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劉恩本來就是水軍的百戶,雖然半年時間沒有接觸手下的士兵,但是那些士兵還是知道劉恩的,他的威望也還在,因此劉恩上任的過程也很順利。
看過這邊的情況,李巖也暫時放心了,目前看來這劉恩能力也不錯,做這個水軍百戶還是綽綽有餘的。
等這邊事情都看過後,帶着衆人四處看了看風景,李巖也是順便查看一下宜昌四周的情況,順便再遊玩放鬆一下心情,李巖便讓衆人先回到了城中,看過周圍這幾個島上的風景之後,李岩心中還有一個想法,準備和宋獻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成,派人把他請了過來。
“見過大人!”宋獻策匆匆走過來,看到李巖正站在岸堤上欣賞月色。也不問李巖什麼事情,走近來站到李巖的身邊,看着月色下的粼粼江水,頗爲感慨道,“這月色真是不錯,這忙起來,不知道要錯過多少好風景。”
“你現在身爲推官,可對本朝獄政繫囚制度有什麼看法……”李巖跟宋獻策說道。
“這個啊……”宋獻策思索了一下才說道:“洪武年間,太祖曾在設置貫城時敕令:貫索七星,如貫珠,環而成象,名天牢。中虛則刑平,官無邪私,故獄無囚人。貫內空,中有星或數枚者,即刑繁。刑官非其人,有星而明,爲貴人無罪而獄。令法天道,置法司。而諸司其名慎乃事,法天道行之,令貫索中虛,無不負聯肇建之意。”
宋獻策頓了一下又說道:“太祖以天文學之觀點而爲人間組織之配合,根據天文現象而設置朝廷之法司,取天上貫索九星象徵天牢的意思,命令三法司刑法平,官無邪私,從而達到獄無囚人的境界,其真實的含義是“寓刑期無刑”,還在《大明律》中增設“凌虐罪囚”、“獄囚衣糧”等專條,對違反改善獄囚生活各項制度的司獄官、典卒加以嚴厲的懲罰,從而保證這些制度的真正施行。”
“嗯,太祖的確仁義。”李巖說道,“不過如今二百多年過去了,如今官吏多不體恤太祖心意,別的地方暫時不說,咱們也管不着,宜昌卻要整治一番……”
“大人可有對策!”宋獻策詢問道。
李巖指了指前方的一塊島嶼,說道:“你看此地如何。”
宋獻策迷惑的看了看那個島,此島倒也不小,只是多是山石,也無人在上面居住,看了一會,宋獻策腦中靈光一閃,詢問道:“大人可是準備把城中的監獄搬來此處?”
李巖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可在此島建一牢城,把宜昌府所有判一月之刑以上者皆押到此處服刑,此事,我只想了個大概,其餘還請康年爲之。”
“此處位置寬廣,又在江中,只要建牆圍起,監獄設在此處也好。”
“這事還請康年費心了。”
“爲大人分憂,正是卑職分內之事。”
建此牢城,不但是爲了改善犯人所處環境,更因爲此地位置重要,建了牢城之後,此島上還要駐軍看押犯人,正可爲那些軍中裁撤下來的老弱提供位置,正是一舉兩得。
隔天一早,天還沒亮,李巖就起牀梳洗,今天還要趕去軍營。
此時普渡寺中那個白石廣場上旗番招展,全軍肅立,將士們個個衣甲鮮明。陣前有十多匹身着盔甲的將軍,在靠近寺門的地方正在靜靜等待。
這時,其中一位懶洋洋地問旁邊一名身着黑甲的大漢道:“劉百戶,我說咱擺這麼大陣勢做什麼?咱們現在什麼樣子,大家不都是一清二楚嗎?”
那位黑甲將軍哼了一聲道:“是試百戶,成總旗不要逾了規矩!”
成總旗尷尬的笑了一聲,又笑嘻嘻地道:“劉大哥,聽說知府大人要再組建一個千戶所,我們應該都能升一下吧”
那位虎目黑鬚、威風凜凜的將軍紋絲不動,頭盔連他半邊臉都遮了起來,所以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聽了成總旗的話,他地眼皮子抽動了一下,仍是默然不語。
另一側一個身材精壯的將軍說道:“咱們不知都有誰會調到城外軍中,城內可是那個殺星來統軍的,這殺星什麼來歷。”
“嘿嘿!”一個身材瘦削的麻臉將軍晃着腦袋,盔甲上火紅的流蘇隨風飄起,他撇瞥嘴巴笑道:“什麼來路?你們幾個就不知道了吧?今科二甲進士,而且在京中曾領軍俘虜上千建奴,當時可是也全殺了,誰在城中,可要小心腦袋了。”
黑甲將軍臉頰抽搐了一下,低喝道:“連總旗,你給我閉嘴,注意你的言辭。”
連總旗聽了他訓斥,悻悻地走到了一旁,向自己旁邊的人冷笑道:“姓劉的是跟着那位大人從夷陵過來的,以前可不過是一個小旗。”
旁邊那位四下看了看,說道:“老連,不要多說了,我看高大人還是賞罰分明的,如今缺人,我們早晚也都會升的。”
連總旗眼神一亮,笑道:“要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嘿嘿嘿嘿……”
一陣馬蹄聲響,高順帶着幾個親兵,陪着李巖等人而來。
當幾人走了過來,廣場上上千人立刻肅立,竟是人不語,馬不嘶,寂然無聲,顯見平時訓練有素,軍紀嚴明。李巖目光過處,晨光下處處都是甲冑的爍然閃光。
李巖見三軍將士站得筆直,如同一根根樁子一般,橫看豎看一條線,簡直比後世的閱兵一時不遑稍讓,他欣然讚賞道:“高大人治軍有方,如此神兵,如此軍容,才一天時間就成了,真是不簡單。”
高順聽了李巖的誇獎,也不說話,轉身站到軍前,單膝跪地,劉百戶等人早已經來到陣前,見狀也立刻跪倒抱拳道:“宜昌千戶所試百戶劉塵、率領所部將士叩見將軍。”
李巖微笑着伸手去虛扶了一把,讓衆人站起。
這時李巖在軍前站定,他長長吸了口氣,大聲說道:“爲將者,要統兵練兵。這個統字,就是令出一門,令下如山。這個練字,既要練弓馬武藝,也要練軍紀號令。這,就是本官在此,首先要曉諭全軍的將令!”他頓了一頓,高聲道:“宜昌千戶所將佐何在?”
這時高順在前聞聲疾道:“千戶所千戶高順聽令!”
其他幾位將佐也一一報上官銜姓名,李巖聽罷把手一揮,喝道:“各位總旗各領本軍,在城門外集合,去此地等本府一一點兵!立即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