,四嫂子也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吭吭哧哧了好一會纔開口:“要不是她殺的,那男孩的姐姐幹啥不找別人就專去找她?”
“按你的意思就是那男孩的姐姐找誰麻煩,誰就是兇手了?”
四嫂子忙擺手:“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來說就她的嫌疑最大。”
“那男孩的姐姐已經回來了,她親口說出在陳煬掉進江裡的時候陳璞還活着。”
“什麼?!”四嫂子說完下意識的瞧了身旁的陳大哥一眼,隨即開口:“...那除了她...還...還會有誰呢。”
中年人的話已經說得十分直白,幾乎挑明白了,他們只需要稍稍往後想想就應該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
但是不知因爲什麼,那羣人仍舊十分杵定的站在原地。
在人羣散開的時候,我甚至看到人羣中的陳大哥和馬文文等人的臉色掛上了一絲譏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