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在顫抖,又是那樣熟悉,趙忠心裡疑惑,擡起頭來,那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也是他思念了半年多的面孔,只是一眼,他便好似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全身上下都僵住了。她的臉上掛着淚痕,眼神卻彷彿穿過了時間回到了他們在山上初見的那個時候,繁星滿空,他的眼裡卻只看到了她。
只是如今,這一雙眼睛卻彷彿失了神采了。
“宜主?”
伺候在身邊的連星看了坐在肩輦上的容妃一眼,低身對趙忠福身道,“王爺認錯人了吧,我們娘娘的閨名可不是宜主,而是合德。合天之德。”
合天之德,這可真是個好名字啊。
連星揮揮手,擡肩輦的幾個小太監便往前走去了,連星還道了一句,“皇上還急着見娘娘了,仁王以後就是娘娘的庶子,總有機會能見個面的。”
連星將“庶子”二字咬得很重,容妃身子一僵,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將眼神定在了趙忠的身上,直到步輦轉了一個彎,仁王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一雙纖纖玉手冰涼得嚇人,輕輕觸到趙忠的手,“王爺?”
趙忠伸手甩掉了她的手,“你根本就不是宜主,我該說你演技好,還是該說你心機深呢?容,合,德?”
容合德搖着頭,“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本不想的!”
趙忠轉過頭去,“是嗎?”趙忠冷笑起來,那眼神冰冷得好像是草原上的嗜血的蒼狼,眼神裡的殺氣卻將容合德嚇退了好幾步,“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我,我其實,姐姐她……我不知道的。”
趙忠雙手握拳,狠狠砸到了牆上,頓時那牆便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紋,而血沿着那細縫的位置往下流。容合德嚇得臉色發白,“血,血!”
趙忠轉頭疾步往麟趾宮前去,他要知道原因,爲什麼容宜主會成爲妃嬪,他相信淑妃一直知道爲什麼!
“王爺!”
“走開!”趙忠一臉的煞氣,手裡拽着容合德,這麟趾宮裡的衆人看到仁王如此陣勢,還有誰敢攔下。
淑妃淡然地坐在那裡,看着一路闖進來的兒子,心裡已經瞭然,看來他已經知道了。
“母妃,爲什麼?”趙忠就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
淑妃卻冷靜了下來,“連雲,你先把容家姑娘帶下去好好休息,記得要好好打扮,一會兒要去合歡夜宴,別失了禮。”
趙忠問,“母妃,我要一個理由。”
淑妃平靜得可怕,她輕輕點頭,“好,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必瞞你。容妃的確纔是容宜主,並非是大家知道的容合德,而現在所有人認爲的容宜主,就是她的孿生妹妹容合德。”
“那爲什麼宜主會變成容妃?”趙忠急急問道。
淑妃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爲她長得實在和她的母親容顏氏太像了。你可知道爲何先皇后爲何多年盛寵不衰?而本宮又爲何能生下你?無非都是因爲先皇后和本宮都有幾分像容顏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