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豬一時間說漏了嘴,更是惶恐,它怕這城主會上書王廷,到時候就麻煩了,他只支吾道:“啊,不,不是的,是藍差我出來爲她辦事,但是我不小心中途出了點事,所以才誤打誤撞來到了金昭城,公主還好好地在王城怎會有事?”
“哦?是嗎?看來你這個侍魔者果然是忠心爲主啊,到這種時候還能夠爲她隱瞞着這一切,這倒確實不易。”她走回到御案前,將今日一早從王城送來的一份文書丟到黑豬手中,道:“你好生看看這份文書,莫非是你們王廷的使者將文書送錯?”
黑豬將那份文書展開,這一看不得了,它嚇得幾乎都說不出話來,連手都在不停地顫抖,他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爲什麼要通緝藍,藍到底做錯了什麼?”
金萱卻是冷冷一笑,道:“身爲公主,又是待選之身,居然做出偷跑出宮廷的事來,還打傷前去帶她回去的刑部人員,最後又逃走,這樣的行徑恐怕已經讓她無法在王廷立足了,只要被捉拿回去,剝奪身份地位,最後被打入監獄已經是無法再能改變的事,你還能對本主說她還好好地待在王城裡嗎?”
原來白尚書當晚收到一位侍衛通報,說婕藍公主從宮廷中逃出去了,白尚書初時還不相信,所以派人前去水渠外守着,果真便見到婕藍從那裡出來,但是白尚書也覺得此事很有蹊蹺,本打算帶婕藍公主回去好好查探一番再作定論,但他沒想到的事,婕藍居然絲毫都不配合,反而和他的手下大打出手,最後還跳水逃走,這讓本來相信她的白尚書都氣到極點,因此回去後立刻上奏王上和少君,決定全國通緝婕藍,王上也沒想到居然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她和少君都想將此事壓下來,但是南容公主一早就讓自己父王動員他的親信全部一起進言,下令通緝婕藍,迫於朝廷的壓力,王上和少君就算是有心想要庇護婕藍都已經沒用,所以不得不下了通緝文書,隨後將文書快速發往各城郡,希望儘快將婕藍帶回來。
黑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得這麼糟糕,他頓時感到害怕,害怕婕藍即將面臨此生最大的危難,他只道:“這一切都不是藍的錯,藍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都是那個南容公主的錯,是她誘使藍出王廷的,我也是被她所傷,然後才被水流衝到這裡來的,所以,藍她並沒有做出什麼逃離王城的事。”
金萱聽到黑豬這一番話,卻只是冷冷地笑道:“一個掌握權力的公主,就這樣輕易地中了別人的圈套,那她根本不能怪陷害她的人,而應該怪她自己太過愚蠢,只有愚蠢的人才會導致自己走到這一步,所以,你剛纔的那番話最好別再說第二次,因爲你再繼續說一次,那麼下一次你們依然會面臨這樣的命運。”
黑豬雖然覺得她的話很沒有禮貌,但是它也懂她的意思,不管是藍還是自己,都是對人太沒有防範心理了,才導致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最後變成這樣,“我知道,可是藍是太善良了,所以纔會這樣,可是現下該怎麼辦呢?我必須找到她,帶她回去向王上解釋清楚,不然的話,藍要是真被剝奪公主之位那王位豈不是就落入那個南容公主手中了嗎?”
金萱仔細思考着黑豬這一番話,心中彷彿在思量着什麼似的,她突然露出很詭譎的笑容,那笑容讓黑豬看到後心中起了一個冷噤,彷彿那笑容的背後又是一個極大的陷阱一般,黑豬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自己怎能在一個城主面前如此直接地去講王城內爭鬥的事,這樣說,只會對藍,對王城造成極大的傷害,他頓時惶恐不已,要是這個城主跟以往的虞慶和空靖等人是一類人的話,那黑豬這一番未經過大腦思考的話定然會給其他人造成很大的傷害,他想到那可怕的後果自己都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隨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道:“恕在下冒昧,我需要離開城廷了,能否請城主允許我離開城廷?”
金萱看黑豬這驚慌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麼了,她只言道:“現在在這份文書中,提到除了通緝婕藍公主之外,還有你,像你這般顯眼的人,只要一出城廷,立時會被逮捕回去,更別提什麼你去找你那位公主了。”
黑豬算是明白她是要扣押自己了,他神色一凜,道:“莫非城主是打算將在下扣押,然後將我送往王城邀功嗎?”
金萱聽到這番話,倒是有幾分的生氣,只道:“邀功?我金昭城是三城四郡中最強盛的城池,需要向王城討好求榮嗎?你一個侍魔者就算送你回去,王城也無非是對本主一些讚譽罷了,本主還不至於要去祈求這些,我之所以留你在城廷暫避風頭,是因爲你是侍魔者的緣故,所以…”金萱提到這裡時臉上居然現出悲慼之色,那種悲傷有一種讓人心疼的感覺,而這種悲傷卻是那麼的熟悉,因爲黑豬也曾見到婕藍如此悲傷過,至於是什麼時候流露出這種悲傷的,黑豬一時卻記不起來了。
金萱城主沒打算再說下去,彷彿她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令她傷心的事,所以她欲言又止,她只長呼了口氣,道:“倘若你當真想要離開城廷,那本主也不會攔阻你,但是你倘若在城中被其他人抓捕起來,本主決不會再救你第二次。”
黑豬從這金萱城主的眼神中看不出她到底有何惡意,但剛纔自己爲何會感到害怕,他也不知道。而對於他自己來說,自己自然是希望離開城廷的,哪怕是真的被抓不起來,他也不能不顧婕藍自己躲在這城廷之內,他只道:“城主有這句話就放心了,在下謝過城主對我的相救之恩,哦,還有一點,我想城主也是血魔,而藍也是,說不定你見到她後兩人會成爲好朋友呢,藍和赤燕城的城主還有清周城的城主都是好朋友,所以,我相信她和你也會成爲莫逆之交的。”
金萱其實也早就想認識這位叫婕藍的女人了,她很久以前就聽說了關於婕藍的事,前些日又收到來自她所發的救濟清周城的文書,她頓時覺得這女人的智謀相當驚人,只是想到這個傳言中的公主居然會被陷害,她都有些懷疑之前聽到的看到的那些是否是假的,但是就算如此,她還是很期待和她的相遇,她淡然一笑,道:“我也很期待見識一下你的這位侍主,不過但願我還能再見到她。”她言外之意便是婕藍很可能會被押解回王城,然後永世都待在監獄之中,根本沒有機會再見識到這個人了。
黑豬也懂得金萱的言外之意,但是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只道:“謝謝城主的提醒,我會努力保護藍的,更不會讓她發生那樣的事。”
金萱聽到這句話,彷彿又觸動了她的心事一般,讓她神色又凝重而悲傷起來,她閉上眼,轉過身去,對統領道:“你帶他出廷去吧!”
寇英統領應了聲‘是’便帶着黑豬出城廷,出了城廷之後,那統領就未再管黑豬了,但是他內心裡又清楚,主上其實是不希望這個妖獸出事的,所以等黑豬走後,他派了自己兩名手下前去跟蹤黑豬,希望遇到什麼事能及時地通報他。
黑豬出了城廷,來到西市中,他一臉茫然,不知道該到何處去尋找婕藍,正當他愁苦萬分時,卻見在‘緝要亭’中人頭攢動,他有些好奇就跟了過去,但見那裡竟然張貼着婕藍的畫像,還張貼着他的畫像,黑豬大驚失色,心想金萱城主說得果然沒錯,現在他和婕藍已經是全國通緝,這樣下去的話,藍很快就會被找到,最後像犯人一樣被押回王城,最終被判刑,因爲藍所犯下的罪就算是擎戰和王上恐怕都無法幫助到她。
黑豬想自己應該儘快離開緝要亭,不然被身周的人發現了就麻煩了,他用手捂住腦袋,希望自己不是那麼顯眼,可是一個妖獸在大街上行走,又沒穿什麼衣服遮擋自己那一身皮毛,就算是想讓人不識出來也難,沒過片刻便聽到有人喊道:“這兒,這兒,就是這個妖獸!”
人羣頓時涌動起來,黑豬被這些人圍着,而那些張貼告示的捕快一聽到叫喊聲立刻朝人羣指的方向走了過來,但見果然是通緝令上的那頭妖獸,他們立刻拔出佩刀,朝黑豬圍了過來。
這五名捕快將黑豬圍在垓心,只聽到帶頭的那位捕頭道:“你便是婕藍公主身邊的侍魔者吧,請跟我們回去!”雖然婕藍被通緝,但畢竟婕藍還是公主,所以這些捕快言語上還是要講點禮數。
黑豬又怎的願意跟他們回去,他只道:“你們讓開,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他強硬的態度讓這些捕快感到很爲難,但是既然他不肯,那麼也只能強迫帶它走了,那捕頭將大刀朝身前一揮,道:“既然你不肯,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我們也是在執行公務。”這捕頭也知道侍魔者的靈力高強,所以即便是面對黑豬,他們也不敢大意,全身戒備着。
黑豬也是有傷在身,倘若不是因傷的話對付起他們來便很是容易,但是傷勢如此,他想要解決這五個捕快順利逃走恐怕有點難,不過就算難它也要拼命試上一試,所以他揮出右拳,朝那捕頭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