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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一暗,接着一團柔和的光亮緩緩綻開,兒子和於昕發出小聲的驚呼,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屏住了呼吸。

我沒有想到,這裡會是這樣美。

我形容不出來,樹是綠的,水是藍的,山是青的,花是紅的,綿綿的青草地一眼望不到盡頭……這裡就象少年時夢想中的世外桃源。

“這兒可真美。”

我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這句話也是我此時的心情寫照。

飛船停在一片建在水上的平臺上,所有人都要準備下船。兒子和喬喬去打包我們的行李,李漢臣挽着我的手,看着和兒子和喬喬興奮的在屋裡亂轉,於昕站在一邊不說話,忽然問:“李叔叔,我爸爸在不在這裡?”

李漢臣愣了下:“他不在這兒——你想他了是嗎?”

於昕抿起嘴,低下頭。

我們對他再好,他還是不能忘記自己的家人。又或者,正因爲我們一家在他面前表現那麼多的團圓與快樂,才令他更加想念屬於自己的小小幸福。

“他什麼時候能來看我?”

李漢臣摸摸他的頭:“很快,他也的非常想你。”

兒子十分豪爽的拉起他的手:“你別想太多啦,我家就是你家,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於昕笑笑,不過有點勉強。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沒辦法替代的。

於昕的爸爸就算不負責任,那依然是他所重視的父親,是他血脈相連的家人。兒子雖然聰明伶俐,但是畢竟年紀太小。

喬喬提着我們的行李下船,李漢臣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其他人有意無意的,都是跟在後面。雖然平時說話,交往,看不出什麼管理者和下屬的區別來。但是他們這樣的動作,表現,無疑是印證了李漢臣的地位與權威。

兒子和於昕,還有李漢臣的那些夥伴,齊碩,姜悟,盧鼎之和周文,以及朱婀娜小姐。這些人我叫得出名字,還有叫不出名字的幾個人。

一衆人的腳步聲顯得輕快而愉悅,經過那樣艱苦的行程,終於回到可以安心的巢穴——李漢臣說,這是我們的家。

腳下踏的是一條窄窄的石子路,吹在臉上的風輕柔微暖,路邊的長草風中微微搖曳,不知道哪裡飄來的花香,被風挽着,送着,帶到你的身畔,悄然無聲的香氛,象是一段曾經甜蜜青澀的往事記憶,讓人恍惚而沉醉。越向前走景色越美,高大的喬木連成一片,挺拔的枝幹,那些嫩黃中帶點薄綠的葉子,象是畫筆一筆一筆的描在樹上,畫在空中。薄綠的葉子遠遠看去象是一片輕盈的霧氣,遮住了天空。

“你喜歡嗎?”

我點點頭:“這裡真美……我好象在一場夢中見過這樣的景色。”

他微笑說:“不是夢。”

李漢臣還穿着原來的那件衣服沒有換過,不夠挺拔清爽,可是我看他卻從來沒有這樣親切,這樣親近,這麼……讓人的心裡越來越柔軟,到最後簡直微微的痛楚擴散開來。

遠遠的,看到一幢建築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白色的小城堡,古典而又優雅。我怔怔的望着前方,這就象是童話仙境一樣,一個少女夢中期盼的一切,這裡都已經存在,只等着人去發現它。

我可以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投注在我背上。

不用回頭,我的直覺也算是很靈的。

就算李漢臣不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不是事業有成的成功男人,就爲了這個美麗的家,朱婀娜小姐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用眼刀剜我。

我擡起頭,一步步朝前走。

白色的城堡在視野裡越來越近,大門緩緩的向我們敞開。有穿着黑色制服,僕傭打扮的人站在門口,排場氣派,那些人臉上帶着恭敬含蓄的微笑,有如古代貴族的訓練有素的世襲家奴。

我更覺得訝異。修築基地很難,將這裡構建成了一個童話般的美麗家園更難。可是在現在這種時代能擁有這樣的僕傭,那更加不可想象。

李漢臣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呢?

我們走進城堡,如茵的草坪上站了幾排人,穿着相同的制服,男女老幼都有,可是卻異常安靜有秩序。要看人的素質,從站姿就可以看出來。沒有嚴格的訓練,不會有這種挺拔又優雅的姿勢。

“先生,”一個人迎上來:“歡迎您回來。”

李漢臣點點頭,微微擡高和我挽在一起的手:“一切都好嗎?”

“一切都好,先生。”這人衣裝挺括,舉止嚴謹,褲縫筆直,如果年輕個幾十年,應該算是個標準的美男子,但是現在卻刻板的象是幾百年前的古董,一雙眼銳利深沉,我真覺得好奇,李漢臣是從哪裡找來的這樣的人物做管家?

李漢臣說:“這是我太太蘇諾,小白,過來。”他對那人說:“這是我兒子。”

那人微微躬身,聲音悅耳:“見到您很高興夫人,少爺您好。”

我笑了笑,兒子很有禮貌的說:“你也好,你叫什麼名字?”

“夫人和少爺可以叫我姚章。”

“哦,”兒子答應一聲,李漢臣摸摸他的頭說:“別沒有禮貌,應該叫章叔。”

兒子爽脆的喊:“章叔,”然後說:“這是我的朋友于昕。”

李漢臣拍了一下手:“好了,我們別站在院子裡說話,都進來再說,我們這次可得長住了,外面又要打仗,得有好長一段時間我不會出去做買賣。”

他側過身,用柔和低沉的聲音說:“那再好不過,您正該好好調養身體。還有夫人和少爺,終於一家團聚當然應該更多的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