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獻物品中,豬、牛、羊必須各有九十九頭,稻穀、大豆、花生、麻油、小麥等,必須各有九十九鬥,另外,還要有各種金銀財寶。
最讓村民犯難的,是必須有九十九個新生嬰兒。
十族散居大河兩岸,人口數十萬,數量雖然衆多,但是,架不住每年都要供奉,弄得怨聲載道。
有些家庭,在嬰兒出生之後,爲逃離災禍,遠避他鄉,新生兒數量更難湊齊。
但凡祭獻數量不夠,哪怕缺少一名嬰兒,就會引得河神發怒,拔開雲霧,終日不雨。
十族已經連續兩年未曾湊滿嬰兒之數,兩年不雨,莊稼不生,顆粒無收。
今年看着三月初三“龍擡頭”又要來臨,初春萬象更新,不見喜悅,只見憂愁。
“龍擡頭”帶來的是災難,留下的是十族無盡的恐懼。
古風記得日子,今天是無神紀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四世七十二年三月初一,後天就是三月初三。
張氏族長又說道,今年,十族吸取教訓,務必湊足嬰兒之數,但是,經過多方努力,現在也只找得九十八個,還差一個,卻是無論如何,也找尋不見。
說完,看看玉娘異常鼓脹的肚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搖頭晃首,嘆氣連連。
古風將情形聽完,見他人也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提出先稍作休息,如何應對,稍後計議。
九人來到東廂房,張氏準備充分,基本一人一間,各樣生活起居物品,一應俱全,十分豐富。
古風、玉娘居住的還是套房,外面有間寬大的會客室。
車馬勞頓,又還有兩天時間。
古風讓衆人邊休息邊想應對之策,用過晚餐,再到會客室集合商議。
這種情景,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之處,根據張氏族長的介紹,最終任務是除掉這條龍,情景自然結束。
唯一讓古風煩惱的是張氏提到嬰兒數量,只有九十八個,又多次盯着玉娘肚子,欲言又止。意思很明顯,是希望他們作出犧牲,用這個嬰兒湊滿九十九個之數。
如果是這樣,就要考慮除了滅龍之外,還有隱藏劇情,即將丁一獻出,作爲祭獻嬰兒之一,投入巨龍之口。
看着玉娘鼓起的肚子,古風隱隱有不祥之感,劇情需要,玉娘正要臨產,怎麼可能這麼湊巧。
如果小傢伙在三月初三之前出生,這個隱藏劇情,鐵定了就是場景任務之一。
心帶憂慮,晚餐後,將衆人合作一處商議。
除了議如何除龍,古風將可能隱藏的劇情,也和盤托出,讓大家一起參考。
玉娘當然不願意,立刻反對,小生命剛出生,就落入龍口,如此兇險怎能同意。
即使不入龍口,難免落入水中,又可能面臨淹亡危險,又怎能不擔心。
古風不好應答,玉貓這些年成長,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特別是二年來跟隨古風,才智成長,早已獨領風騷,一枝獨秀。
古風考慮到隱藏劇情,他其實也早有推測,早有考慮。
這時,見古風不好應答,主動接過,將自己的推測和考慮,也細細道出。
玉貓說道,首先,我們要看丁一什麼時候出生。
如果在三月初三之後出生,自然虛驚一場,任務單純就是消滅這條龍了。
但是,如果在三月初三之前出生,我們就一定要考慮九十九之數這個隱藏劇情。
小徑歷險,考慮不周,辛苦拼殺換來的寧靜,將可能一去不返。
探靈訣、出小徑,積累下來的點點希望,將可能一朝破滅,化爲烏有。
只要我們應對措施得當,加上目前大家都有三煉修爲在身,保丁一安全,應該問題不大。
這時海歸開口,言道,北漂大海之中修煉而成。些許河水還難不住他,有他在自然能保丁一安全。
北漂誠實,見海歸出言,毫不遲疑,接口道,這些河水確實難不倒他,與在陸地無異。
保丁一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卜怪見北漂語氣不堅,說道,不是應該,而是要確保萬無一失。
更是扔出重磅推斷,語不驚人死不休,直言自己推斷,丁一必將在三月初三前出生,而且丁一小徑內出生,已經成爲小徑場景。
不但成爲小徑場景,而且是維繫場景的關鍵,在坐衆人每個都能死,就是丁一不能有任何閃失。
否則,當前場景必定蹦塌,回覆之前雜亂無緒,重複循環。
不但是維繫當前場景的關鍵,而且是維繫小徑與外界的關鍵,他就是打開小徑通往外界之門的那把鑰匙,是連接小徑與外界的紐帶。
斷言,丁一在,靈訣消息就在,出小徑希望就在。
卜怪一席話,將衆人之耳震得嗡嗡直響。
其實,這一層,古風也早有考慮,玉貓也多少覺察,只是這話由卜怪說出來,比他們倆說出來,就更有說服力,更有震撼力。
因爲,卜怪相對來講是局外人,於情於理,不會無故說出這一番話來。
最主要的是,卜怪出口成讖,名聲太大,這一席話,不像辨理,更象道出了天機。
宙非心智又哪裡差了,八、九色傳說潛質,自然有逆天氣運,兩人結合,生出來的後代,又怎麼可能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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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爲奇特的是在小徑出生,要知道小徑自成法則,生存都不敢想,怎敢可能生出嬰兒。
既然生出,就只有卜怪說的那種可能了。
但是,宙非地位低下,不敢輕言,這種事,別人說可以,他說,可能就要被誤會。
打還是輕的,性命能不能保都堪憂。
根據卜怪提議,衆人達成一致意見。
任務中,由玉貓牽頭,古盛、玉郎、北漂,四人四個方向,貼身保護丁一。
宙非正面擔任主攻,卜怪與古風一人一邊側面攻擊,務必密集,務必全力以赴,時刻吸引龍的注意力。
如此既增加勝算,也能確保丁一安全,萬無一失。
幾人發下誓言,必要時候,犧牲自己性命,也要保丁一不傷不亡。
不亡可以理解,用性命保不傷,也得大家一致同意,誰也不能確定,丁一有傷將會給場景帶來何種影響。
宙非也誠心發誓,小徑之不可預測,他哪怕是死,都不想再身犯其中。
他又是何等心思,丁一維繫小徑場景,再確定不過,別人或許還有猜測,他卻堅信。
既是維繫所在,別說亡,傷都有可能造成影響,他甚至有思考,或許保丁一無失,也是小徑對他們的考驗。
當然,他還有其他思考,只是隱藏心底,不露點滴痕跡,唯垂首卑微,唯唯喏喏。
隨後二天,衆人邊休息邊調整計劃,補充方案。
但是,直到第二天晚上,還不見丁一有出生跡象。
接生婆準備了幾個,隨時候命,小孩一應物品全部準備妥當,表面看來一切如常,衆人心底卻無時不緊張萬分。
就在大家以爲卜怪這次透露天機要失靈時,三月初三早晨,伴隨着黎明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忽然一聲清徹而又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玉娘房間響起。
無神紀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四世七十二年三月初三清晨,丁一終於出世。
這一年註定要載入史冊,因爲丁一修煉成神後,這一年被定爲虛神紀初元初始初世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