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再這樣,我不要再這麼無用,我要救他們,我要他們活着,我要他們都不再爲我而受苦。
青魔的心漸漸開始動搖,他也朝體內那股邪惡的力量伸出了手,彷彿在告訴他,他願意接受他的控制,他只求得到可以改變命運的力量。而那股邪惡的力量看着漸漸屈服在自己之下的青魔,彷彿也露出了得意而放肆的笑容。
當他的手觸碰到那力量的手時,青魔只感到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一瞬間沸騰燃燒起來,而身體燙得幾乎像置身在煉獄之中,彷彿身體在不斷地噴張,最後要爆炸開來一般,他幼小的身體如何承受這樣的痛苦,他突然‘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想將身體的這股痛苦釋放出去。
這痛苦而淒厲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都停止了跳動,素琴、崎雪還有茗棋看着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叫的青魔,看着他全身有一股黑色之氣開始縈繞,看着他的髮色漸漸地由綠色迅速地變成黑色,他們都驚呆了。
青兒這是在召喚自己體內的魔性之血,難道他此刻就要立時完全復甦嗎?素琴他們見到這種情狀,都嚇得不知所措,因爲他們知道後果的可怕,可是卻又無計可施。
茗棋見到這樣的青魔,知道再不阻止就來不及了,她撲到青魔的身上,將其僅僅地抱入懷中,痛哭道:“青,不要這樣,你快醒來,快醒來啊,你看看我,我是棋兒啊,從小陪你一起玩,發誓一生要照顧你,你說長大後要娶我的棋兒啊,你快醒來,快醒來,你這樣下去會忘了棋兒的,會忘了秀心阿姨,會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的。”
她的呼喊聲漸漸傳入青魔的體內,讓漸漸心智開始失去的青魔彷彿聽到來自遙遠地方的呼喚,聽着那呼喚,他好像看到了有一個穿着綠色裙衫的美麗女孩,站在山上的一塊大石上,迎着留着餘溫的落陽,翩然起舞,這畫面如此的熟悉,如此地讓他懷念,可是她是誰呢?爲何我想不起來了呢?
青魔的呼喊聲漸漸弱了下來,彷彿茗棋的呼喊起到了效用。素琴見茗棋剛纔的話居然對青魔很有幫助,心想茗棋和青魔之間看來並不僅僅是侍魔者與侍主之間的關係這麼簡單,她忙道:“茗棋,你不要停,把你們之間最重要的東西,青兒對懷念的東西都告訴他,或許他會停止下來的。”
茗棋聽了素琴的話後,心想青兒真的是因爲自己而開始停止召喚魔性之血嗎?原來這五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自己,她捧着青魔的頭,溫柔地撫摸着,開始靜心地唱起了小時候經常唱給他聽的歌。
彩霞映衣風綽約
綠衫起舞爲君心
你聽我唱總歡笑
捕風戲鳥嬉笑鬧
阿媽罵我總誤你
罰站屋外不準進
夜來偷出房門外
陪我相依到天明
對月誓約此生情
不離不棄總爲己
啊棋心中好歡喜
盼君記得當日情!
她的歌聲雖然帶着哭意,卻聽得清脆如山泉擊石,玲瓏動聽,這帶着濃濃回憶的歌聲在這帶着肅殺之氣的牢籠中吟唱着,彷彿一縷聖光照耀進了黑暗的地獄,將那些囚禁而失去希望的人看到了一絲希望,恐懼而悲絕的心也得到了一絲安慰。
而在歌聲中,崎雪卻與那兩頭怪物仍繼續拼死作戰着,這兩怪物最初被崎雪的‘玄風雪’困住,不得動彈,然而崎雪施用‘玄風雪’很是消耗靈力,時間一久,他的靈力便弱了下來,‘玄風雪’也開始支持不住,而那兩頭怪物卻是厲害異常,竟還沒有死去,反而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彷彿將崎雪的靈力吸了過去一般。
突然間,聽到這兩頭怪物一聲長嘯,頓時他們的妖力盡數釋放,朝崎雪襲擊而來,只聽到‘砰’的一聲響,崎雪只覺得胸口沉痛,她被那兩怪物的反彈之力撞擊到牆上,隨後又重重地從牆上摔落下來,崎雪只覺得全身百骸都寸寸斷裂,她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殷紅鮮血吐了出來。
而那兩怪物則一下跳到崎雪身前,張口便欲朝崎雪的後頸中咬下,崎雪沒有反抗的能力,想要撐起來,卻是撐不起來。素琴見狀,忙得拿起被折斷的白琴一端,朝那怪物的頭頂狠狠砸落下去。
那怪物受此一擊,頭頂被砸破,鮮血沿着頭頂流淌下來,流在它的眼中,然後流進它那血盆大口中。這一擊沒有致命,卻反而激怒了爲首的那頭怪物,他朝素琴怒吼一聲,隨後一個箭步躍上,便朝素琴撲了過來,素琴見狀,不住倒退,向左閃開,才避開了他的攻擊。而那怪物又再次朝素琴撲了過去,素琴張開右手,召喚出白色光刃,朝這怪物頸部削割過去。
這狼怪卻絲毫沒有畏懼,它飛躍起來,避過素琴的光刃,隨後又從空中落下,前腳朝素琴後背撞了過去。
素琴只感到背後有一股大力襲擊而來,隨後她被撞倒在地,而那怪物的力量極大,竟將她背部助骨踢斷,素琴想要撐起來,卻只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這怪物走到素琴的身旁,因爲看到可口的食物,它綠色的眼睛發着幽幽的光芒,當他正準備咬將下去時,卻聽得崎雪怒道:“妖魔,你離開她!”
狼妖朝聲音來處看去,但見一道雪色光刃朝它割裂而來,原來崎雪見素琴被這妖魔擊敗,她就使出最後的一絲力量朝這怪物擊去,光刃割中那怪物的前腳,他慘叫一聲,歪倒在地,崎雪本覺得可以歇一口氣,卻沒想到這怪物在地上緩了片刻,卻又再次站了起來,隨後露出尖利的牙齒,朝崎雪頭顱咬了過來。
崎雪已經沒有力氣再與這兇狠的怪物鬥下去了,她只能眼看着這怪物靠近自己,然後聞着它嘴中傳來的惡臭腥氣,頓時腦袋中嗡的一聲,覺得自己勢必將要殞命於此。
可是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沒有承風陪在身邊,沒有婕藍陪在身邊,就這樣死在這頭兇惡的怪物口中了的,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又能改變什麼呢?
當崎雪絕望之時,卻見到牢門之外一個黑色的身影閃了進來,緊接着一道白色光芒閃現,朝咬向崎雪脖頸的那頭狼怪背部削了下去。
頓時只聽到‘嗤啦’一聲,那怪物背部被劍氣割極大的一道口子,鮮血汩汩而出,那狼妖背部吃痛,頓時便立身不穩,倒在地上,將崎雪壓在身下。這一壓,崎雪只覺得全身的骨節又被折斷了幾根,疼得她大聲地呼喊了出來。
而她雖然疼痛,卻還是忍不住擡起頭看着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當她的視線漸漸往上移時,一顆心竟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因爲她彷彿猜到了來者是誰,當看到對方的臉時,她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不由顫聲道:“怎的…是你?”
來者正是潭棋,他受少君之命前來探聽崎雪他們的去處,他去到百花樓,見崎雪他們果然被抓走,而剛巧有一對官兵在百花樓中喝酒,看他們口氣,顯然是剛捉拿了崎雪他們,在此要挾老鴇說他們私藏欽犯,以此恐嚇老鴇好讓她派最好的姑娘最好地酒菜來招待他們,那老鴇惹不起這些官爺,便只得沒日沒夜地伺候他們,潭棋便順手抓了一個來,詢問到了崎雪他們關押的去處,所以他來到這寺廟。
按照少君的吩咐,他只需要尋找到去處便應回去稟報少君,而不要私自動手,但是他擔心崎雪青魔他們的安危,心想自己偷偷跑進來看他們是否有事再說,這一進來,剛巧看到那牢頭讓兩頭怪物對付崎雪他們,他怎的不驚慌,連忙出手相救,這纔將崎雪從狼口下救了下來。
他將那頭壓在崎雪身上的狼妖拉開,將崎雪扶了起來,看着這個滿身傷痕的女子,潭棋竟有一絲的擔心難過,只道:“你傷得怎麼樣?”
沒有等到承風,卻等來的是他,崎雪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是滿心的感動,她沒想到潭棋會來救自己,萬般的痛苦與委屈之下,崎雪竟哭了起來,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去救青魔他們。
兩頭狼怪,還有一頭正虎視眈眈地覬覦着青魔,但是這頭狼怪性情沒有起初那一頭火爆,當它看到自己同伴死了之後,更加有些害怕,雖然想將幾人作爲飽腹之食,但是心下還是有些怯然,但是他若不反抗,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這狼妖突然躍起,朝茗棋和青魔撲了過去,因爲這狼妖跟茗棋他們相聚不過一丈距離,這一躍便欺近了他們身側,潭棋想要立即施救恐怕有些不及。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見抱着青魔的茗棋大吼一聲,“滾開!”,與此同時,但見她張開右手,頓時手間一道綠色光芒閃現,隨後光芒形成月牙形的利刃,朝這狼妖削了過去。
這狼妖頸部被削中,隨後不足以致命,但是倒令他受傷不輕,它跌倒在地,準備站將起來時,潭棋趁這個他還未緩過來的時機,揮起‘聽君劍’,朝他的頭顱砍去。
頓時鮮血噴涌,那狼妖的頭顱被鋒利的劍割了下來,鮮血浸染着這陰暗的死牢之中,使得這地牢顯得更加陰森恐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