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兄可真是令我這做弟弟的失望,可是就算城兄攔阻,我爲了城兄的幸福也不得不說。”那虞寧突然怒指着婕藍道: “這女子昨夜其實是來找我。”
在場所有人包括婕藍都是愕然呆立,不知道這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婕藍或許太緊張的緣故,竟不知該說什麼。
“你…說什麼?”虞慶無法相信。
“這女人前來找我,說她並不想嫁給你,可是你卻逼她,她不得不嫁,並且她說就算她嫁給了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得了第三件事,到時救不了她要救的人,她還說她不相信你會信守承諾救人,所以她便來求我,說只要我答應救她朋友,她也可嫁於我,城兄,你說這樣的女人你也要娶嗎?”虞寧的話簡直讓在場的人全然憤怒,都恨不得將婕藍立時拖出這聖殿之中。
“你胡說,我何曾找過你,又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你爲何冤枉我?”這次換做婕藍怒吼起來。
“你瞧,她做了卻還不承認,這樣狡詐的女人你也怎放心日夜讓她待在你身邊,我這個做弟弟的都很是擔心。”虞寧此刻依然不忘貶低婕藍幾句。
就算自己確實不願意嫁給這個虞慶城主,可是這個虞寧如此冤枉自己,婕藍如何肯受,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有何意圖。
“你…你…”婕藍真不知該怎麼罵這個人才能解除大家對自己的誤會,可是她想就算自己罵這個人,恐怕也挽回不了衆臣對自己的印象,所有人都會覺得她是這樣一個善變的女人,所有人都會鄙夷而唾罵她。
婕藍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她怒視着面前這個荒唐之極的人,她怎樣都想不出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爲何要如此做。
虞慶城主握着婕藍的手更加緊了,幾乎要將她手腕捏斷一般,婕藍感受着從對方傳過來的力道,便知道對方已處於盛怒之中,她想這種時候,也不知這虞慶城主會如此對待自己,是馬上讓侍衛將她帶入監牢,還是立刻將她拖出去斬首?婕藍實在不知道會怎樣?
沉悶的大殿裡已經開始騷動起來,一些使者擔心着婕藍的命運,一些使者看着戲般看着這場鬧劇,而一些人卻是咒罵婕藍,覺得世上怎有如此的女人,會在大婚前做出這樣背叛未來丈夫的事,更何況還是跟城主的弟弟。
過了許久,突然聽到虞慶城主大喝一聲,怒道:“來人!”
守在殿外的四名侍衛進了來,衆人都以爲會立刻將婕藍帶押下去,但卻那虞慶道:“將這喝酒鬧事說瘋話的人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衆臣大驚失色,都未想到城主居然是處罰他的弟弟,而去維護身邊的這個女人。
而婕藍也是異常吃驚,她擡首瞧着身旁這個男子,見他冷漠的外表竟絲毫不爲所動,婕藍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驚異,只覺得這一切都變化得太突然,好似她成了個衆矢之的,卻又彷彿是個局外人,只能旁觀着這場戲的發展,卻無法改變它。
“城兄剛纔說什麼?重責我?我不會聽錯吧!”虞寧顯然也很不服氣。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將他押解下去,重責二十大板。”虞慶城主毫無表情地說道。
“爲什麼?你不相信我的話,你應該立刻停止婚禮,不要再娶你身邊的這個女人。”虞寧大吼道。
“我相信婕藍不是這樣的人,她的品質如此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不是城弟你可以挑撥的便可挑撥,就算你怎麼不喜歡本主娶婕藍爲妻,你也不該在聖殿之上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讓他城笑話我城,若你罰你,此後我城的尊嚴法令何在?帶下去!”虞慶沒有半點饒恕的意思,話一出便讓大殿之上所有私下談論的人立刻禁了口。
侍衛雖然不敢對世子出手,但是主上有命,他們也不敢違抗,因此道:“失禮了!”便將虞寧押解起來。
虞寧一把將他們推開,道:“我自己會走,不用你們幫忙。”他在出大殿之前,瞧了一旁婕藍一眼,隨後嘆了口氣,他所嘆的一口氣卻讓婕藍疑惑不已,她不知道他是後悔自己做了這件事,還是嘆息自己終將還是會成爲城後。
婕藍不知道爲何,再次看到虞寧的面孔時,從他的面龐上看不到任何怨恨之氣,反而是滿臉的擔憂,婕藍以爲這是自己的錯覺,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
虞寧被帶出去之後,虞慶朝黎公公道:“吉時快過,讓城後接旨。”
黎公公或許還從混亂中沒有回過神來,聽到城主的命令,才反應過來,忙將封令雙手呈遞給婕藍,等待接受接過。
婕藍看着這封令,遲疑着沒有接過,她冷靜地問道:“我很想知道,你爲何不信你弟弟所說的話?”
“我已經說過了,我相信你的品格。”虞慶的言語冰冷,已經沒有了半點溫度。
婕藍不知爲何,雖然應該很感謝這個城主在最後選擇了相信自己,可是婕藍卻絲毫感覺不到他愉悅的心情,或許他只是爲了維護自己的顏面才選擇這樣做吧,而實則心中早已對自己痛恨不已。婕藍在心中冷笑了幾下,暗想道:“好可笑啊,婕藍,你在期待什麼呢?你明明自己一點都不喜歡他,可爲何還要要求對方全心來喜歡你,這只不過是一場交易,就算對方娶自己有何意圖,那也是一場交易,你何必還期許更多呢?還是說,你還在期盼那個人能到來,能在自己已經到絕境的時候救自己一把,真是可笑啊,自己救不了自己,怎能去期盼別人,期盼不到,就去怨恨他嗎?”
婕藍突然流下兩行淚,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她知道自己就算想逃避,也已經晚了,她伸出手,準備接過封令,當指尖觸及到封令時,卻突然聽到殿外一位兵士跑了進來,急道:“稟報主上,城外有一大批神獸團蒞臨,屬下確認過,說是王城的少君親自來到清周城,請主上示下,該如何回禮?”
婕藍聽到這句話,驚愕得手顫抖了一下,隨後不由自主將手縮了回來,轉過身看着那士兵,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是真的,她只顫聲道:“他真的來了嗎?”
虞慶城主和在場的大臣也未預料到王城的少君居然會蒞臨本城,他們此前沒接到任何下達的文書,也沒將城主大婚之事上書王城,爲何王城的少君會偏偏在這時候出現。
城輔大人忙走上前,朝那士兵問道:“你確定那是王城的少君嗎?”
“他們舉着的是王城的旗號,並對屬下說讓屬下前來通報城主,要讓城主親自出城去迎接,屬下便前來稟告。”士兵回道。
城輔大人也是疑惑不解,但是既然少君來到本城,便不能失了禮數,忙道:“主上和微臣應立時前往城口迎接少君,大婚之事看還得暫緩。”
“接過封令之後再去迎接又如何?難道還怕耽擱這片刻。”虞慶顯得有些氣惱,對這所謂的少君的到來並不怎麼高興。
“恐怕不行,倘若被王城的少君知道主上在得知他尊駕已到,而未立刻前去迎駕的話,恐怕會遭到少君的遷怒,到時會說主上對王城不敬,如此怪罪下來主上豈不無法澄清。”城輔勸道。
虞慶面色陰冷,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過了片刻纔將心情平復下來,道:“好,擺駕迎接少君,衆臣與衆使者都隨本主前往接駕。”他說完之後看向婕藍,道:“黎公公將婕藍送至本主的太和殿,等本主迎駕之後再與城後相續。”
婕藍一驚,面色慘白下來,將自己送往太和殿的意思不就是要自己還未接令便想讓自己成爲他的女人嗎?婕藍想拒絕,可是卻被虞慶堵了回來,道:“你無論何時接令,都將是我虞慶的妻子,少君來了也正好,正可爲我們證婚,你便好生在太和殿裡相侯,本主會命宮人侍衛照看着你的。”
婕藍無法抗拒,只得聽從這個男人的擺佈,她隨從黎公公出了大殿,而其他使節和大臣都開始商議該如何迎接王城少君。
黑豬和崎雪則又被侍衛押了下去,他們本來想擺脫侍衛到婕藍身邊時,婕藍朝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魯莽,黑豬便聽從婕藍的吩咐讓崎雪也不要反抗,靜待少君的到來。
無論怎樣,他的到來就像是海洋中的一塊浮木,成爲衆多落海之人唯一靠岸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