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似火,手上端着玉瓷碗,長身玉立在畫舫上。美豔的容顏綻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淺淡笑容,透着絲絲的蠱惑妖魅。
權夜雪顧不得身上的溼濡,費力的小跑着到花千絕的身旁,想要訴說她的委屈和害怕。
黑衣人倏忽出現,擋在花千絕前面,避開權夜雪撞進花千絕懷中。
“表哥……”權夜雪扶風弱柳,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委屈的看着花千絕。
花千絕不解的看着權夜雪片刻,手中端着冰糖水,繞過她走到水清漪的身側。眼底堆積着笑容,搖着羽扇道:“嚐嚐看,可合胃口?”
水清漪難掩心中詫異,那是他表妹!就這樣無視了?
淺抿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脣齒間蔓延,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甜而不膩,好喝!”
“那是自然,往後我每日給你送一碗如何?”
水清漪一怔,臉上的笑容斂盡。垂目道:“不用,喝多了牙疼!”
“可不就牙疼?別人的東西吃多了,能不瘮得慌麼?”孟菲兒眼底充斥着嫉妒與怒火,這個賤人明明與靜安世子有了婚約,竟然還敢勾引花公子!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就想要衝上去撕爛了,看她還怎麼到處狐媚勾人:“我說呢,雪兒姐姐,這人心腸歹毒,推你落水,不止是爲了魁首呢!”
權夜雪臉色越發的蒼白,緊咬着卡白的脣瓣,淚眼盈盈的望着親暱的二人,搖搖欲墜。
春華立即扶着權夜雪,氣紅了雙眼:“表少爺,您可別被她給騙了!她與靜安世子有婚約,還與您牽扯不清,更是心狠手辣的至小姐於死地……”對上花千絕寒氣凜然的目光,話音戛然而止。
“這不沒死麼?”花千絕眼底有着不耐,看都不看權夜雪一眼道:“既然落了水,還不快請太醫診脈。”
權夜雪悽婉的無聲落淚,沒有想到他這般無情!
“花公子,你是雪兒姐姐的表哥,怎得能偏幫外人呢?”孟菲兒怎麼甘心就這樣放過水清漪?讓她名利雙收?
做夢!
花千絕搖了一下羽扇,被水清漪按住,清晰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氣。對他使了眼色,上前一步道:“今日這是特殊的日子,我原來還想着息事寧人,如今看來倒是奢望了。”頓了頓,話音陡然一轉道:“清漪與你無冤無仇,孟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不說,不是因爲我好欺負,而是顧忌了侯府的臉面。你三番兩次說我暗害權小姐,但是我上船的時候,也被人推了一把,而那時你卻是站在我的身後。”
“你胡說!”孟菲兒臉色一白,怒瞪着水清漪:“你也說了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推你?”
“這就得問你了!”
孟菲兒心中一滯,眼珠子四處轉動,心慌的後退了幾步。
“現在正值夏季,蟲子極多,我的體質容易吸引小蟲,在衣裳上薰了特殊的香料。只要有人碰了一下,手上必定沾有這氣息,洗也洗不掉。”水清漪眼底一片冷然,面無表情的看着孟菲兒道:“孟小姐能伸出你的手來麼?”
孟菲兒心底一顫,下意識的將手藏在了身後。
見狀,衆人全都看向孟菲兒,想到她之前的咄咄逼人,反觀她現在的做賊心虛,答案昭然若揭。
孟菲兒心裡恨得幾乎要咬斷一口白牙,她沒有想到這個賤人這麼伶牙俐齒!反過來咬她一口。憤恨的說道:“我沒有推你!少誣賴我!”她根本就沒有推水清漪,站在她的身後,她是想要動手,但是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她知道她沒有說出兇手是誰,那麼就背定黑鍋了。但是又不甘心白白錯過除掉水清漪的好的機會!
“雪兒姐姐,你要相信我,不是我,我怎麼會害你?咱們姐妹情誼這麼多年!”孟菲兒眼底蓄滿了淚水,轉身拉着權夜雪的手臂喊冤。
權夜雪也不知道該信誰的,想了想水清漪的話,勸慰道:“菲兒,清者自清,你把手遞給水小姐就無事了。”
孟菲兒臉色一僵,難以置信的看着權夜雪,見她別開頭,孟菲兒知道權夜雪不會幫她了。而今,她伸出手,即使不是她也會是她!咬了咬牙,對着水清漪怒道:“我方纔是站在你的身後,但不是我推你。你應該知道,你的表妹也站在你身後吧?”
喬夢語驟然收緊了手中的娟帕,慌張的說道:“沒有!我沒有!我怎麼會害死表姐?”急忙拉着水清漪的手說道:“表姐,我沒有害你,真的沒有。她一定是看我方纔拉了你的手,手上沾了香料,所以陷害我。”
水清漪臉色一沉,喬夢語是鎮國公府的嫡二小姐,她的父親與自己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兩個都帶下去扔進大理寺,還怕不知兇手是誰?”花千絕眼神驟然凌厲,一擺手,黑衣人出現在船上。
喬夢語臉色蒼白,求救道:“表姐,你救救我,不是我害你。”
水清漪仿若未聞。
孟菲兒眼底佈滿了驚惶,色厲內荏道:“誰敢?”
黑衣人提着二人的手臂,喬夢語與孟菲兒臉色慘白的掙扎起來,心裡的恐懼使她們渾身顫慄。進了大理寺不管有罪無罪,都是要受皮肉之苦的!
曲大人和太傅急的滿頭大汗,一個是鎮國公府的,一個是尚書府的,都是重臣。得罪誰都不好過!
看了眼水清漪,擦了擦額間的冷汗,看向了立在一隅的長孫華錦。
長孫華錦眉頭緊皺,對曲大人的求救目光仿若未見。目光淡漠的落在花千絕與水清漪的身上,她對花千絕無形中流露出的信任,就如面對他無意間顯露的防備是一樣的出自內心。
那麼,她是爲了花千絕才與他退親?
目前,他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脣邊掠過一抹嘲諷的笑,她並不需要他出手相助,毫不掩飾。
水清漪覺得後背上有一道探究的視線,盯着她很不舒服,回頭望去,下意識的朝花千絕的身邊站了站。隨即一愣,她爲何要躲他?
長孫華錦目光微動,攏在繡了一圈狐皮袖中的手指微微一緊,低聲道:“將人帶上來。”
“嘩啦!”
常青提着一個捆綁着的黑衣人躥出水面,將人扔在甲板上:“世子,屬下幸不辱命,將潛逃的賊子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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