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吩咐衆人加強戒備,派人把公主等人先送回府中,自己帶着護衛匆匆趕到衙門大牢裡的石雲慶監房。
打開監門,李巖問道:“石雲慶,我是本府新任知府,你殺死本府李推官,殺人就是死罪,而且你殺的還是朝廷命官,本官今天提審你,想聽聽你是否有什麼話要說?”
李巖話語很和藹,石雲慶草堆裡的腦袋動了動,慢慢擡起頭看向李巖:“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只要本官力所能及,本官儘可能幫你做到。”
石雲慶搖了搖頭,掙扎着爬了起來,盤膝而坐,不過還是沉默無語。
李巖耐心的問道:“我還想問問,李推官真是你殺的嗎?”
石雲慶此時臉上露出一絲譏笑:“如果我說不是我殺的,你相信嗎?”
“相信!”李巖點點頭,說道:“只要你有證據證明的確不是你殺的,我可以查清楚,還你清白。”
石雲慶臉若死灰,說道:“證據?我手上有血,刀上有血,當場被抓,還需要什麼證據?”
李巖皺了皺眉:“這麼說,李推官的確是你殺的了?”
這石雲慶慢慢又躺回了草堆,沒再理李巖。
李巖有些冒火,自己好心問問他看看又沒有冤屈,他倒是老大不耐煩的,真沒意思。李巖站起身,準備拂袖而去,他不配合,如今只好和他父親相談了。
這時,有衙役來報,說高順已經領軍到了城門附近,正等待李巖命令。
又看了看這石雲慶,還是一副死豬模樣,真真氣死了人,算了,還是去和他父親相談吧。
等李巖到了城門,上了城牆,看到苗衆聚集在城門右邊,高順已經領軍把左邊佔了起來,就吩咐陳五向下邊喊話,讓苗族首領石勒出來答話。
這時,下面苗衆中走出了一個大漢,想來就是石勒,這石勒已經聽到了上面的喊話,卻沒反應,直挺挺盯着城牆上的衆人看着,也不答話。
看到這個情況,李巖很煩惱,這些非暴力不合作之人真是太可恨了,如今只有自己親自下去和他談了,便吩咐陳五拿條繩子來,準備下城,這時,衆人紛紛勸阻,李巖勸服衆人,徑直順着繩子滑下。
看見李巖下來,石勒上前冷笑這說道:“狗官,馬上把我兒子放了,如果你敢殺我兒子,我們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的,現在你相信嗎?”
李巖也冷冷的迴應道:“我正是來告訴你這樣做的後果!”
石勒疑惑的說道:“什麼後果?你們放人,就什麼後果都沒有,如果不放,你們個個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說,你是要領着苗衆謀反了?”李巖先將了他一軍。
石勒一怔,說道:“誰要謀反?你別血口噴人!”
李巖質問道:“你聚集了這麼多苗衆在城門前,企圖衝擊城門,強行索要死囚,這不是劫法場謀反作亂嗎?”
石勒當然知道謀反是什麼後果,說道:“這……,我兒子是被你們冤枉的,我們只要回我兒子就行了,我們可沒想造反。你別冤枉我們!”
李巖趁勝追擊說道:“好!既然你不打算謀反,那就讓苗衆退走!否則,我們只能認爲你們在造反謀亂!”
石勒作爲一寨之主,也並不傻,很快也反應了過來,又冷笑着說道:“造反謀亂又怎麼了?我們苗人也不是沒幹過,你們誣陷我兒子,要砍我兒子的頭,這全是你們逼的!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放我兒子,一個也別想活着離開!”
李巖哈哈大笑,指了指左邊的軍營,說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他們是我一手訓練的精銳禁軍,是準備用來抵抗賊軍所用,我不想先用到你們身上!”
石勒有些意外,脖子一橫:“那又怎樣?”
李巖不想和他羅嗦,直截了當說道:“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要你知道,雖然我現在在你面前,但我要從你這裡平安突圍,易如反掌!不過,你聚衆謀反,我在突圍之後,定會將你兒子的腦袋砍了捎上,我一旦突圍,就憑着這些部隊,便能將你整個苗寨踏平!你信不信?!”
石勒聞言身體輕輕震動了一下,聲音微微減低,死硬的說道:“我不是怕死的人!”
李巖繼續勸說:“你不怕死沒關係,難道爲了你的兒子,你忍心要成百上千苗衆陪着你死嗎?你兒子一條命,就要數千苗衆的性命來爲他理葬嗎?”
李巖喝道,手往外一指:“你老大不小的了,失去親人的滋味你也知道,你也一定親眼看見過有多少苗衆人頭落地,苗寨裡血流成河,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難道你還想讓這悲劇重演嗎?你身爲苗寨寨主,卻讓那麼多族人爲你兒子去死,你於心何忍?”
石勒臉上的譏笑慢慢消失了,垂下頭想了想,嘟噥道:“我又沒叫他們來,是他們自願的!”
李巖這下真地火了,罵道:“我靠!那些苗衆族人要爲你死,你***就心安理得讓他們去爲你死嗎?”頓了頓,指着石勒道:“好!好你個自私自利豬狗不如之輩!那你就眼睜睜看着你的族人爲了你的兒子而屍骨遍野、血流成河吧!”轉身就走。
“等等!”石勒叫道。
李巖停住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石勒。
石勒想了想,低緩的聲音說道:“大人說得沒錯,我不該叫族人爲我兒子理葬。不過,我可以叫他們退走,但希望你暫時不要殺我兒子,我相信我兒子真的是被冤枉的,希望你重新查一查這個案子。”
李巖無奈的說道:“我已經審訊了你兒子,但你兒子不配合,也提不出被人冤枉的證據。所以,我很抱歉,而且,我現在不是來和你做交易的,我不能答應你,不過你如果能讓你兒子配合我問案,如果他是清白的,我定能還你兒子清白,你要信我的話,你先讓你的人先退下。”
石勒神情黯淡了下來,沉思了片刻,長嘆了一聲:“好罷,大人之名,我也有所耳聞,而且我到底不能爲了兒子讓那麼多人去死,我叫他們退下就是。”
李岩心中大喜,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抱拳道:“多謝石寨主爲成千上萬生靈着想,這方顯你一寨之主的本色,爲表誠意,我就在城門外辦案,不過在這裡一旦你兒子認罪,那可就沒有挽回之地了!”
“就在這裡吧,我相信我兒子,如果真是他犯得罪,我絕沒有怨言。”石勒堅定地說道。
接下來李巖吩咐陳五打開城門,把石雲慶帶到這裡,派高順帶軍將城門暫時封鎖,雖然這石勒已經答應讓這些苗衆退下,但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