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看到從屋中走出一個青衣女子時,她不由驚疑起來,忙道:“你是誰?怎麼來到此處?”
青蒙側回頭看着身後的崎雪,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往前走着。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崎雪已經猜到了,她驚愕道:“你是…青蒙?”
青蒙停下了腳步,輕聲道:“沒想到過了幾百年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在他的身邊。”
“果然…是你!”崎雪所有的恨頓時涌了上來,她怒喝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你對承風又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你進去不就知道了。”青蒙沒有與崎雪糾纏下去的意思,便繼續往前走,然而崎雪卻沒有讓她走的意思。
她放下水桶,開始召喚靈力,手間雪風開始縈繞,她恨狠道:“就這樣想走嗎?承風的恨他不能找你償還,那麼我替他來討還。”
崎雪一個箭步躍了過去,便朝青蒙背後襲來。青蒙眉頭一皺,長袖一拂,強大的靈力朝崎雪迎面擊來,崎雪被那股力量掀翻在地,她滾了兩滾才定下身來,雖然青蒙沒有出狠手,但是卻也將她摔得全身劇疼。
“我沒有興趣跟你糾纏下去,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激怒我,以你的力量是傷害不了我半分的。”青蒙言語冷漠,卻有一股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傲然。
崎雪站了起來,一字一句堅定道:“或許我沒有力量殺得了你,可是,像你這種女人,我崎雪也瞧不起,幾百年前你已經封印了承風一次,難道這次你就不能放過他嗎?無論怎樣,你們也是曾經相愛過的阿,難道你就那麼急着要將他送往地獄裡去嗎?”
彷彿提到了青蒙傷心的過往,她淒冷地笑了起來,“相愛?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選擇從來沒有過,他是墮落的妖魔,而我是奉行天命的天女,我們如何相愛?”
這句話完全將崎雪惹火了,“不要妖魔妖魔地稱呼承風,你根本就不配提到風,你也根本就不配擁有他的心,你這種女人,風不會再在意,所以,以後別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青蒙怔怔地瞧着崎雪,良久都未說話,她那冰冷的雙眼頓時有幾分哀傷,風撩起她的長髮,將她的美映照在這夜空之中,看來也是如此地讓人動容。
良久,她才緩緩道:“放心吧,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來說,我也沒有必要出現。”她說完之後,便乘坐上青鳥飛入天空。
正提着藥籃回到村落中的婕藍看到飛入天空中的那青鳥,看着那綠色的美麗身影,感到幾分意外,她喃喃道:“那是…青蒙嗎?”婕藍不知她來到這裡是做什麼,但想難道她是來殺害承風的嗎?
婕藍心頭一急,忙奔到崎雪身邊,詢問道:“雪,你跟青蒙見面了?你們說什麼了?”婕藍注意到崎雪身上衣服很髒,手臂間也有些細微的傷痕,“你們打起來了嗎?有沒有受傷?”
崎雪搖了搖頭,她突然想起承風,忙道:“承風,承風他怎樣了?”
她和婕藍都快步朝木屋中跑去,當跑進屋中時,看到承風依然躺在牀上,他們提着心走了過去,當看到沉睡的承風時,兩人都驚訝起來。
承風的毒障之氣已經被祛除將盡,死灰般的面孔也恢復了些,雖然他胸口處的劍傷還是一樣未愈,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比走之前要好得多了。
“是她爲他祛除瘴氣之毒的嗎?怎麼會?”崎雪無法相信一個想要殺害承風的人居然會願意再出手救他,“誰稀罕她救,殺他的人是她,救他的人也是她,她把風當作什麼了?風的性命難道是她左右的嗎?可惡的女人!”
婕藍見崎雪居然如此憎恨青蒙,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只勸慰道:“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承風的毒算是解了。”
她拿出自己採摘的藥草,“本來還擔心我採摘的這些藥草能否完全爲承風祛除毒素,現在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爲了確保萬一,崎雪,把這個拿去碾碎,我再爲承風敷上,這樣他體內的毒素應該會全部清除了。”
崎雪點了點頭,將草藥拿了過去,搗碎後交給婕藍。
婕藍將藥草放於手心,運起靈力,但是因爲被蛇咬中手腕,婕藍的凝力一時間無法完全凝聚,她只能勉強地將藥草用靈力將藥性從承風的傷口處逼入他的體內。頓時間藥草發出白色光芒,在靈力的運輸下朝承風的體內匯聚而去,隨着藥性的滲入,承風體內的瘴氣之毒開始退散。
等到藥草的所有藥性都進入到他體內之後,婕藍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這下承風體內的毒應該清除乾淨了!希望他能再撐一段時間!”
她收了靈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這一擡頭,手臂間的衣袖滑落,手腕處被蛇咬中的傷露了出來。
崎雪見到婕藍的傷,不免問道:“藍,你怎麼受傷了?是在山上受的傷嗎?”
“沒事,只是被蛇咬了而已,並且龍奕已經爲我包紮了!”不自覺間婕藍提到黑豬,像以往一樣提起他,可是這一提婕藍就想起了他的身份,她本愉悅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來。
崎雪此時才注意到,那個每天跟在婕藍身邊的黑豬此刻竟然消失了身影,她忙問道:“那個黑豬哪兒去了?怎的不見他?”
婕藍彷彿不想提起龍奕,她看着同樣身爲侍魔者的崎雪,不由問道:“雪,你…曾經像青蒙那樣想過要殺了承風嗎?”
崎雪被婕藍這一問題問住了,她不知道婕藍爲何突然問起這一問題,但是她想到承風,卻也不想瞞着自己的內心,“想過。”
婕藍聽到這個答案,更加憂傷失望了起來,“果然,這便是你們侍魔者的天命啊!”婕藍轉過身去,不想讓崎雪看到自己那幅憎惡的表情,至於她憎惡什麼她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就算想過,我也無法下得了手,我如何能對那樣的風揮下斬魔劍呢?所以,就算是我揹負被滅殺的命運,我也要護承風周全,因爲,我始終相信,我所侍奉的承風不是什麼妖魔,他只是承風,只是承風而已!”崎雪滿心的信任,在婕藍的眼中彷彿是一道綺麗的光,讓心中充滿陰霾的她心中也亮了起來。
“是這樣嗎?”婕藍低語着,“那麼龍奕對我又是怎樣的呢?”
她害怕從龍奕那裡得到另自己害怕而失望的答案,所以她無法面對龍奕,也不願去面對他,以前他對自己的好,現在看來好像也只是擔心她因爲受到危險而害怕自己體內的魔性之血復甦而已,可是他真的只是這樣想的而已嗎?
還是如崎雪一般,就算是自己某一天也墮落爲妖魔,他依然守護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呢?
婕藍不知道答案,她嘆了口氣,顯得很憂愁,她見崎雪幾夜未眠,已經憔悴到不行,便忙對正喂承風喝水的她道:“雪,你去睡吧,這裡有我就好了。”
“不,還是讓我來照顧他吧,不然我也放不下心。”崎雪一日不見承風好轉,也一日無法定下心來。
“夠了,我可不希望傷了一個接着又倒下一個,你就算擔心他也要有個限度,去休息!”心情不是很好的婕藍勃怒道。
崎雪還從來沒見婕藍對自己發那麼大的脾氣,但是她感覺得到婕藍心情不是很好,也就不違拗她了,她走到一旁的桌旁,趴在桌上,佯裝睡覺,可是因爲實在太累,過一會兒就真的睡了過去。
這種時候,婕藍好想承風能夠醒過來,而自己很想問下他,他是如何接受崎雪的,難道他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身邊有一個隨時會殺了自己的侍魔者嗎?
想着想着,婕藍自己也沉睡了過去,直到天明時,那老婦人來敲門,纔將他幾人驚醒。
等睜眼一瞧,卻見已是天明。那婦人又端了些米飯進來讓他們湊合着填飽肚子,兩人想着要趕路,也就匆匆忙忙地吃了幾口。
吃完後,婕藍正準備將承風抱出去,可是她手臂受傷還未好,一時間竟無法做到,崎雪見狀,忙道:“怎的不讓黑豬來呢?它跑哪兒去了?”
婕藍心有芥蒂,只冷言道:“估計在外面什麼地方待着吧,沒事,我自己來就行,雪,你幫我一把!”
她讓崎雪將承風扶起來,隨後靠於婕藍背上,婕藍便硬撐着將承風背出了屋。
崎雪付了些小錢給那老婦人,那老婦人便笑呵呵地送他們出門,態度比起以前來好了幾倍。
婕藍召喚出白貂,讓白貂將承風負於背上,正準備走時,婕藍此刻才注意到,黑豬到現在都未瞧見他身影,她環顧村落四圍,都沒有看見她,婕藍此時纔開始急了起來,心想就算是自己生他的氣,他也不會消失不見,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雪,從昨晚到現在你都沒見過龍奕嗎?”婕藍有些害怕起來。
“我昨晚就問你了,可你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以爲你讓他在外面守夜,所以也就沒多問你,怎麼了?”崎雪見婕藍焦急的模樣自己也憂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