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非,你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出現,想要如何,儘管說來,我南乞自然照辦。”
一道聲音突兀出現,隨後現出身影,正是南乞。
“我就想問問,你如此不擇手段,想激起衆怒,將矛頭引向我和北偷,到底受哪個唆使,到底意欲何爲?”
“咳咳,我北偷從不是猥瑣怕事之人,雖然名號中帶個偷字,卻也從未取過不義之財。”另一道聲音起,北偷也現身。
“你眼中既然容不得我二人清靜,我又怎敢苟且偷生,宙非,我也在這裡,但凡你有用得上我北偷的地方,我自當義不容辭。”
南乞、北偷終於出現了,古風判斷沒錯,玉貓賭對了。
他二人早早離開,本不想趟這淌渾水,遠離是非之地。
但靈訣事大,最後消息不知,難以放下,於是躲在一旁窺視,好撿些現成,得些便宜。
哪知宙非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兩人,再不現身,還真可能成爲衆矢之的。
如果遇到有心人挑撥,說不定還以爲自己二人私藏靈訣,帶着潛逃了。
“丁一補天之時,你們也在現場,當然也要查看影像。”
宙非兀自按照自己的設計,想着拖二人下水,見二人終於出現,有一絲計謀得逞喜色。
“二位,靈訣事關重大,你們可要想清楚,不要引起衆怒啊!”
又按自己心思誘導,想讓兩人與古風等劃清界限,如果能敵對就更好。
此前播放影像,沒有涉及南乞出瓜,也是出於這種考慮。
宙非小徑之中,與北漂、海歸同輩相稱慣了,語氣不大注意,仍然如同身在小徑之中。
但這畢竟不是小徑了,七煉強者自有七煉強者的尊嚴。
“這個我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一個小輩,如此多嘴多舌提醒。”
就是素來以膽小謹慎著稱的北偷,也來氣了,七煉強者威嚴顯露無遺。
“不就是放個影像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先來吧。”南乞大大方方,將自己參與第二次補天場景播放一遍。
接下來,北偷也如法炮製。
影像播放結束,結果與古風等人如出一轍。
“宙非小友,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南乞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杆稱,正是大名鼎鼎的斤斤計較稱,稱上吊着不大不小一個瓜,正是北漂之瓜。
可別小看了他那杆稱,你要想換瓜,就得拿出最珍貴之物,如果稱得起這個瓜,就與你交換,如果稱不起,哪怕是差那麼一點點,都不與交換。
“沙家天九元老,你家小輩,很沒禮貌啊。按他的要求,我們播放完影像了,您看還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我們的。”
北偷說完,手中也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盤,卻是他的本命兵器,缺斤少兩盤。
這個缺斤少兩盤,不管什麼東西放上,拿下之後,總會少那麼一點,北偷自稱不曾取過不義之財,坑蒙拐騙的事卻沒少幹,這個盤了助力不小。
宙非正有心計,正有委屈,像吃了糊塗藥,聽不出了語氣。
見兩人屢次說到“有何吩咐,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當真以爲兩人懼怕沙家勢大。
“兩位前輩,剛纔禮數不到,多有得罪。”以爲只是無禮受責,先賠了個不是,接着開口。
“小徑結交一場,實屬不易,我沙家與孫、白兩家正牽頭各大門派,向古風等追查靈訣消息。”
繼續誘導,“但有所得,定不私藏,與天下共享,希望兩位前輩一起參與見證。”
宙非這話說出,自己都覺得相當圓滿,既暗示自己這方勢衆,又暗示兩人趁早站隊。
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北漂實誠,小徑之中實誠,出小徑也一樣實誠。
靈丹凝練的收穫,就是親生父母也給不了,但是古風給了。
小徑兇險,孤苦無助,又是古風給了舒適,給了安全,給了溫暖。
場景奇特,非有大智慧不可出,又是依靠古風,纔有了出路,否則,必然象卜怪一樣,化作灰塵,這可是親眼所見。
北偷雖然坑蒙拐騙,雖然有點心眼。
但是修煉之人最怕受人恩穗,小徑之中,得古風照應,纔有修煉巨大收穫,才能免受淪陷之苦。
雖然被揍過一次,但那是場景原因,再說比起收穫來,就算再揍十次、百次,也難報萬一。
沙天九聽到宙非說出這種話,腦袋嗡的一聲,如同要炸開一般。
心說,要壞事了,要壞大事了。
這是怎麼了,怎麼沙家出了這種廢材,以前還以爲資質出色,是後起之秀,列爲四領之一。
原來是個繡花枕頭,這個禍害,小徑之中,怎麼沒被打死。
果不其然,沙天九暗中觀察一衆豪強臉色,衆人無不錯愕相望,這說得也太露骨了,太直接了。
這話,你四野五姓受得住,我十大門派哪裡受得住。
唐文彩已經臉暴青筋,一團怒火就要衝口而出,卻有聲音比他先出現。
“沙家、孫家、白家,各位元老,我北漂承蒙你三姓厚愛,這麼看得起我,要拉我入夥?”
北漂實誠,實誠到有話直說,直白入骨,絲毫不加掩飾,聽得沙、孫、白三家元老,老臉彤紅,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宙非。
“但有一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小徑之中,七煉強者,除我與北偷之外,還有一人。”
南乞說到這裡,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稍有停頓。另外一個聲音接過。
“確實如此,這另外一人,就是盛名在外的卜怪。”
北偷沒有多想,南乞一停下,他就立刻開口接上。
剛說出來,又覺得說快了,十五年前,憲翼卜怪現身之迷,還沒弄清楚呢。
看大家反應,卻很平靜。
北偷像沒說過這話一樣,不再提了。
一處虛空,隱藏着一個身影,原打算再次化身卜怪,現身推波助瀾,聽到之後,放棄打算,另作謀劃。
大家反應平靜,帶着一副瞭然神情,估計是認爲卜怪也進了小徑,所以才尋找不見。
南乞見狀明白幾分,看來真如古風猜測,憲翼另有人扮作卜怪。
北偷警覺得止住話語,南乞更怕生事,誰假扮的,有何目的,在此挑明,不知會有何危險。
立刻接過話語。“作爲七煉強者,小徑裡面修爲盡失,如同凡人,我們三個都得到古風幫助。”
“但是,儘管古風想盡辦法,加快場景推動,卜怪卻沒能熬到最後,在出小徑前的最後一天,百年壽命耗盡,化作塵土。”
說完感嘆道,“我南乞自問,如果不是遇到古風,下場必將與卜怪一樣,不出小徑,止步百年壽命大限。”
“這是再造之恩,南乞生於天涯,長於海角,但是,始終不知道忘恩負義幾個字怎麼寫。”
“沙、孫、白三家元老,你們能教我麼?”稍有停頓,等待回答,三家元老臉色更加難堪。
見無迴應,南乞繼續,“三家心意,我瞭如指掌,卻斷難從命。”語氣堅決,態度強硬。
“我北偷又豈是恩將仇報之輩,卜怪前輩臨死之前,尚且盡傳絕學求報。”北偷咬牙,要不留心結。
“前輩表率在先,先賢大德在前,你們一番算計,我也瞭如指掌,也斷難從命。”同樣語氣堅決,態度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