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白雲悠悠,當空一輪太陽彷彿永恆照耀着大地。
蓋克猿領地上空,“破虜號”的引擎閃耀着濃濃的藍色噴焰,推動着戰艦高速前進。前進的方向是和S域所在的方向相反,越加的深入蓋克猿領地。
“破虜號”會議室中。
習擇的一句話就讓整間會議室變的落針可聞,安靜的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你……你說什麼?”說話的是一名大尉——神脈士實力等級也是大尉,職位是機甲三連連長,趙德順。
機甲五個連,就只有這位三連連長和另一位四連連長活了下來。四連長是江韓非的死忠,之前跟着江韓非一起跑,現在給關進了禁閉室。
趙德順能活下來,並且坐在這個會議室裡,至少就說明他實力不俗,同時也有軍人的傲骨,沒有幹出臨陣逃跑拋棄戰友的卑劣行徑。而實際上,趙德順在之前的混戰當中也表現搶眼,破損了五架“泰坦動力機甲”,殺敵無數。此時,趙德順的頭上還綁着繃帶,看起來有些精神萎靡。
在場的連長排長們,幾乎全部都帶着輕傷。
這些人無一不是經歷生死,在戰場上鍛煉出鋼鐵意志的人,本不該因爲習擇的一句話就失態。奈何,實在是習擇的話對於他們來說不亞於平地驚雷,當空霹靂。
習擇便重複一遍,“我說:除掉入侵S域的蓋克猿首腦。並且我需要你們的配合!”頓了頓,便加了一句,“還是說,你們怕了,不敢?”
聽了習擇這話,當即就有一個脾氣火爆的女人拍案而起,“不敢?笑話!你去打聽打聽,哥哥我殺起猴子來什麼時候手軟過?”
習擇道:“你是?”
那身材魁梧半點不輸給楊雪的火爆女人道:“陸戰二連連,蔡雅!”
習擇注意到她拍桌子的右手呈現出金屬光澤,便知道那是機械手臂,只有斷過手臂的人才會安裝機械手臂。
“蔡連長稍安勿躁,請坐。”
蔡雅哼了一聲,重重的坐回椅子。
習擇道:“大家都是軍人,彎彎繞繞的東西咱們就直接省略吧。我只問你們:幹,還是不幹?”
另一個年紀看起來並不比習擇大多少的年輕連長道:“幹或者不幹從來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幹。習上尉(以神脈士軍團的賦銜稱呼),你不妨說說怎麼幹。坐在這裡的都沒有一個是怕死的,但是不怕死可不等於會去送死。咱們不太熟,不可能因爲你一句話就跟着你玩命。你說呢?”
他叫宋獅凱,今年纔不過二十一歲,是個從平民大頭兵升上來的軍官,肩上的章那是用實打實的軍功換來的。他不但是連長,還是“尖刀連”的連長。
這個“尖刀連”是邦聯軍中獨有的番號,幾乎每一個軍團當中都會有一個“尖刀部隊”,可以說是軍團中最核心的最強大的一支隊伍。可以說,就是江韓非對宋獅凱都沒有絕對指揮權。
“尖刀部隊”地位獨特,無一例外都是平民出身。這樣一支部隊的存在,可以在軍團中起到制衡權貴勢力的作用。軍方高層也不是傻子,他們也清楚絕對的掌控必定會出現腐敗,進而出現軍中山頭林立的局勢,這顯然不是高層願意看到的,所以必須在軍團中插一根刺,讓軍團中的權貴勢力有所顧忌。
正因爲如此,宋獅凱和習擇說話就非常的隨意。再者,宋獅凱也清楚習擇同樣來自平民階層,如此對習擇的感官還是比較親切的——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爲習擇之前對他們有恩,同時也是殺死蓋克猿部落首領的英雄。若是沒有這個前提條件,別說宋獅凱,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沒空搭理習擇這個軍團神脈士。
習擇點點頭,道:“嗯,你這話說的中肯。是我太急躁了,還請諸位不要介意。”
衆人聽了習擇這話,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太過強勢的人,除非有絕對的力量和勢力,否則很難獲得別人的友善。習擇這裡放軟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再繃着。
習擇道:“各位,現在S域的局勢不用我說相比你們也都清楚。蓋克猿入侵的勢頭也越來越兇猛。本來,以往就算被蓋克猿蠶食一些領土也沒什麼,畢竟咱們邦聯領域那麼大,蓋克猿想要威脅我們的核心區域,跑路都能夠跑死牠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爲傳送法陣的出現,將原本很遠的距離瞬間縮短,只要走幾步就能到,關於這一點我是親身體會過的,非常的神奇,也非常的可怕。現在S域已經發現了兩處傳送法陣。一旦這兩處傳送法陣落在了蓋克猿的手裡,那麼牠們就可以瞬間出現在另一個傳送法陣上。根據最新的探索,全聯邦已經發現了五十多處傳送法陣。其中有十二處位於咱們人類居住的核心區域。這意味着什麼,我不用說諸位應該知道吧?”
宋獅凱皺眉道:“這些應該是機密情報,習上尉,你是怎麼知道的?”
習擇故作神秘的一笑,“我自然有我的情報來源。真假無用懷疑。而且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面臨的局勢,相當糟糕!其他的區域我不知道,就說我們S域,如果再不發狠,弄不好咱們這裡就會成爲蓋克猿入侵邦聯的大門!”
又一個連長開口問道:“照你這麼說,蓋克猿也已經掌握了傳送法陣的啓動方法?”
習擇道:“嗯!”
其實習擇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爲他不會去賭。他寧願假設蓋克猿已經掌握了傳送法陣的啓動方法,然而在此基礎上解決麻煩。可以說習擇杞人憂天,但這又何嘗不是未雨綢繆?
會議室裡的一衆軍官便交頭接耳起來,顯然是被習擇的話給驚到了。他們畢竟也只是連長一級的軍官,滴滴妞權限有限,情報來源侷限,瞭解的不如習擇多。此時他們只覺得,如果習擇說的是真的,那情況就實在是太糟糕了!
蔡雅用她的機械義肢把桌子拍的碰碰響,道:“安靜,都別說了。”這女人嗓門不小,“習擇,要去殺蓋克猿首領,我舉雙手雙腳贊同,而且到時候我肯定衝在你們前頭!但是,習擇,你也得看看咱們現在是什麼情況。本來四千多人的隊伍,現在減員一般,剩下的四分之一左右身上帶着傷。剩下的也是軍心渙散。再加上,咱們的物資匱乏,武器損壞嚴重,就連這艘戰艦也給那幫天殺的猴子砸的破破爛爛。就這樣,咱們拿什麼和蓋克猿拼?”
趙德順插嘴道:“船上的等離子炮倒是還能用,可是操縱系統壞了,也沒辦法智能鎖敵,僅僅依靠人力操控,能不能打中都是個問題。更別說,咱們的炮兵還不知道活了幾個。習擇,你的心思咱們也是理解的,同樣也支持,可是眼下的情況……是不是先緩緩?”
習擇搖搖頭,道:“我也想緩一緩,可是緩不了。再緩就沒機會了。我打探到,大概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蓋克猿族羣中就會有一場盛大的活動。這個活動的性質相當於成年禮,是蓋克猿中僅次於【祭祀母神】的活動。屆時蓋克猿的部落酋長們會出現。到時候這片區的最高首腦肯定也會參加。可以說,這是唯一的機會!”
聽完習擇的話,一種軍官沉默了。
習擇道:“另外,我並不是第一個這麼幹的人。實際上,早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人這麼幹了。那就是原來998兵港的韓梅。她的目標和我是一致的。不怕向你們坦白,韓梅是我的愛人!我來這裡的目的除了幹掉蓋克猿首腦,更爲了爲找她。如果她還活着,我要帶她活着回去。如果她死了,我要給她報仇!就這麼簡單。”
衆人聽了這話,看向習擇的目光又不一樣了。尤其是幾個女軍官,看向習擇的眼裡都閃着欣賞的光芒。有情之人總能獲得更多的好感,更別說習擇還是一個有膽魄,有實力的強者——當然更對她們有恩!
宋獅凱呼了一口氣,道:“那就幹吧!”
這一次他卻是沒有再問“怎麼幹”之類的問題。實際上,如果不是爲了打發習擇,他也不會說什麼“幹或者不幹從來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幹”這句話。最根本的嘛,其實還是“幹或者不幹”的問題。現在宋獅凱被習擇說服,當然就幹了!
蔡雅揮舞着金屬拳頭,道:“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幹!乾死那羣猴子!”
人類當中有不少卑劣之人,可也同樣不缺英雄氣概,鐵骨錚錚。在場六位連長,十二位排長,一致通過決議:那就幹!
看着戰意洶洶,情緒激昂的衆人,習擇心裡直感嘆:“真是將熊熊一窩。讓江韓非來統領這些人,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大浪淘沙,留下來的都是金子!
既然大家意見一致,接下里的就好辦了。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衆人將“破虜號”的整體情況都摸清楚,具體到還有剩下多少武器彈藥,戰艦能量,以及倖存戰士的情況,比如兵種、特長等等,都重新做了統計。將有限的資源和人力最大化的利用起來,這可是一門大學問。
坦白說,習擇並沒有指揮作戰的經驗,紙上談兵的本事倒是有,畢竟他看過不少軍事類的書籍。可具體到實際中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很虛心的一邊聽一邊學習。
忙完之後,大家便匆忙的去餐廳填肚子。炊事班的人都死光了,連頓熱菜都吃不上,好在大家也不講究,直接擠了幾支“能量牙膏”對付過去,然後又各自忙碌去了。接下來就是整理武器彈藥、食物等消耗物資,對隊伍重新編整武裝,檢修戰艦,等等,足夠大家忙的。
習擇也閒不下來,他交代了一聲之後,就直接開着“幼龍號”飛出了“破虜號”。藥品已經徹底告急,習擇這是去採藥。這個時候習擇直感嘆,幸好當初學了古中醫,不然這個時候就真的要束手無策了。想着古中醫,習擇又忍不住想起那個將古中醫傳授給自己的女孩。
張夏花!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習擇別無他想,唯願她平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