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神識判斷,玄龜神念能夠與丁一或者兔子交流,至少還要經過百來年成長,才能強大到那種地步。
兔子與玄龜通過封印進行溝通,希望能夠引導玄龜修煉。
但是,玄龜的回覆卻出乎兔子意料之外。
小玄龜說它根本不能修煉,也不用修煉,一身傳承慢慢成長、慢慢吸收,自然就完成修煉。
兔子聽後,回過味來,一拍腦袋,小玄龜都天生神唸了,還有什麼可修煉的?
哪個修煉者修煉來修煉去,最終想要的結果不就是成神,產生神念嗎?
小玄龜已經有神唸了,確實用不着修煉了,它的獵食就是修煉,它的成長就是實力提升。
兔子好奇玄龜這些天的經歷,交流之下,竟然發現,小玄龜神奇,天賦秉異,天生會佈置陣法,使用陣法。
這是一個驚奇發現,兔子覺得要儘快告訴丁一,說不得丁一的陣法水平,因此又有一個質的提升。
小玄龜說,它天生能夠溝通天地能量,利用能量構建傳送陣法。
沒有翅膀卻比飛行還快,利用能量構建困陣,沒有繩索卻比繩索捆綁還牢。
而這些天小玄龜的經歷更加神奇,用它自己的話說,上到寒山之巔,下到富溪河底,幾乎沒有它沒到過的地方。
新奇事物不斷,兇禽猛獸各式各樣,把兔子聽得一愣一愣,沉迷於與小玄龜的交流之中。
酒樓之上,丁一正與三疤和尚推杯換盞,和尚象個餓死鬼,來什麼吃什麼,上什麼光什麼。
不挑食不講究,肚子大的出奇,小二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每一趟都是三四份大盆菜。
和尚還貪酒,酒量也不小,舉杯就幹,一醞好酒瞬間見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和尚的話就多了。
丁一有心,和尚不防,問什麼答什麼,想起什麼說什麼。
從和尚的述說中,丁一知道了和尚姓桃。
名字卻透着點古怪,叫作桃避,這是一個極其稀少的姓氏。
也知道了和尚從靈山來,獨自歷練,入紅塵不入世俗,練心境強佛性。
木箱中,兔子與小玄龜神念交流正歡,酒樓上,丁一與三戒和尚也暢談正酣。
“桃兄,想不到你竟然是靈山佛陀入世,來歷如此不凡,不知靈山是何等模樣?”
這是丁一故意擡高和尚,惹他高興,引他話題。
和尚倒不是虛僞之人,手摸光頭,笑着說道,“丁一兄弟,你可別擡舉我,我還是個三煉沙彌呢。”
不像他人以丁一年幼稱小兄弟,而是直接稱兄弟,可見也是個豪爽之人。
“靈山是何等模樣,丁一兄弟,這麼跟你說吧,宛如仙境,靈氣凝聚,道韻流淌,獨立深海,脫離塵世,佛陀五百,沙彌三千。”
“兄弟,你別小看了哥哥我這三個戒疤,能夠結成,卻也相當不容易。靈山之中,苦行僧何止萬千,有幾個能夠凝練成戒疤的?”
桃避酒興已起,話頭就止不住了。
“兄弟,尋常出來歷練的基本上都是苦行僧,像我這樣凝結出戒疤的,是很少出來的。兄弟,你可知道爲何?”
這個丁一就真不知道了,涉及一個超級勢力的修煉秘密,尋常情況下,是打探不到的。
“這個真不知道,請桃兄指教。”
“什麼兄不兄、指教不指教的,兄弟,你就叫我一聲哥哥得了。能得你這麼一個兄弟,是我們天生的緣份。”
也不知道是因爲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還是真的覺得兩人緣份匪淺。
丁一卻認爲是真有緣份,因爲自和尚出現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感到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熟悉感。
初次見面,卻有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兄弟,剛入佛門之人,是沒有戒疤的,稱作苦行僧。”丁一想什麼,桃避不知道,自顧自的往下說。
“靈山苦行僧衆多,有自己看破紅塵尋來的,有遊方和尚覺得有佛緣帶回來的。”
“只要能夠進入靈山,就是有佛緣之人,無佛緣任你再出色,也入不得靈山。”
“佛緣問一葦,西海前往靈山,有一個渡口,渡口有一位擺渡人,這個擺渡人就是一葦菩薩。”
“渡口無船,一葦成舟,一葦不載,上不得渡船,一葦不引,到不了靈山。”
這些本是常識,丁一自然知道,他希望的就是得到一葦認可,成功前往靈山。
“哥哥,得一葦乘載,可有何要求?”
被桃避一口一句兄弟感動,受天然親近影響,丁一自然而然的稱桃避作哥哥。
“什麼要求都沒有,弱的凡人可載,強的七煉也會被拒。”
桃避不知丁一內心,當作好奇之問,回答之後,又接着講佛門之事。
“佛門無慾無求,重在煉心,從開山祖師釋迦牟尼始,就留下一處煉心之地,叫作煉心佛塔,也叫煉心塔。”
涉及靈山秘事,煉心塔丁一卻不知道。
“之所以叫煉心塔,是因爲不能有絲毫私心雜念,否則必成瘋魔。”
“苦行僧的第一課,就是鍛鍊心境,這鍛鍊心境,唯一的方法,就是入世歷練。”
“等到心境成熟足夠強大,才能承受煉心塔之難,進入煉心塔聖地修煉,才能得實力提升結下戒疤。”
“結下戒疤之後,還用得着入世嗎?哥哥既已結下戒疤,爲何還入紅塵歷練呢?”
丁一有些地方沒聽明白。
“結下一個戒疤,不代表心境強大到可以承受更大考驗,還是要不斷強大心境的。”
“只有突破五煉,成爲佛陀,入世煉心境,已經沒有效果,纔不會再入紅塵。”
“所以說,世間只見苦行僧,靈山纔有真佛陀。”
說完咧嘴一笑,一大碗酒倒入口中,畢竟涉及一門修煉秘辛,不敢再多講。
“我爲什麼還入紅塵歷練,除了練心境,另有一原因,兄弟,說出來可別嚇着你了。”
話題一轉,說到自己的事,另一段事被他主動道來。
“唉,兄弟,哥哥命苦啊。說起來全是辛酸,道出來全是眼淚。”
這傢伙不知是作態,還是真被什麼觸動了神經,唉聲嘆氣,神色低迷。
“哥哥何必如此,有什麼事值得你如此傷神?”
初始帶着些目的,想着日後藉助上靈山,現在因天然親近,這些都已放下。
見桃避低沉,真心勸慰,看能否幫上些忙。
“能不傷神嗎?你天天被倒黴事纏身,天天被人恥笑倒黴和尚試試?”
桃避摸着光頭,忽然叫道,“吃喝這麼久了,竟然沒發生倒黴事?”
驚喜的說道,“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就說嗎,我們有緣份。”
心裡高興,誇張的舉過酒罈,直接對着酒罈一陣痛飲。
丁一心說,你到底是高興呢,還是饞酒呢。
將酒罈放下,桃避右手從嘴邊抹過,發出哈哈大笑。
“桌子沒塌,椅子沒斷,酒樓沒倒,樓板沒跨,沒有魚刺卡喉,沒有骨頭卡脖,食物新鮮,沒有臭肉,沒有蛆蟲,沒有食物中毒。”
“哈哈,兄弟,莫非你天生祥瑞。痛快!痛快!難得如此儘性,兄弟,來,來,來,再來一大碗。”
說完拿起酒罈,給丁一滿滿倒上。
丁一聽桃避如此敘說,心生好奇。
極致感官出,卻發現桃避身上屬性能量運轉正常,沒有驚天氣運加身,也沒有明顯衰減之勢。
或許自己真是他的福星,與自己在一起,屬性能量正常流轉,衰運不伴,黴事不現。
桃避身上,黃、紅、黑、白四種屬性能量,最爲明顯,丁一據此判斷桃避爲難得的金、火、土、風四色稀有潛質。
有此潛質,足以被佛門看重了。
丁一猛然警醒,有一種特殊情況,本人身上能量運轉正常,能量不衰運勢不減,但是卻有噩運當頭。
哪種情況,譬如冰山盆地木族。
祖地被人設下圈套,作了手腳,或者祖地天然爲運勢衰減之地,也就是常人口中所說的陰地、凶地。
歲月累積,終年影響,衰敗的是種族血脈和身軀,哪怕自身再正常再強大,仍有噩運陪伴,仍有災禍隨身。
莫不是桃避的祖地有問題?
和尚心大,這時仍在邊說還邊笑。
“兄弟,你可不知道,在靈山他們都叫我倒黴和尚,只要是和我在一起,準沒好事,準要倒黴。”
“一起走路,說着話就能掉坑裡去。一起吃點東西,能吃出腐肉來,能吃出蛆蟲來。”
“一起飲酒消遣,喝着桌子能突然倒塌,椅子會突然腿斷。住在一起,會突然火起,會莫名倒房。”
“還有樹突然砸下,石頭突然落下,平地突然陷阱,甚至飛鳥經過,無故一泡臭屎落在頭頂,奇形怪趣,多了去了。”
“輕的受點驚嚇,重的還可能受傷。”
回想諸多趣事,桃避不覺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又露出傷感之色。
“我一身倒黴運氣,害得大家都不敢跟我接近,尤其是不敢跟我一起修煉,狀態總是莫名其妙被打斷。”
“也不敢跟我一起生死歷練,總能碰到巨大凶險,更不敢跟我進煉心塔,如果發現我進煉心塔修煉,無不遠遠躲避。”
“有些人得知我進入煉心塔,甚至放棄修煉,退出煉心塔。多少知心朋友因此疏遠,多少生死之交因此受累,唉!”
想到幾個過命交情的朋友,一起生死歷練,平白無故遭遇莫大凶險,逃避不得而身死,桃避心裡悽然傷感。
“又有一些同門,因爲與我同進煉心塔修煉,或者在煉心塔在無意間離我太近,走火入魔,成爲呆癡,陷入瘋狂,成爲異類,不得不被佛門殊滅。”
說到這裡,更加傷感,酒如水下。
丁一見不得傷感,“哥哥自有氣運,經如此多黴事,安然無恙,豈不是幸事,無須如此傷感!”
“我倒是平安無事,只是連累生死故交,黴運在身,難得有幾個朋友,因此傷的傷、殘的殘,一個還身死他鄉。”
“我那恩師,潛質出衆,佛緣少有,被佛主以傳人身份對待,可憐被我黴運所累,止步六煉,煉心塔中化身成魔,被佛主親手滅殺。”
“經歷如此多的兇險,每次僥倖保得周全,虧了他人,卻成就了自己,修爲一直進步神速。”
說到修爲,桃避臉色才見好轉,“兄弟,可不是哥哥吹噓,三千沙彌中,無論修爲還是潛質,我都是佼佼者。”
“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被恩師看重,纔沒有被佛門遺棄。”
說到恩師,臉色又淡,“只是再沒人敢親授我,要得到指點,只能紙條傳遞,解惑釋疑。”
“沒有了教導,得不到指點,又人人躲避,見到我如見瘟神,修爲難有長進,無聊難以排遣。”
“靈山之中甚至流傳順口溜,‘桃避桃避,看到要逃,見到要避。’,最終成爲孤家寡人一個。”
“所以,我稟告佛門,得到許可,頂着三個戒疤,到塵世歷練,尋找機緣,以期化解噩運,早回修煉正途。”
桃避說完,心思沉重,解決不了纏身噩運,身邊難有朋友,修爲難有長進。
修爲不進,對一個修煉者來說,沒有比這更大的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