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者出了‘禁妖監’後,婕藍便硬要出城,擎戰也不喜歡逼迫別人,就讓麓由送他二人出城。
婕藍想到有一件極難爲的事,卻又不知該如何向擎戰開口,她知道她只要開口擎戰一定會嘲弄地諷刺幾句,但是她又不得不求助於他,因爲除了他之外,婕藍實在不知還能找誰幫忙。
擎戰見婕藍難爲情地模樣,頓覺頗有趣味,他湊到婕藍身邊道:“莫非你捨不得我,那可好得很,我的丹碧閣可是異常的冷清!”
“你…”婕藍本想責罵他幾句,但想有求於他,也就忍了下來,“我…借我幾百兩銀兩,改日有再還你!”
一名女子開口向一個本有些厭惡的男子要錢,這對婕藍來說實在是十分尷尬爲難的事,但她需要從客棧老闆那裡把自己的珠鏈贖回來,在這陌生的赤燕城,除了面前這個人婕藍實在不知道該向誰求助。
擎戰看到有些窘迫的婕藍,這次卻沒說任何讓婕藍難堪的話語,他直接讓身後的護衛送上一包銀兩,給了婕藍。
婕藍接了過來,低攏着頭,道:“這些錢我一定會還你…”
話還未說完,婕藍整個身子被人拉扯過去,隨後被攬進了懷中,當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緊緊地被擎戰抱在懷中了,婕藍聞到從他身上傳出的熟悉的味道,一時間驚慌失措,雖然麓由和他的護衛都知趣地轉過身當沒瞧見,可是迎上驚訝得呆住的黑豬的雙眸,婕藍的臉直紅到了脖頸間去。
黑豬最終還是從驚訝中清醒了過來,他忍不住大叫道:“你…你對藍在做什麼?放開她…”然而很快黑豬被擎戰的護衛給拉開,防止打擾到少君。
婕藍使勁推開擎戰,可是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卻顯得如此的微弱,“喂,你放開我,放開我…”
擎戰半點未理會婕藍的掙扎,彷彿是因爲即將分別而感到無比的失落傷心,因此不願就此放手婕藍離開,良久,良久,他才靠近她耳邊輕輕說道:“這樣一來,你就不用謝我了!”他放開了婕藍,朝麓由道:“麓由統領,他二人就拜託你送出城去了!”
這個男人,想怎樣就怎樣,完全不考慮她人的感受,剛纔明明將自己擁入他的懷中,而現在說起話來冰冷得如此的陌生,婕藍感到有些失落,但她當着如此多人的面也不願再爭論什麼,就跟着麓由朝宮門外走去。
雖然沒有坦誠相告,但是麓由對婕藍和龍奕的身份也算清楚,雖然明明知道他們兩人是私闖城殿者,並且跟擎戰並無任何瓜葛,但是對他來說,只要不是對主上有謀害之心,他也便不願追究,這並非是他不盡臣之本分,而是他相信婕藍不會對自己撒謊。
麓由帶着婕藍和黑豬向擎戰行禮告退,擎戰看着夜色中婕藍漸漸隱沒的身影,不知道爲何,突然有種孤傖之感,當他意識到自己這種心境時,不由冷冷一笑,這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與那倔強的婕藍所經歷的一切。
黑豬掙脫開護衛的擋攔,跟上婕藍,忍不住問道:“那傢伙怎麼敢這樣冒犯你,太不懂禮貌了!”
本來婕藍就感到很尷尬羞澀了,黑豬這一提更讓她難爲情起來,她沉默不知如何回答,卻是麓由大聲地笑了出來,“看來不久后王城會有一場喜筵了。”
“你在胡說什麼!”婕藍有些生氣。
“不過姑娘你看起來可真不像是神鹿族的,我一直以爲神鹿族的女子都雅靜神秘呢?”
“神鹿族?什麼神鹿族?”婕藍有些疑惑。
“你不知神鹿族,這麼說你不是…”麓由彷彿察覺到自己不該多言,“說得也是,神鹿族的又怎會來到赤燕城。”
婕藍還想追問時,卻已到了宮門口,麓由命守衛打開宮門,放他們出去。婕藍辭別了麓由便朝北城回去。
擎戰本打算回丹碧閣時,卻見一名護衛走到他身後,沉聲道:“少君!”
擎戰回過頭來,那名護衛轉向一旁的園林方向,擎戰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但見園林草木間,有一位侍女模樣的人提着琉璃燈,等在那裡,護衛引着他朝那女子方向走去,當走進她身邊時,那女子並未說話,而是提着燈直接在前引路。
那女子轉過幾道亭臺樓閣,便帶擎戰到了東宮門處,那裡停着一頂軟轎,侍女將轎簾撩開,擎戰通過微弱的光看到裡面坐着一個人,此人一臉肅穆,有些微白的頭髮在光下反射着光芒,擎戰不由一笑,道:“豫堯大人深夜邀我至此不知何爲啊?”
豫堯沒有出轎,仍然一副冰一樣的表情,“可否屈就少君與微臣共乘一輦?”
擎戰沒有再詢問什麼?他踏進轎中,與豫堯對立而坐,兩人也並未交談,擎戰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倒覺得挺有趣味。
侍女正準備放下轎簾時,擎戰對他的那名護衛囑咐道:“你去跟着剛纔那兩人。”那名護衛拱了拱手,道聲:“是!”便返身離開。豫堯大人舉了舉手朝侍女示意之後,侍女就將轎簾放下,走到前面提燈引路,八名轎伕擡起轎子便朝宮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