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乘了兩次車後,我終於到了傳說中的餐廳。這道教餐廳的裝修倒是很有特色,極盡華麗,每個雅間都宛如一個埃及神殿一般別緻精美。
這裡的飯菜確實不錯,味道適中且又香氣動人心魄。我餓了一天,狼吞虎嚥地也顧不上形象了。子夜則吃的較爲斯文,不過他的飯量卻也不在我之下。
等我貼在一塊的肚皮被撐成皮球后,纔開始轉溜我兩隻火眼觀察店裡的裝潢,這裡和其他飯店不同,每個過來吃飯的人,都會有一個雅間。
雅間全部封閉,周遭的牆壁隔音效果極好。牆壁上多是些道教的經文與圖畫,較高些的地方還擺着一些飯店員工和來過這裡的名人的合影。
我看到合影,倒是讓我眼前一亮,驚訝了一番,其中有幾幅居然是宗教界和文化界的頭面人物與店員的合影,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我一張一張地瞄過去,盤算着多少有頭有臉的人來過。突然,一幅合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湊過去,仔細看了一陣,隨後問子夜道:“這人也是女明星麼?剛出道的?”
子夜轉過頭來,瞥了一眼,道:“這是飯店的老闆,真人長得要更漂亮些,你可別打她主意,收起你的花花腸子,這個女孩你是追不起的,據說追求她的人已經有幾千號了。”
我走回座位,啐了一聲道:“我是覺得這個人特別眼熟,好像在哪見過而已,想我爲人正直,豈是你說的那種人……”
我一邊說着,一邊又去看了照片幾眼,隨後開始回憶在哪見過這女孩。突然我臉色一變,道:“這不是我說的那個列車美女嗎?”
我這句話說的極爲突然,聲音也極大,對面的子夜被我嚇了一跳,不過他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放下碗筷,走到了合影前,縱身一躍,將照片取了下來。
他將照片拿到我面前,問道:“你確定麼,剛纔你怎麼沒認出來?”
我拿着照片又看了一陣,道:“不會有錯,我肯定是這個人,雖然照片和本人模樣有些不像,但氣質和麪部特徵都完全相符。你說她還需要咱救嗎?”
子夜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這目光宛如寒冰,是我從不曾見的。他又問了句:“你確定那個列車上的女孩就是她麼?”
我只好深吸了口氣,又仔細將照片和我腦海中的列車美女對照了遍,隨後道:“必然是這個人,不會有錯的。”
我的話才說完,已經被子夜一把抓起,像貓拎老鼠似的,一陣風似的拖出了飯店。大概因爲他是熟客,且身份明瞭,店裡的服務員倒也沒有追上來要錢。
我被他拉着上了輛出租車,上車後我喘了半天后才怒道:“你想勒死我啊,你小子也太狠了,有拎人領子的麼?”
子夜看了一眼我的脖子,拍了拍我的背,道:“事情過於緊急,我沒時間在飯店解釋,這個女孩是我的一位故人的女兒,絕不能出事,咱們現在就去她家。”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緊張,隨後奸笑了一聲後調侃道:“真是故人?還是你的那位?你可得老實交代,不許隱瞞……不過你不必擔心,她目前至少還沒死,或許還過得很好。”
子夜瞪了我一眼,道:“你怎麼知道她沒事?”
我見他一臉焦慮,也就不敢再開玩笑,便道:“如果這羣人想殺她,那麼很簡單,一段曲子就能殺了她,從她的氣象上看,應該不會什麼武功或數術。”
子夜隨即點了點頭,證明我分析的不錯。
我繼續道:“殺這樣一個文弱女子,需要那麼幾經周折嗎?顯然不會。因爲殺了她,然後處理掉屍體,消除痕跡,對於音律派的那般人是極爲簡單的,而且相信他們也明白拖的時間越長,做的手腳越多,也越容易被人找到線索。”
我喘了口氣,又道:“而他們之所以要殺打電話過去的人,理由很簡單,他們害怕有人察覺了女孩要對他們的壞事而進行追查。因爲他們必須保證美女活着,但藏一個死人很簡單,藏一個活人卻要難得多,特別是她還有你這樣的朋友。所以這幫人必須在短時間內不讓周圍的人察覺女孩的失蹤。時間一旦長了,咱們要想查也是難上加難了。”
子夜聽完我的分析,點了點頭,道:“咱們現在就去她家,應該可以找到些線索。”
我收起了笑容,道:“她有沒有同居的朋友?男女都算。”
子夜搖搖頭,道:“沒有,這人很獨立,人多了反而會不自在。我是她不多的朋友之一,怎麼這很重要嗎?”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很重要,如果有,這個人就必須也必定被劫持,但音律派想隱藏他們的難度就更高了;但假設這個人沒有被劫持,咱們就可以從中得到很多線索。無論如何,都對咱們有利。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咱們去她家還是很有必要的。劫持她的人,必然會在她家留下蛛絲馬跡,比如,把家裡擺設成她出去旅行的樣子來擾亂別人的視線,讓進入她家的人不會輕易起疑。但假象終歸是假象,只要是人可以擺弄出來的,總是可以找到破綻和線索的。”
我見子夜還在沉思,便又道:“還有一點,咱們必須注意,就是……那個……你買人身意外險了嗎?高額賠款那種?”
子夜聽到我突然冒出了這麼句話,隨即一拳揮了過來,把我打得捂着臉半天沒說話。等痛楚消失了,我才發現開車的司機已經被我剛纔那段話嚇得臉色發青了。
我趕緊解釋道:“大哥,您別怕,我們說劇本呢……”
汽車進了石景山附近的一個小區,還沒等我仔細觀察小區環境,已經又被子夜拎進了一棟十四層的住宅樓。
上了電梯後,我將隨身的酒精棉花取出,捏去了大部分酒精,遞給子夜,道:“堵上耳朵,有一定的隔音效果,按師父的說法,你這種七情不易變化的人,還有我這種音癡,只要稍作防護,就能短時間內抗拒音律術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平復心情了。”
說完,我隨手將酒精棉塞進了耳朵。
列車美女的家住在十二樓,我們敲門時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打開門,看到的居然是一片狼藉,似乎被賊洗劫過一般。
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看了一下房間的環境,兩室一廳,有獨立廁所和廚房,裡面幾乎都被翻過,這個場景完全推翻了我之前的推論。
子夜看出了我的心思,便道:“是不是在她被劫走後被盜了?這也有可能吧?”
我搖搖頭,道:“不可能,一天時間,賊不會這麼快,而且那幫人也不可能傻到把現場弄成這樣,難道不怕咱們報警嗎?”
我說完話,突然想到了什麼,便朝主臥室跑了過去。方纔我看到主臥室的桌上有個座機,上面應該有些線索。
不過現在也只能先報警了。
我心裡想着。
不想纔拿起座機,我的手上便覺得一陣刺痛,虎口處居然多了個黑點,以這個黑點爲起始,一條黑線很快衝到了手腕處。
我看着黑線愣了愣,隨即才從揹包裡取了條魚線出來,在胳膊上繞了幾個圈,跑到客廳對子夜道:“快走,我中毒了。”
他見我手腕的樣子,沒有多說什麼,幾下便將用釣魚線將我的胳膊綁了十幾處關口,我見他來綁我的手,便道:“這個不着急,我這種食錦蟲的毒,怎麼綁也解了,先下樓再說。”
子夜幫我綁好了胳膊才道:“咱們出不去了,你看哪還有門?”
我看了周圍一眼,才發現,原來的室內裝飾居然全變了,現在的房子內陰暗潮溼,不像住房,倒像是個靈堂。
我隨即奔到了主臥,想從那裡的陽臺向外求助,不想主臥竟也成了副靈堂模樣,而原來陽臺所在的地方,正放着一個衣櫃。
我三兩步衝過去,正想搬開衣櫃,卻聞到了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我努力循着方向找了又找,才發現味道竟來自眼前的衣櫃。
與此同時,一股陰寒也不知何時從四周蔓延了開來。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拿起地上的揹包向門口退去,與此同時主臥的門“砰”地一聲自己關上了,我再次打了個機靈。
這倒不是因爲門突然關閉的原因,而是因爲就在門關閉的同時,那個怪異的衣櫃居然“吱呀”地開了條縫,而從縫隙中,蔓延出了一束黑的誇張的頭髮。
這頭髮黑的過分,且毫無光澤,無論如何看,都不像常人的髮絲。而且更加怪異的是,這髮絲居然還在不停地往外蔓延,就如瀑布流水般,一直朝着我這個方向涌來。
眼看着髮絲就到了近前,我朝縱深一躍,跳到了屋子中央的牀上,此時不用想,也可以知道這髮絲必是一種邪術了。
可是爲什麼要在這裡設置邪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