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從箱子裡取出一塊金屬材料,然後把它投入管道中,然後關閉箱子,快步往隧道外跑,機器會在放射性金屬投入後,馬上啓動運行,到時候隧道兩端都會噴出黑色死風,他不想成爲自己的試驗品,於是快步撤出。
站在隧道口,他喘着粗氣,同時冷笑起來,心說不管是車上的特務還是那個神秘之人,等到黑氣噴涌出來,你們會全都消失,而自己也可以迴歸現實世界,完成自己的野心。
可他等了半天,卻沒看到噴射出的黑霧,心裡很納悶,不知道是機器出了問題還是另有原因,但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爲他看到火車竟然倒退着往回開來,逆向行馳要從隧道口裡退出來!
火車在裡面行駛的時候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此刻突然出現在眼前,而他正好站在鐵軌上,等到他發現火車,兩者間距離已經不到二十米,他大吃一驚,轉身就跑,根本來不及去想這其中是何原因。
跑出隧道後,他趕忙跳到鐵軌外面,火車貼着他的身體呼嘯而過,徑直奔火車站站臺而去,然後穩穩停靠在那裡,他即便站在外面,也能聽到車廂裡騷動異常,大家都在質問,爲什麼列車又返回車站,然後就聽見車站大喇叭廣播說,隧道里出現異常情況,列車只能暫時進站,等到異常排除後,方可繼續向前行進。
一聽這個,山崎玉腦子懵了,隧道里異常,到底是什麼異常?難道有人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他低頭看看手中的箱子,總感覺怪怪的,和記憶裡那個金屬箱子樣子不太一樣,他心裡咯噔一下,也不顧是否會被輻射,急匆匆打開箱蓋,驚訝地發現箱子裡所裝的,竟然都是石頭,就是隨便撿來的石塊,剛纔投放的時候,他戴着手套,也沒察覺出兩者質地上的差別,他回想起火車上那個和自己搶箱子的神秘人,箱子曾經被他抱在懷裡一段時間,一定是在此期間,箱子被他掉包了!
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最後竟然被人戲耍,山崎玉怒火中燒,可那人到底是誰呢?他一定知道機器怪獸的秘密,他必須馬上過去,如果稍微遲些,對方就可能佔據先機,他手裡可有真正的放射性金屬棒,如果機器獸控制在他手裡,自己就徹底完了。
種種猜測讓他心緒煩亂,爲了探究事情真相,他愈發加快腳步,等他匆匆趕到空地的時候,他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機器怪獸就擺在外面,而怪獸身旁站着一個女人,身上臉上有些輕微瘀傷,手裡拎着銀光閃閃的金屬箱,這女人正是陳菲菲!
山崎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了半晌,實在沒想明白她怎麼還活着,難道自己的屍體堆棧對她不起作用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女子真的不是人,但從她渾身的瘀傷來看,剛纔在火車上和自己搶奪箱子的人,確定是她無疑,但她會受傷,就說明的確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而自己剛纔搶奪的時候,碰到她懷中軟綿綿的東西,應該是她的胸部,女人那裡總是格外敏感,因此她才鬆開手,可箱子已經被她掉包了。
“師兄,你在找什麼,是找這個箱子嗎?它就在我手裡!”見他急匆匆趕來,陳菲菲眯起眼睛,故意把箱子舉到半空中,讓陽光照在箱體表面,反射出耀眼的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
“你,你到底是人嗎?爲什麼殺不死?”山崎玉經受的打擊實在太大,他無法解釋陳菲菲爲何能出現在這裡。
“師兄你下手可真狠,我只想搶個箱子,你看你把我打的,渾身都是淤青,看來我真沒說錯,你是那種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渣!”她雖然臉上帶着笑容,但說出的話像刀子一樣,刺到山崎玉心裡,她眼中噴射着憤怒的火焰,根本不想跟他解釋些什麼,她覺得有些事情,將死之人不必知道。
“混蛋,你以爲裝神弄鬼,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嗎?現在空地上就咱們兩人,你打不過我,也跑不過我,就算我重新把箱子搶過來,你能把我怎樣?”山崎玉也橫下心來,打算跟她來硬的。
“師兄真是純爺們,跟個弱女子大耍英雄氣概,佩服佩服!”她撇着嘴,滿臉鄙夷之色,然後嘲諷地朝他身後張望了一下,又說:“師兄要是有此等豪情,還是跟你身後那些日本特務去施展吧,他們顯然更合你胃口!”
山崎玉聽罷大吃一驚,回頭一看,果然見四個特務挎着槍,一路小跑直奔空地而來,離得老遠就能瞅見他們憤怒的表情,山崎玉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這四個傢伙高大強壯,凶神惡煞般冷酷,自己要是落到他們手裡,只怕凶多吉少。
“八嘎,山崎玉,你竟敢偷盜我們的箱子!”特務們氣喘吁吁跑過來,四把槍槍口同時對準了他。
“不是我,是她,陳菲菲乾的,你們看,箱子就在她手裡,她是八路密探,專門抗日的。”他用手指着她,給自己辯解道。
“混蛋,你還敢狡辯,她一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製造混亂,你看你把她打成什麼樣子?”特務們並不吃他這一套。
“這個…”山崎玉狡猾地咕嚕着眼珠子,腦子裡緊張地思考着對策,自己此刻依然在陳菲菲的意識裡,這幾個特務也是她構造出的形象,不聽自己的,他要想脫身,必須找到一條合理的解釋,讓他們挑不到自己把柄才行。
於是他想到了趙興忠,這批物資是紅美子活着的時候,給保定司令部打電報,要求他們運送過來的,司令部派出特高課四個特務護送物資,期間司令部還給他們找了個嚮導,該向導就是趙興忠,物資運到的時候,紅美子已經死亡,按照計劃,紅美子如果遭到不測,這批物資應該由四人押運回去,而私底下他已經買通了趙興忠,兩人商定,假造了一份保定司令部的密電,以最高司令長官的口吻,要求四人把物資留在永定,密電是趙興忠拿給特務們看的,當時四人信以爲真,就把東西留下了,山崎玉擔心他們回去後事情敗露,於是製造了火車失蹤謎案,把四個特務滅了口。
這件事除了他和趙興忠,外加那四個死人外,其他人並不知道,於是他就把責任都推到趙興忠身上,說自己只是路過,剛纔偷東西的其實是他,特務們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好久沒見到此人蹤跡了,山崎玉空口白牙,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可他們也拿不出證據反駁,一時間幾人僵持起來。
見此情景,陳菲菲心裡開始着急,山崎玉詭計多端,而且極度危險,他佈下的陰謀已經如失控的怪獸一般在全城蔓延,在他身上每一分鐘,就會有更多人的性命受到威脅,她一心希望四個特務當場把他擊斃,正琢磨用什麼辦法能戳穿其假面,由於站在怪獸身上,她能看得更遠,恰在此時,她遠遠看到兩個人正往這裡過來,其中一個是王登學,另一個她不認識,但此人一身漢奸打扮,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們看那是誰?”她指着那人向特務們詢問。
“幺西,趙興忠來了,你們可以對質,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話!”特務們冷笑起來,他們把山崎玉圍在當中,生怕他逃跑。
山崎玉頭上又開始冒汗,眼看王登學押着趙興忠,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不認識王登學,陳菲菲不認識趙興忠,但陳菲菲看到王登學過來,心裡愈發覺得踏實,而山崎玉看到趙興忠過來,心中卻愈發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