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動彈不得,渡邊拿出小刷子,圍在她身旁不停地壞笑,用刷子沾着糖水,往她褲管上刷,糖漿很粘稠,褲子溼了後,就緊緊貼在皮肉上,本來喘氣就費盡,皮膚也被糖漿裹住,那難受勁兒的確很難承受。
一切準備就緒,他再次拿出木桶,舉着它特意在她眼前搖晃幾下,一時間濃重的酸味撲鼻而來,那是蟻酸的味道,聞着都覺得筋骨皆軟,她酸得直打冷戰,心說要是這些螞蟻挨個要她一口的話,那真比百爪撓心,亂世佳人剎那間形銷骨立,直接和白毛小怪物作伴去好了。
就在他要把一桶螞蟻傾倒在她頭上的時候,卻突然被李山叫停,渡邊停下手,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責怪他爲何要阻止自己,要知道此刻的他還等着看出好戲呢。
可李山卻說現在用此酷刑還不是時候,畢竟這女人懷有身孕,要是用如此殘忍的刑罰處置她,現在是沒什麼,萬一日後此事傳出去,有損“皇軍”親善共榮的形象,畢竟渡邊素來以共存共榮和親善友愛對外到處宣揚,要是老百姓知道他背地裡對一個孕婦動用如此酷刑,只怕人心不服。
“這女人嘴硬得很,不用此酷刑,她怎會招供?八嘎!”渡邊氣得狠狠踢了他一腳,大皮靴力道十足,把李山一腳踹倒在地。
“太君彆着急,我有個辦法,保準他倆一塊兒招供!”李山咕嚕着眼珠子,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諂媚相,趴到渡邊耳朵邊,告訴他山崎大夫有辦法處理這件事,他作爲精神科醫生,對人的大腦研究極深,而且在他那兒還有個洗腦盒子,只要讓他出面,把陳菲菲和胡魁的頭連接起來,保證這兩人說實話。
渡邊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木桶放下,李山說得沒錯,山崎玉的技術水平在永定可是出了名的好,先前紅美子進城的時候,指名道姓要他加入,只是這洗腦盒子,自程雲彪死後,已經好久沒用過了,他不知道此物還有逼供的功能。
“可我知道山崎大夫和這女人私交甚好,他不肯動手怎麼辦?”渡邊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陳菲菲聽罷,心裡確定他其實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有意隱瞞而已,看來他早就把自己視作眼中釘,必欲除之而後快。
“太君不用擔心,現在她的身份可是藍玉如,您就按照處置八路的命令去吩咐他,他不敢不來!”李山笑道,叛徒要是冒壞水的話,要比原來的敵人更狠。
“幺西,李桑,你真是八路里的人才,他們沒重用你,真可惜!”渡邊摸着脣下一撮小鬍子,獰笑不止,於是他發下命令,沒過多久,山崎玉帶着皮箱來到憲兵隊。
陳菲菲沒想到他竟然真來了,剛纔自己和胡魁被抓的時候,他可就在現場,渡邊的鬼話,騙得了別人,可他知道一切,見他畏畏縮縮的樣子,她心裡很失望,自己曾經那麼崇拜的師兄學長,面對強權也如此懦弱,他學了那麼多東西,到頭來比誰都膽小,陳菲菲閉上眼,眼角流下一滴淚,對他再不抱任何幻想,剛見他進來的時候,真想臭罵他一頓,可現在,她連嘴都懶得張,“聽天由命吧!”她無奈,只能給自己這樣的交代。
“山崎醫生,我命令你給這兩個犯人把線連接好!”渡邊下達命令後,山崎玉一聲不吭,低着頭開始工作,許是愧對陳菲菲,接線的時候,他連眼皮都不敢擡,陳菲菲咬着嘴脣,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得很激動,可他手指略過自己臉龐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師兄的手指顫抖地很厲害。
“算了,螻蟻況且偷生,何況他風華正茂的年紀,怎捨得丟掉性命,何必爲難他!”她依然閉着眼,只是心裡長嘆一聲,眼中不在溼潤,淚水都反向迴流,讓她硬吞回肚子裡。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接的,你這是連接,我要的是橋接!”見山崎玉只是簡單把導線接到兩人穴位上,李山馬上糾正,他所說的橋接,其實就是胡魁和陳菲菲兩人的腦袋之間,要用一根導線連接起來,而兩者和山崎玉之間,同樣都要用導線連接,就像是交流電機連接方式中的三角形連接那樣,先前山崎玉的佈線,其實就是三者之間各用一根導線相連,也就是星形連接,兩者的效果是不一樣的,橋接的線路,主控者可以對被連接的兩人單獨控制,而另一種方式則不行。
山崎玉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大夫,接線動作很快,不到五分鐘時間,她和胡魁頭上,就被密集的紅綠線頭插滿了,就在此時,李山不懷好意湊過來,剛纔趁着接線的時候,他用鉛筆在一張紙上塗塗畫畫,此時把這張紙拿到山崎玉跟前,“山崎大夫,你能治好我的精神病,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一般,我聽說你能構建意識中的場景,待會兒他們進去的時候,場景你就按照我畫的來搭建。”說罷把圖紙硬塞進他手裡。
接着轉過身,上下把陳菲菲打量一番,他的眼神色眯眯的,趁着衆人不注意,手腳也不乾不淨在她身上胡亂摸,她正打算等他的鹹豬手移動過來後咬他一口,不想人家的手卻直接奔她下三路而去,倒是沒去前面,而是把手指放到她腰眼下面,由於被崔應麟植入過一根特殊神經,她那裡極爲敏感,李山的手碰到她尾椎骨的時候,讓她渾身如觸電般難以抑制地顫抖個不停。
她強忍着沒哭出來,心說這奇恥大辱,總有一天會加倍奉還,至於李山的手伸進去幹了什麼,她並沒感覺出來,只是屁股上面火辣辣地疼,心想李山也許剛纔趁亂在自己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至於他爲何要這麼做,她不知道,只能解釋爲此人壓抑太久,內心極度變態。
山崎玉捧着圖紙,手抖得更厲害,陳菲菲想看看李山到底想出何種陰謀,趁着圖紙展開的時候,偷眼觀瞧,發現李山所畫的,其實是張機械圖,有槓桿還有平面,時間倉促,具體內容她沒看清,但能肯定是給自己設下的陷阱,山崎玉手臂低垂,似乎有意把圖紙亮給自己看,想讓她自己找到解決的辦法,可這麼短的時間,她又不是神仙,看到圖紙只感覺暈眩,從這點她能感受到對方的矛盾心理,自己曾經救過他的命,算是他的恩人,可迫於渡邊的淫威,他又不敢不從,她以前見過極度矛盾的人,這些人在內心的壓力下,要麼崩潰,要麼逃避,她覺得山崎就屬於後者。
轉眼他看罷圖紙,不情願地朝李山點點頭,表示一切準備就緒,李山又諂媚地轉向渡邊,等候着他的指令,渡邊揮手,山崎玉拉下電源,這回他們用的電流很大,陳菲菲和胡魁縱然剛纔還睜着眼,可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兩人的意識被強制從現實中剝離,進入虛幻的意識世界,強大的電流封鎖了他們的五種感官,令他們只能接收到頭腦中的信息,黑暗中身體似乎在下墜,耳畔只聽到瑩瑩嗡嗡的鳴叫聲,那是電流刺激耳蝸所產生的背景噪聲。
“李桑,你確定如此手段,他們兩人都會招供嗎?”渡邊揹着手在屋裡踱步,心神不寧,總感覺這主意不靠譜。
“沒問題,太君放心好了!”李山眼神左顧右盼,不陰不晴,從他閃爍的眼神中,渡邊總覺得此人對自己隱藏了太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