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凡和許煙則跟在了後面,都是冷月宮多年的老將,所以,不用慕容雪提醒,便也發現了端倪,立馬都小心謹慎了起來。
等公公把他們都帶到了宴會的地點,慕容雪一眼看過去,雲集了不少人,大多皇宮裡大臣,家眷似乎也不少,此時還未到開宴時間,倒是聚集一些人在那裡寒暄聊天。
慕容雪沒有說話,跟着寒明,慢慢的往那熱鬧的人羣中而去。
因爲寒明並不是在朝爲官,只是一個富商,這一次,只是因爲修建京城,在錢財方面出了不少力,纔會邀請進宮,一同過宴。
所以,當慕容雪和寒明緩緩走過去的時候,很多人都並不認識他們,只是站在那裡,看着他們父女倆慢慢的走近。
還是一直負責跟寒明聯絡的大臣跟別人聊天中,纔不小心回頭發現了便立馬對着與他聊天的一位大臣說道,先失陪了。
“寒老爺,你來了”那位大臣趕緊上前對着寒明打招呼道。
“李大人”寒明放開慕容雪,彎腰恭敬道。
慕容雪也微微欠了下身恭敬說道:“李大人”
那個被稱作李大人的人看了一眼寒欣,笑着轉頭對着寒明說道:“寒老爺的女兒,果然美豔不可方物,出水芙蓉。”
“李大人謬讚了,小女哪有李大人說得的這般好,只是我這小女不曾出過門,也不懂得規矩,若是有什麼不對,還希望李大人能多提點一下”寒明立馬有些恭敬的說道,宛然一幅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其他人的樣子。
“放心吧”李大人剛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這時遠處便傳來公公的聲音:“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在場文武百官及所有的家眷通通都跪了下來,恭敬的說道。
南宮炎此時和他的皇后才慢慢的走到主座上,坐下,看了一眼臺下的人,淡淡道:“衆愛卿不必拘禮,都平身吧”
“謝皇上”所有人說完,才慢慢的起來,開始落座。
慕容雪扶着寒明也跟着慢慢的起來,這時,身旁的李大人卻低低的說話了。
“寒老爺,請跟本官來”
李大人準備帶着他們父女倆入座。
等所有人落了座,南宮炎才望了下臺下的人,眼光落到了寒明那張桌子,雖然,他從未見過寒明,但是他卻可以一眼鎖定了那個人必定是寒明。
“想必這位便是寒明吧”南宮炎笑着問。
寒明一聽見被點頭,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跪地道:“在下寒明,扣見皇上”
然後感覺到旁邊的女人似乎沒有動靜,又立馬拉了拉旁邊的女兒。
“寒欣扣見皇上”慕容雪這時纔起來,跪地道,顯然心裡有一絲驚慌。
“不用拘束,都起來吧”南宮炎淡笑,一臉可親的模樣。
“謝皇上”寒明和慕容雪一起說道,才慢慢的站了起來,坐回自己的位置。
“寒明,雖說你非在朝爲官,但這一次,在重整京城上,你幫了朕很大一個忙,朕允許你提個要求。”今天的南宮炎是格外的高興。
“皇上,草民沒有什麼要求,能爲皇上辦事,爲朝廷辦事,是草民的福份”寒明趕緊恭敬道。
“好,這纔是朕的子民”南宮炎大笑一聲,對於寒明的回答很是滿意。
這時,南宮炎的幾十個皇子及公主也紛紛站了出來,獻上他們恭祝的詞及精心準備的賀禮,隨後是在朝爲官的臣子,禮物小到有精心繡制的平安符,大到有價值連城的上好璞玉打造而成的千手觀音。
南宮炎的表情倒還是一如既往,滿面容光煥發,心情大好,似乎完全不像是等接下來的大戰,今日只是平靜的過自己的誕辰。
一個個皇子、公主、大臣相繼送上了禮物,最後輪到了寒明,在這裡,本身就屬他的地位最居下,但因爲這次重整京城有功,所以,才分得了一席之位。
寒明站了起來,揚了一下手,後面便有兩個人把一個蓋着紅布的東西擡了上來,放在宴會的中央。
南宮炎的眉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那眼眸裡閃過一道危險的光,但迅速隱沒,誰也沒有發現,不過對於那紅布蓋着的東西,倒是提高了萬分警惕。
雖然他已百分之五十以上肯定歐陽凌飛會選擇今天下手,可也畢竟是他的猜測,歐陽凌飛的心思縝密,又深似海,誰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能猜對。
由其是這個寒明,究竟是不是歐陽凌飛的人,也有待考究,有時候背景越是簡單,就越是複雜,南宮炎一直堅持的理念是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人。
南宮炎的右手慢慢的摸向了龍椅上的坐柄,輕輕的滑動着,眼眸清淡的看着臺下。
寒明從座位上走了出來,站到了中央,站到了那個蓋着紅布的東西面前,伸手掀開了紅布。
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壽桃閃現在了大家的眼前,那個金光甚至閃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眼,一個有半人高的壽桃聳立在架子上,整個桃身包括葉子都是用純金打造。
如此高調的顯示着有錢的氣勢。
然後寒明便對着皇上拱手恭敬道:“草民祝皇上壽比天齊,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寒明說完四周有一刻的寂靜,畢竟那麼大的壽桃還是金條製成的,只怕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吧,各自都有些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都帶着貪婪的目光看着那金光閃閃的東西。
這麼價值連城的壽桃,恐怕沒有人不動心的吧。
在寒明剛剛準備要掀開紅布的時候,南宮炎那握在龍椅把柄上的右手緊了緊,已經做了一切防範的準備,只要他的手按下那個開關,他保證寒明再下一秒就會變成刺蝟。
如今,不得不說,看到那個壽桃,連他都稍稍震驚了一下,他的眼神微眯了一下,又迅速睜開,饒是他坐了幾十年的皇上,就算是整個江山就屬他最有錢,都沒有見過這樣彰顯錢財的物品。
這一個純金打造的壽桃,要做成,完全是要把全部金條融成金泥,加工而成,那要多少箱的金條來打造?
看來這個寒明,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只是,他這份複雜的心思究竟是有助於他還是有害於他,此時看到這個純金打造成的有半個人高的壽桃,心裡開始不確定起來。
這個人,究竟該不該留。
看着臺下那恭敬的人,第一次,南宮炎有些拿不定主意,此人,該不該殺,若殺了他,可想而知,他的財產,他怕是拿不到什麼,若是此人無辜,那對江山,對他來說,卻是一場極大的損失。
腦子快速的思慮了幾秒,南宮炎決定再等一等,靜觀其變。
這是唯一一次,南宮炎選擇了等一等的心思,若是不是此時如此緊迫的局勢,沒有那麼需要寒明的錢,寒明根本不會有另南宮炎起了等一等的心思。
正因爲如此,歐陽凌飛纔會如此大手筆的,命人做了這個壽桃,就是知道目前南宮炎的局勢,猜到了他的心思,這個壽桃的目的就是爲了短暫的保護寒明和慕容雪的性命。
這一局,是他跟南宮炎的最後一局,也是最後一戰,他花全力心思打造出來的壽桃又豈會真的讓南宮炎擁有,他給了南宮炎多少,南宮炎又奪了多少,他都會一五一十的要回來。
“寒明,有心了”南宮炎高興的說道。
“謝皇上”寒明說道,便也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想必衆卿也餓了,開席吧”南宮炎開口道。
“開席”跟在南宮炎身邊的公公開始大喊一聲。
然後一排排的宮女便端着食物開始走了上來,放在了各位大臣的桌子上,慕容雪看着那些宮女端過來的食物一眼,不動聲色右手握住了寒明的手,寫下了幾個字,寒明沒有說話,心領神會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慕容雪看着大家都已經開始動手吃了起來,便也慢條斯理的拿起了筷子斯文的動手吃了起來,所有人的面前都有一個酒盞,且都已經斟滿了酒,酒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泛着清冷的光。
這時,南宮炎突然從他的龍椅上站了起來,跟着皇后,高舉着杯子說道:“來,衆愛卿舉杯同慶,保朕的大好江山同樣的萬壽無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所有人同時都站了起來,高舉着酒杯,一口同聲的送上了祝福。
舉杯完,送上了祝福,所有人拿着酒杯一乾而盡,只有少數的女眷輕抿了幾口,慕容雪不動聲色的望了一下寒明手裡杯子裡的酒,若是一整杯下肚,恐怕今天想要帶走他就難了。
可是此時,這樣的場合,無論用什麼方法阻止,都可以輕易的讓南宮炎起疑,在她走之前,凌飛也塞了兩粒藥丸給她,告訴她,不到萬不得已,萬不能用它。
南宮炎生性多疑,狡猾,她沒有想道,南宮炎居然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給他們活路,難道說那個壽桃,並沒有讓他動心,凌飛這一次是猜錯了,還是說,這是南宮炎的一個計,目的是試探。
這個毒雖不是劇毒,沒有一兩個時辰不會毒發,可是一兩個時辰過後,若是沒有解藥,同樣也逃不過死的命運。
帝王心,海底針,她沒有辦法揣測,此時,她只能賭,相信凌飛的判斷,相信南宮炎捨不得失去寒明這個大財主。
所以慕容雪眼睜睜的看着寒明喝下了那杯毒酒,沒有阻止,她不能因爲自己的一時感情用事,壞了凌飛的計劃,害了所有人的性命。
若是凌飛真的猜錯,再未來的一兩個時辰內,她再想辦法讓寒明服下凌飛給她的藥,也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
她只能若無其事,不動聲色的忍着。
她可以想象得到,南宮炎爲何沒有在她的杯中酒下毒,是因爲根據計劃,等會有她的演出,一旦運動,加快血液的流動,也誓必加快毒發的時間,所以,南宮炎也定會在她表演後的某一環節對她動手。
接下來的歌舞昇平,比得便是耐力,時間滴嗒嘀嗒,似乎很是緩慢,似乎又很是急速,大家都儘量不動聲色的忍着。
看着如此平靜的畫面,實則每人的心裡早已波濤洶涌。
雖然這裡是皇宮,南宮炎也是指導者,掌控着所有的局勢,按道理,他是最該平靜的一個,等着翁中捉鱉,可是因爲對手是歐陽凌飛,此時他的內心也極不平靜,每一分每一秒都小心翼翼的守着,守着他的防線。
可慕容雪卻也同樣的在緊張擔心不已,凌飛現在在哪?有沒有救出青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離兩個時辰還有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這些事情,同時自己還要把一半的精力放到現實上,注意南宮炎的一切動靜。
距離寒明喝下那碗毒酒半個時辰後,慕容雪的表演時間也到了,她的這個舞本就是爲了拖延時間,況且當初,歐陽凌飛也並不想讓她去做這個事情,所以選舞的時候,歐陽凌飛給了教慕容雪習舞的人命令,教她世上最難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