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貝隆王聽後,也甚是滿意,覺得女兒的這種想法確實獨到許多,只是他也很是憂慮,“這法子好是好,但是讓這婕藍支持女兒你,卻又是談何容易,她又怎地會甘願將寶座雙手奉上。”
南容燦然一笑,道:“父王難道忘了,她還有一位母親。”
貝隆王哼了一聲,道:“一個喪風敗德的女人,居然霸佔王位三十年,到現在還不肯將王位交出,看來便該讓她多受些苦,區區噬魂之刑也太過便宜了她。”
“父王可曾想過,你再厭惡當今王上的同時,作爲她女兒的婕藍豈不是很是憂慮她的安危,你知道嗎,一個做女兒的,就算再狠心,恐怕也捨不得自己母親就這般受刑而死,所以我告訴她,倘若她成爲下一任的王上,那麼她母親就必須接受刑罰魂歸天命,並且要由她親自處決,而倘若她能夠支持我成爲王上,那我定會償還她的心願,大赦天下,將她母親放出免受責罰,那麼她便可帶着她母親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想,像她那樣的女人,應該不會悖逆而行,棄下自己母親生死不顧的。”南容娓娓道來,對自己這天衣無縫的想法很有信心,並不會私自改變這想法的。
貝隆一聽,覺得女兒所想果然周密,他不由得拍手叫好,笑道:“我貝隆王有女如此,何嘆這天下不會重掌在我的手中,這婕藍我也打聽過了,她此番前來王城,最初的目的就是爲了爲她母親報仇,當她知道自己母親就是當今王上,並且很有可能會就此死去之後,我想這個所謂的孝女應該不會狠心到親自斷送她母親的性命,不過,世上事,也難受,倘若這個婕藍真的是個無情之人,又該若何?”貝隆王一向小心謹慎,不容許發生任何的意外。
“這一點女兒也想到了 ,倘若她真的想要反悔,那我還有第二件利器對付她。”南容想到這一點,臉上都放出灼目的光彩。
“哦?說來聽聽!”貝隆王越來越有興趣了。
“就是少君擎戰!”南容一句懇切,顯得很是胸有成竹。
房頂上的承風聽到她提到擎戰,心頭不由‘咯噔’了一下,不知道這南容又想出了什麼可恨的法子來對付婕藍,更何況還是與擎戰有關,承風想到她接下來對付婕藍的計策都有些緊張,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容則泯然而笑,道:“因爲讓我發現了一件很是有趣的事,這件事還多是影奴相告。”見父親雙眼放亮,顯然是極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讓她如此有自信,南容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她續道:“我一向不理解爲何擎戰這般關心這個叫婕藍的女人,記得在清周城一事時,那少君收到報信便立刻前去清周城,我覺得甚是怪異,那時清周城還未發生動亂,何事會讓他緊張呢,我派人去打探過,原來是那個婕藍的女人要嫁於清周城的城主,所以他纔會這般緊張,可見這個叫婕藍的女人和他之間的關係並非是少君和公主的君臣之份,而昨夜我便讓影奴扮成擎戰的模樣引婕藍出來,沒想到這婕藍見到擎戰,像失了魂一樣,句句都透徹着對擎戰的依戀之情,如此可見,他們二人關係可並不簡單,王令有規,凡事王親貴族甚至血瀛國執掌者,都不得與‘御灋組’執掌者有情之沾染,更不可有婚姻相連,以免結黨營私,擾亂朝綱,這也是對當今王上還有御灋組之間的禁令。父王如此精明,不可不記得王令所言的,是不是?”
貝隆王聽得女兒的論述之後,恍然大悟,他一拍香木桌,喜道:“要是這二人果真有不善關係的話,那還真是觸犯王令,二者皆需受刑。”
“父王說的是,所以倘若婕藍敢在祭天大典反悔時,我就直接將她與擎戰相戀之時公佈天下,讓天下臣民知道,御灋組的少君是如何跟一位野生的公主私通的,那樣的話,她兒人,也別想再活命了。”南容想到祭天大典,自己勝券在握,就感到異常的激動。
然後她那張美麗的臉孔卻帶着幾分乖戾之氣,讓在房頂之上聽得真真切切的承風感到異常的厭惡,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還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子,居然能有如此深的心機,可以說得上是,步步爲營,機關算盡,婕藍想要跟她作對的話,恐怕遲早會被她害死,但是想到擎戰和婕藍之間的事居然被她知道了去,那恐怕對婕藍和擎戰二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承風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法子來解除這場危機,畢竟婕藍與擎戰相戀是事實。
貝隆王聽到女兒的論述之後,開心不已,聯手拍手,彷彿王位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只需要等待祭天大典來臨就可,“想不到,這擎戰少君平時看起來高傲不
已,還以爲他有多威嚴秉公,卻沒想到的是,到頭來卻是自己觸犯刑法,居然戀慕上這個女人,那也是他自尋死路,等到祭天大典之後,倘若他再敢處處爲難女兒你,到時本王可不會對他如此客氣,定要讓他嚐嚐刑令之苦才行。”從這貝隆王帶着恨意的雙眼中,就可以看出,他對擎戰是有多深惡痛絕,如今找到理由可以對付擎戰,他又何樂而不爲呢?“不過,女兒登上大位之後,果真便要大赦天下,釋放那女王上麼?”
南容又掩口而笑,道:“父王也真是,怎的年紀越大越糊塗了,大赦天下是真,但釋放先任王上的話,何必太當真,更何況,我怎會留着這禍根,等到將來她們再來反抗自己呢?你說呢,父王!”
承風心下更是一片冰涼,他對這個南容公主的手段以及行事都算是瞭解透徹了,如此狠辣的女子他很少見,今日見到,也算是平生之奇了,現在想來,在清周城時,那虞寧公主刁蠻任性,也不過是性子粗野嬌蠻而已,但城府並不深,可眼下這個女子,出手無形卻讓人處處見血,她的狠辣恐怕是無人能媲美的。
而這樣的女子倘若當上當今的王上,那這個血瀛國恐怕只會戰亂更盛,到時候殺戮四起,民怨載道,這血瀛國離傾覆之日恐怕也不遠了。
承風很想知道婕藍到底被關押到了何處,他必須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那個還當這南容是救星一般的傻女人,告訴她不能依照這南容所要求的去做,他想方纔與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名侍女,那麼只要抓住那兩名侍女,想必會有辦法問出婕藍的下落。
當他起身準備跳下房頂時,卻見身後三米之外坐着一個人,此人一身黑色衣服,就這般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裡,彷彿在夜裡靜思,彷彿像一個木頭雕塑一般,讓承風猛然嚇了一跳。
那人見承風此刻終於注意到他了之後,才緩緩站了起來,沉聲道:“你聽完了麼?既然聽完了,那麼就最好跟我走吧,不然,我恐怕無法讓你活命到明天了。”
此人一頭黑色長髮披散下來,面龐在黑夜之中顯得異常的陰鬱,而此人正是當日幻化成擎戰迷惑婕藍的人,也就是南容口中所提到的影奴。
他早已經發現了承風私闖王府,但是他想知道對方來此處的目的,所以纔跟了過來,一直沒有吭聲,他知道承風在偷聽公主和王爺的談話之後,他又不想打擾他,所以就坐在一旁,靜靜等候,他這個人就是這種怪癖,不想幹擾別人想做得事,既然承風這麼想知道公主他們說什麼,那就讓他好生聽完後再說,這樣他才覺得自己夠禮貌,雖然他這種怪癖已經被貝隆王和公主訓斥過幾次,但是他還是改不了,他覺得這是禮數,自己不能違反了自己的規矩。
承風倒不明白他的這些奇怪的毛病,只是在想,這個人在自己身後這麼久居然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可甚是奇怪了,只能說此人的 靈術果然是到了一種境界,以至於承風自己都無法去改變。
看來對手是一個極爲厲害的 對手。
“你是想留下我,然後想殺了我,是不是?”承風已經暗運靈力,準備跟這神出鬼沒的 人 死鬥一場。
“這個可還得看公主的意思,我只是負責拿下你而已,至於你剛纔聽到的那些,公主會不會將你耳朵割下,或者將你大腦摘下,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影奴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在這深夜裡聽來讓人不由寒毛倒豎。
承風凜然一笑,緩緩地召喚出了 炎麟劍,他見過狂妄的人,但沒見過像面前這個如此狂妄的人,因爲面前這個人彷彿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跟那媚娘子恰恰相反。這可惹惱了 承風,畢竟,承風也是個血性的男兒,也是有男子的 尊嚴的。
“既然這麼說,那我可還真不能對你客氣了。”承風將靈力凝聚到炎麟劍上,準備對這影奴出手。
這影奴撩起蘭花指,形態有些媚骨,看起來還真不像個男人,他捋着額前的一縷髮絲,然後用口咬着,對着承風,冷然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