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巖皺了皺眉,這人怎麼這麼不識相,都這個時候了,這麼多人在這裡,還帶着兵器,還敢對自己指指點點的。
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巖有些明瞭,看穿着,這位還是個讀書人,而且看模樣穿着還是個富家子弟,說不定還是什麼家族的公子哥,沒有受過什麼氣,剛纔被李巖手下的錦衣衛給粗暴對待,一時不忿罷了。
對這種人,不用李巖出手,他手下的錦衣衛力士就衝了上來,一陣扭打,把他給按到了地下,唯恐傷到李巖;被如此對待,這人嘴裡不乾不淨的開始叫罵了起來,不過隨即就被塞住了嘴;李巖本來還想吩咐手下那些力士不要那麼粗暴,可是看這個人這麼不識趣,也就作罷了,把注意力投到了對面的房間。
那屋裡過了這麼許久,還是沒見有什麼動靜,稍微放下了心,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一個憤怒的女聲,喝道:“你們幹什麼?”
李巖驚詫的轉過頭,身後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她正叉腰指着李巖,雙目瞪着李巖;李巖有些驚異的看着,這屋子裡怎麼還有人。
不理這個女子,李巖吩咐身邊的錦衣衛力士,說道:“去屋裡看看,還有什麼人。”這個時候突然有這麼一行人冒出來,還正巧住在嫌疑犯的對面,李巖不由得把這兩件事給聯繫了起來。
身邊的力士立即遵命,那名女子看李巖不搭理她,更是憤怒了,雙手張開,擋住了房門,厲聲說道:“幹什麼,不準進去,你們是什麼人?”
幾名力士請示的看了李巖一眼,李巖此時把頭扭到了一邊,這幾名力士立刻就明白了李巖的意思,也不說話,直接衝上前去,推開了那個女子,闖進了裡屋內。
不一會,這幾位就倒退着退了出來,其中一位跑到了李巖耳邊,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李巖聽着他的彙報,臉色逐漸的變了。
不過等他說完,李巖又恢復了平靜,他此時看着裡屋的房門,平淡的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給諸位一個面子,不過幾位可要好好待在屋裡。”他轉身指着那位已經被綁了起來的書生,說道:“把他給送進屋裡。”
幾名力士立刻把那位給擡着掕了起來,因爲李巖沒有吩咐他們給這位鬆綁,他們也不會自作主張,把這位直接給放進了裡屋,他們就又退了出來。
那名紅衣女子憤怒的把門給關上,李巖也懶得理會他們,此時王啓年擠到了李巖身邊,他小聲的問着:“大人?可有什麼差錯?”他也注意到了後邊的動靜,不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巖輕輕搖了搖頭,他平淡的說道:“沒事,幾個小嘍囉罷了,不用放在心上,你現在帶人闖進去吧!”他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不能等着裡面的人做好了準備再進去;他一邊說着,耳朵卻注意聽着身後房間的動靜。
那名紅衣女子把門摔上,插上了門閂,憤怒的說道:“大哥,你怎麼不出面,這狗官這麼可惡!把吳公子都給如此粗暴對待,還綁了起來,大哥怎麼不讓他認罪道歉?”
那名被李巖手下綁起來的吳公子已經被旁邊的人給解開了繩子,他此時也附和的說道:“錢大哥,這狗官這麼可惡,雖然是錦衣衛,可是我們也不應該就這樣忍氣吞聲吧!不管怎麼樣,受此侮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時,屋子裡響起了一個清朗的男聲,這個聲音此時溫和的說道:“小妹,吳公子,你們不要生氣,這位可不是錦衣衛的小官,就算我出面,人家可能也不會給我什麼面子的。”雖然這樣說着,不過他手中此時傳來了“咔嚓”一聲,他隨意地把手中的東西給扔到了旁邊,旁邊的人一看,原來是一塊玉佩。
那位紅衣少女看到了這一幕,她驚訝的說道:“大哥,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那塊玉佩嗎?上好的漢白玉,怎麼碎了……”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了原因,這位大哥別看一副溫和的樣子,估計此時心裡已經憤怒極了,不然也不會把這塊玉佩給捏成了兩半。
被她叫大哥的這位錢姓男子此時卻平淡的說道:“區區一塊玉佩罷了,沒什麼值得懷念的。”可是緊握的雙手卻暴漏了他的心情,的確是憤怒極了;可能是因爲涵養好的緣故,他把情緒深深隱藏了起來,沒有流露於表面罷了。
吳公子見此,他就算此時在沒有腦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再火上澆油的話,恐怕這位會把自己也給牽怒了,他想了想,轉移了話題,說道:“前兄知道這位是什麼來頭?”他想着,先摸清這個人的底細再說,只要知道他的底細,以後報復的機會有的是。
錢姓男子還是一副溫和的口氣說道:“這位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吳公子你是惹不得他的,也惹不起。”他的語氣雖然還是溫和,但是話裡的內容已經有些怨懟,他是把這位吳公子給恨上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丟了面子。
吳公子聞言,不明所以,他沒有聽出這位話中潛藏的意思,他驚詫的說道:“我惹不起?在這個地方也有我惹不起的人嗎?再說還有錢兄你呢?他可是你的面子也沒給啊!”這話說得,讓旁邊的紅衣女子皺眉不已,這位吳公子太不識趣了,大哥都這麼生氣了,他還不懂得收斂一二,還要惹大哥發火。
錢姓男子聞言,胸口急速的起伏了幾下,本來已經被壓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來,他轉身平視着這位吳公子,還是溫和的說道:“這個地方,吳公子你惹不起的人還真是不少,這裡不是南京,你家也沒有什麼長輩在這裡任職,不說別的,這個地方的縣令你都惹不起,更別說其他的什麼人了,比如不遠處襄陽城裡的司禮監那位,還有那位天下第一;吳公子你要是不信,可以出去一試,不過死了可別怪我。”對這位吳公子他算是忍不下了,雖然兩個人剛纔還是稱兄道弟,可是這位的智商令他實在無語。
吳公子被他諷刺的話語,氣的也要發怒,不過還是忍了下來,他可得罪不起眼前這位,咬了咬牙,他說道:“難道他會是哪個天下第一不成?再說,就算是他,我又豈會怕他,他剛纔如此辱我,我可是不會像有些人那樣人氣吞聲的,我定要討一個公道。”說完,他也不理會其他幾人難堪的臉色,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那紅衣女子還待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大哥那錢姓男子說道:“不要管他,讓他去。”語氣憤怒至極,沒有了剛纔那股溫和的味道,紅衣女子猶豫了一下,不敢反駁,也乖乖的站着沒動。
這時,房間裡又有一個女聲嬌媚的說道:“錢公子何必生氣呢?爲了這種人實在不值得!”紅衣女子和錢姓男子都轉頭朝她看了過去,這名女子坐在屋子裡邊,還隔着一張紗簾,只能隱隱的看到大致的輪廓,手裡好像還拿着書,正在觀看。
錢姓男子行了一禮,又恢復成剛纔的模樣,溫和的說道:“見過郡主,讓郡主見笑了;郡主不見一下這位嗎?”
李巖在外間只能聽見裡面有聲音傳來,不過具體說的什麼話,就聽不太清楚了,他的目光投注到了對面的那間房門。
王啓年已經回到了房門前,正對周圍幾個人在叮囑這什麼,不一會,這幾個人好像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都做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王啓年此時向後退了少許,周圍的錦衣衛力士也都散開來了,只有三五個人在門旁邊站着,都抽出了武器,虎視眈眈的瞧着緊閉的房門。
王啓年此時低聲喝道:“準備了,哥幾個。”他身邊跟着的四位力士也是低聲說道:“諾。”
王啓年做了一個手勢,便朝緊閉的房門衝了過去,四位力士也隨後跟着衝了上來,他們是要把房門打開,李巖正注視着事情的發展,身後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正巧這時,對面的房門也打了開來,一張嬌豔如花的俏臉漏了出來,卻是卞玉京沒帶面具的樣子,她打開門,看到王啓年正氣勢洶洶的衝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她的身子輕巧的一轉一扭,就避開了王啓年,接着又看到王啓年身後跟着的四個大漢,也不慌張,又是輕輕一閃,就閃避開了四人。
這一閃避,她已經出了房門外,只聽“噹啷”幾聲,她的肩頭已經多了幾把利刃,卻是站在門旁邊正虎視眈眈的那幾位,這時出手了。
不說這幾位,其他剛纔退到一旁的力士見房門打開,也都是一涌而上,爭先恐後的擠了進去,唯恐落後了半步。
卞玉京此時肩上最少放了有三把利刃,不敢動彈半步,眼睜睜的看着這些錦衣衛力士衝進屋內,不過她的臉上好像沒有絲毫擔心的表情,只聽此時屋內一陣喧譁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