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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目光落在條案上的圖稿,的確是出自顧錦心的手,與那日顧錦心給她看的一模一樣。只是不知長孫華錦從何處得來的!
看着顧錦心瞬息萬變的神色,水清漪心裡升騰着一股愉悅。
顧錦心憤怒的瞪向顧錦年,未料到他早不醒晚不醒,偏生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將站在懸崖邊上的她,一把推進了深淵。
若無這句話,她且還能周旋了幾句。
顧錦年看着顧錦心冒火的眸子,微微一怔,不解的詢問道:“二妹,這大冷的冬天,怎得還如此上火?不好不好。”說罷,將眼前的一杯菊茶遞給她:“來,壓壓火氣。”
顧錦心緊了緊手心,恨不能掐死了他!
顧錦年毫無所覺,便聽到顧錦心咬緊牙縫道:“大哥,方纔攝政王大人給你指婚,娶了咱們表妹。”
“哪個表妹?”顧錦年一聽,精神抖擻。坐直了身子,等着聽顧錦心告訴他是哪家的表妹,終於願意嫁給他。
顧錦心見狀,心裡頭微冷,他即使知曉是孟纖,他也不會拒絕。
顧錦年見顧錦心神色莫測,不曾開口,吶吶的詢問道:“莫不是又在戲耍大哥?”
顧錦心深吸了一口冷氣,看着不着調的大哥,眉宇間透着不耐:“瑞敏公主。”
顧錦年心中一震,倏然看向了孟纖,孟纖被他看的面色發白,他不會當真同意了?若是顧錦年求娶,那麼外祖父得知,定會向母后談及二人的親事!
顧錦年搖了搖頭:“表妹已經嫁過人,怎得能嫁給我?不行,不行!”
顧錦年一連說了幾個不行,那神情彷彿對孟纖避如蛇蠍。
孟纖聽他不願意,心裡鬆了一口氣。可他那副表情,激起她心裡的無名大火。
水清漪看着這一幕,心中冷笑,捻起一張圖稿,對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臣女並未撒謊,蓮花盞的確是顧小姐提議。而且臣女提供給內務府總管的圖稿,上面記載的是用一張帶有顏色極薄的紙張,包裹住夜明珠,這樣照耀出來的光,便不會是清冷的月光色。”
顧錦心一驚,水清漪最後的圖紙她並未看見。
皇后亦是一怔,內務府總管給她看的圖紙,與顧錦心畫的差別不大,卻是筆鋒不同。她看着字,出自水清漪之手。心裡立即不安,水清漪既然敢這麼說,那麼便是有確鑿的證據。第二便是內務府總管,背叛了她!
顧錦心也想到了這一點上,但是更多的是更多的是怕水清漪在刻意的詐她們。所以,思量片刻道:“福安郡主,方纔夜大人說凡事將就證據,你說你給內務府總管的圖紙是的設計,可有證據證明?”
水清漪水波瀲灩的看着顧錦心,清淺一笑,拍了拍自己的玉掌:“我敢這麼說,便自然是有!”不一會兒,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行禮後,從袖中掏出一張圖稿:“回稟皇后娘娘,這是郡主給師傅的圖稿。”隨後,又自報了來路。
皇后氣得渾身發抖,果真是內務府總管背叛了她!否則,他豈會將圖稿交給他的徒弟?
皇后扯過圖稿,一目十行,的確如水清漪所說,上面的佈局是用淺橘色的宣紙包裹着夜明珠。而非顧錦心所言,用蓮花盞替代。足以證明顧錦心撒謊!
那麼,這一切便是構陷水清漪。
皇后冷笑道:“僅憑你一言,本宮怎知真假?福安郡主素來心思敏捷,極爲的聰慧,她若是早就預料到會東窗事發,被人揭露。便事先準備了,等她陷入了困局,而後出面庇護!”
皇后越說越覺得是如此,越發的冷靜下來,驟然想起內務府總管身亡,莫不是這小太監將他的師傅給謀害了?之後再奪去了這圖稿?想到此,皇后心平氣和,只要沒有背叛她,這小太監也不會知曉太多的內幕。
可顧錦心卻是面色煞白,她未曾料到那個閹人會留有一手。驚惶不安的看向皇后,皇后卻沒有看着她,神色肅穆,凌厲的說道:“內務府總管大人,可是你謀害?”
小太監背脊一僵,忘記了忌諱,猛地擡頭直視皇后容顏,哭喊着道:“師傅……師傅他……”
“來人,把人給拿下!”皇后娘娘果決的揮手,只要斬殺了這個小太監,將殺害內務府總管的罪名按在他的身上,後面的事情便順理成章如她鎖規劃的走。
水清漪並未阻止,似笑非笑的看着顧錦心。
皇后娘娘看着水清漪竟然不曾維護這個小太監,心裡咯噔了一下,尋思着莫不是她冤枉了人?這個小太監不是水清漪的人?倘若是她的人,能夠給她洗刷了冤屈,她斷然不會袖手旁觀。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殿門口進來一個宮婢,跪在地上通稟道:“啓稟皇后娘娘,內務府總管大人求見!”
衆人一驚,內務府總管不是死了?怎麼又出現在門口?
皇后娘娘目光兇狠,吃人一般的看向身旁的宮婢。
宮婢腿一軟,立即跪在了地上,顫抖的說道:“皇后娘娘,奴婢去傳喚的時候,總管大人已經氣絕身亡。已經有內侍公公在整理,便匆匆的回來稟告。”
皇后臉色陰沉,讓人將內務府總管請進來。
畢竟,她心裡認定了內務府總管並未背叛了她!
須臾,內務府總管邁着八字步進來,身形肥胖,偏矮。跪在地上,目光落在地上道:“奴才聽聞皇后娘娘通傳,便來複命!”
皇后深吸一口氣,鬆開緊緊捏着的拳頭道:“你過目一番,這圖稿可是福安郡主給你的那張?”將手中小太監拿來的圖稿遞給他。
內務府總管從宮婢手中接過,仔細看完後,眉頭緊鎖道:“這的確是福安郡主給奴才的圖稿。”
“既然如此,爲何你卻不按照圖稿行事?”皇后震怒,一掌拍在鳳椅上,掌心震得發麻也毫無所覺。目光逼視着內務府總管,她這一言,令皇后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儼然是背叛了她,倒戈向水清漪!
目光銳利如刀的掃過跪在身邊的宮婢,想必她也是被內務府總管詐死給糊弄了過去。
“回稟皇后娘娘,奴才本是參照福安郡主的圖稿。可還不曾施工,顧小姐便差人送來另外一張圖稿。奴才想要過問福安郡主,可顧小姐說福安郡主將這件事全權交由她負責。奴才想着這件事皇后娘娘的確也囑託給顧小姐,便沒有再深問。而在這施工的過程中,發現蓮花盞的鐵絲太細,會承受不住蓮花盞,便遣人去給福安郡主送信,結果請來的是顧小姐,顧小姐說福安郡主脫不開身。並且告知奴才按照圖紙上來,鐵絲用細的便可,能支撐幾個時辰。而若是用粗的鐵絲,會影響美觀。若是出事,由她一力承擔。”內務府總管將水清漪叮囑他的話,一一重複說了出來。最後,看了一眼顧錦心道:“顧小姐怕東窗事發,便派人將奴才滅口。幸好奴才貪生怕死,衣裳裡穿了甲冑,能抵擋刀劍,得幸避免一死。”
說罷,解開了衣裳,露出裡面的軟甲甲冑,胸口的位置,有明顯的痕跡,顯然是被利器刺過。
顧錦心驚恐的看向皇后,觸及皇后那冷如寒潭的眸子,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她也是以防萬一,誰知這閹人穿甲冑防身?
皇后狠狠的閉上眼睛,她失算了。
錯算了人心!
她並未將內務府總管是她的人的事情告知顧錦心,顧錦心爲人謹慎,必定怕事情暴露滅口。可誰知,並未斬草除根,反而留下了禍端。
恐怕正是因爲如此,內務府總管纔會倒戈相向!
水清漪冷冷的看着這一幕,顧錦心既然想要算計她,討好了皇后!她便讓顧錦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經此一遭,皇后恐怕會對她失望,那麼她便與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
看着顧錦心頹然的跌坐在椅子裡,水清漪心情愉悅。輕輕的撫摸着腹部,覷了長孫華錦一眼,淡淡的說道:“皇后娘娘鐵面無私,想必不會徇私枉法。”
皇后娘娘面色緊繃,暗恨在心。水清漪這個賤人將她方纔堵龍珏的話堵了回來!
她若想要維護顧錦心,必須要出示充分的證據,摘清了顧錦心。否則,難服衆心!
“皇后娘娘,臣女甘願受罰!”顧錦心已經做錯了,她知道眼下不能夠讓皇后難爲。否則事情平息之後,纔是與她算賬之時。若是她自動請罰,待事情緩過去,皇后娘娘定能將她平安撈出來。不然以水清漪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好收場!
皇后面色稍霽,顧錦心這一舉動,緩和了她心裡的怒火。沉聲道:“關押宗人府,擇日審問!”
“劉大人可在!”龍珏放下酒杯,目光淡淡的看向下守穿着朝服,剛正不阿的劉越身上:“今日之事交由你處理,明日本王要看到卷宗,給陳家一個交代!”
“微臣遵命!”劉大人拱手作揖,領命起身,帶着顧錦心離開。
顧錦心霍然看向皇后,滿目驚懼之色。劉大人出了名的特面無私,就算關進宗人府的是太子殿下,他也會秉公處理,壓根不怕得罪權貴!
只因,他得攝政王庇護。
顧錦心害怕了,不說旁的,單單她做的這些事情屬實,便沒有好果子吃。更遑論,劉大人是攝政王的人!攝政王開口特地交代劉大人,便是動了怒。
皇后亦是眼皮子一跳,龍珏他這是打算與顧家撕破臉,動顧錦心來警告世人,對付水清漪的人,不論他們的背景如何,他都不會饒恕!陰狠的看着龍珏,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
龍珏執杯,舉高對着皇后,敬她一杯酒道:“過往本王太過仁慈,今日見識了皇后娘娘鐵血手腕,不曾因是血親而包庇,人人若做到如此,定能國泰民安。”
皇后娘娘氣血翻涌,捂着胸口咳嗽,一縷猩紅從嘴角溢出。
“皇后娘娘邪火旺,忌操勞過度,情緒波動太大,應當好生修養!”水清漪關切的說道。
皇后捂着嘴咳嗽,宮婢立即上前給皇后順氣,皇后喝了口茶水,壓下心裡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多謝福安郡主關懷,只是你的婚事……”
“不勞皇后娘娘操心,若是您的貴體抱恙,臣女會心懷愧疚。”水清漪起身跪下來謝了皇后娘娘的恩典。
“你……”皇后指着水清漪半晌,咬緊了牙根,終究是將到嘴問罪的話吞嚥了下去,拂袖道:“本宮身子乏了,諸位愛卿可自行暢頑。”說罷,便離開了。
皇后離開,虞貴妃也覺得沒有勁,緊跟着離開。
而這裡便只得攝政王主持大局。
龍珏淡淡的說道:“皇后娘娘身子抱恙,可憂思瑞敏公主婚事。方纔本王與皇后娘娘商議,將瑞敏公主指婚顧錦年!不必謝恩,都各自回府罷!”
龍珏起身,帶着水清漪出宮。留下呆若木雞的瑞敏公主,與顧錦年!
其他諸位大臣卻明白了一件事,攝政王大人對福安郡主是真疼寵,不容他人傷起一分一毫!
甚至不惜與皇后娘娘撕破臉面,也要將構陷水清漪的人給繩之以法!
恐怕顧小姐進了宗人府,從此出不來了!
衆人心思各異的離去,空蕩蕩的大殿中只留下安樂菁一個人呆怔的坐在座位上,還不曾從方纔那一幕中緩過勁來。良久,適才長吁一口氣。幸而她明智,選擇了袁藝靈。
眼底閃過嫉妒,嫉妒水清漪的好命,有一個願意與天家對抗也要爲她討回公道的父親!
“嫉妒是心魔,它會讓人失智,萬劫不復。”袁藝靈起身,飄揚的裙裾從安樂菁眼前掠過,輕盈似飄渺的雲,原以爲唾手可得,伸手一抓卻只有無形無影的空氣。
袁藝靈,亦不是她的攀附的靠山!
安樂菁心裡陡然閃過這樣一抹念頭,瘋狂的搖頭,不!不!袁藝靈說的不是她,而是顧錦心!
袁藝靈在門口駐足,回首看着痛苦抱着頭的安樂菁,微微搖頭,彷彿那一眼已經是看透了安樂菁的命運!
……
陳府
陳大夫人的遺體被送了回來,虞氏吩咐人佈置靈堂,而後匆匆去了陳子衝的院子。
驀地,看着坐在牀榻上的陳子衝,虞氏腳步一滯,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衝兒,你可算醒了。”
陳子衝緩緩的轉過頭,動作不太靈活,看向虞氏,扯了扯嘴角想要喚人,可卻發不出聲來。面色變了幾變,最後將所有的情緒壓制了下去,朝虞氏點了點頭。
虞氏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暗暗詫異,在陳子衝出事之前,長房勢頭之猛,令她與老爺後怕。可誰知,命運的齒輪轉動,他從雲端跌落了下來。
如今陳氏不在了,不知陳子衝今後會如何?
“衝兒,你能醒過來,喜事兒一件。可如今有一件事,二嬸不知該如何與你開口。”虞氏說到這裡也有些傷感,與陳氏鬥了大半輩子,她雖然想要奪回家主的位置,卻並沒有過害人的心思,只是貪財了一些。這樣突然去了,心裡到底是有些難受。
果然,人死如燈滅,過往的恩怨都雲消霧散。
陳子衝方纔看到有丫鬟進來將他屋子裡的東西換成了素淨,眼色鮮豔的紅全都撤了下去,他心裡有着不好的預感。他醒過來的時候,便從丫鬟口中得知他母親進宮。一直等到現在,等到的是虞氏,更加印證,虞氏難以說出口的事情,關於他的母親。
虞氏看着陳子衝迫切的目光,不由得心中嘆息:“衝兒,你自小與你母親相依爲命,等下你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千萬別衝動。”虞氏嘴角囁嚅,半晌,才說道:“大嫂參加宴會,由於顧小姐設計的圖稿出現問題,樑頂上的蓮花燈墜落了下來,砸在大嫂的頭上,當場……嚥氣了。”
陳子衝瞳孔一緊,母親被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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