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名女子問自己是否習慣這樣風餐露宿的日子,天凌多少覺得有失臉面,畢竟他是一個男子,要是連女子都比不上了,那還能跟婕藍他們待在一處嗎?天凌居然也有些臉紅,他站了起來,冷言道:“我一直都生活在雪山之中,相信這點還是難不到我的。”
聽他這麼說,婕藍倒是疑惑了,因爲他是金萱的侍魔者,應當時刻在金萱的身邊纔對,又怎的會生活在雪山之中,婕藍冒昧地問道:“你不與金萱公主一處嗎?就如同龍奕對於我一樣,你怎的會未守護在她身邊呢?”
這彷彿提到了天凌不願提起的往事,他只道:“在不在一處其實並不重要,只要她過得開心,我就算不在她的身邊,也並沒有什麼的。”
“可是我看得出來,金萱城主其實是很在意你的,她怎的會不願意你待在她身邊呢?莫非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你們無法在一起呢?”一直以爲,侍魔者都是守護在血魔的身邊的,就如同崎雪對於承風,黑豬對於自己,茗棋對於青兒一樣。
“這世間什麼事都有,沒有任何事是絕對的,你作爲公主,想必應該知道這個道理,不是嗎?”天凌不想再聽到有關自己和金萱的事,而且他和金萱的事也是沒人能夠解決的,更何況,他更不希望被婕藍知曉她與金萱之間的過去,更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心戀金萱,以免給金萱帶來名譽上的損壞。
婕藍本來是出自於對天凌的關心,但沒想到他會生氣,也沒考慮到自己觸犯到了他的禁忌,畢竟婕藍無法知曉他和金萱的過去,更不知道天凌所承受的隱忍和痛苦,她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很多,這世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知曉,所以才這般渾渾噩噩的,連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陷害,自己都不知覺,像我這樣的人如何配做什麼公主。”
天凌沒想到自己言語過於激烈,傷到了婕藍,他心下愧疚,溫言道:“我不是那意思。”他知道再說下去,也只會讓大家更爲尷尬,便道:“我到外面去守着,你們就在裡面歇息,有事的話就喚我一聲。”他不再說下去,就直接出了山洞,守在洞門口,坐在一塊大石上,閉目凝神。
婕藍看着這個俊美的男子,覺得他和承風卻有一些相似,冰冷卻又溫柔,悲傷卻又絕望,然而有一點不同的事,承風孤傲,而天凌卻跟黑豬一樣有着卑微的心裡,那種卑微來自於自己的身份,來自於面對自己最喜愛的人卻無法擁有的卑微心裡。
婕藍也不阻止他,雙方既然鬧得不愉快,相互避開段時間的好,婕藍將自己打的野味烤熟後,撕了一半給龍奕,然後又拿了一整隻給洞外的天凌,天凌卻從袖管中取出自己帶的乾糧,道:“我吃這個就行了,你還是把這些拿給你受傷的那位朋友吧!”
婕藍嘆了口氣,不知道天凌究竟在生什麼氣,她只好回了洞內,將那一隻遞給了黑豬,黑豬感覺得到她和天凌之間發生的矛盾,它將那隻接了過來,道:“藍,不要生天凌的氣,我想我還是懂他的心情的,他其實並不是在跟你鬥氣,只是他在爲自己的命運苦惱罷了。”
婕藍更是疑惑了,問道:“龍奕,你知道嗎?”
黑豬頓時也顯得有些悲傷,“我想我跟他都是一樣的,所以心思恐怕也差不多,不過,藍,你還是不要問的好,你只要知道他是深愛着金萱的就好了。”黑豬說着天凌的事,但彷彿說着自己的心事一般,面上竟滿是悲傷之色。
婕藍一時間看着他們兩個,都一樣神色,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悲傷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藏着怎般的心事,才讓他們如此悲慼,或許龍奕和天凌都是侍魔者的緣故吧,所以他們之間就算未相互溝通過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只是婕藍不懂而已。
一直到了子時深夜時,一直守在洞外的天凌突然聽到‘嘶嘶’之聲,天凌警覺了過來,連忙跳身而起,朝洞口四圍看去,這一瞧卻讓他不由不寒而慄,因爲洞口處齊集了數不清的劇毒之蛇,而在遠處有尖銳的聲音,看來是有人在控制這些蛇,讓他們主動攻擊他們想要攻擊的人,天凌立刻召喚出靈力,使用金色光刃開始斬殺着。
婕藍和龍奕都聽到了洞外的聲音,兩人從睡夢中驚醒,立刻奔出洞外,當見到洞外這麼多的毒蛇時,兩人都吃驚不小,婕藍連忙將黑豬護到自己身後,道:“龍奕,你快進去,不要出來,這裡有我和天凌就好了。”
她召喚出靈力,便飛到洞口,開始斬殺這些毒蛇,頓時間鮮血四濺,腥氣四溢,婕藍聞到這股氣味,都覺得想噁心想吐,然而這羣毒蛇卻越聚越多,慢慢地婕藍和天凌都無法阻擋了,而那些蛇開始涌向洞中,朝龍奕襲擊過去。
婕藍不想龍奕再次受傷,他上次所受的傷還沒好,這次要是再中蛇毒的話,對他一定傷害不輕。婕藍極力斬殺着這些毒蛇,讓黑豬閃避開,
黑豬看着這些幾乎有些癲狂的毒蛇,怕婕藍受傷,忙道:“藍,你小心啊!”黑豬苦於自己靈力使喚不出,現在是自己保護她的時候,但卻反過來要藍來保護他,黑豬頓時氣惱苦悶極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一意孤行地要跟着婕藍來到黑穆郡,要不然也不會給婕藍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天凌見這些蛇靠斬殺的話恐怕到得明日一早都無法斬殺完,只能制服操縱人才能破圍脫困,他對婕藍道:“你先在這裡,我去會一會外面的來客。”婕藍還未應答,天凌就從洞前的高崖處跳了下去,頓時他白色身影便消失在婕藍的眼前。
婕藍擔心天凌一個人去應付外面的來客,有些擔心,忙呼喚道:“天凌,天凌。”但是卻並沒有聽到天凌的回聲,婕藍更是着急,她擔心天凌的安危,便從體內召喚出無影劍,隨後將靈力集中在無影劍上,頓時藍色光芒朝這些蛇羣散發出去,藍色光芒所到之處,這些蛇羣的魂靈都被無影劍的封印力量吸走,頓時瘋狂的蛇羣慢慢地委頓下來,而其他未被封印到的蛇羣見到這情狀,也不敢再攻擊,都退出洞外。
婕藍見擊退了這些蛇羣之後,就拉着龍奕,道:“龍奕,走,我們下去。”婕藍不想將龍奕一個人留在這裡,以防他發生什麼不測,她拉着龍奕,從山洞的高崖上跳了下去,落到地面之後,便朝林中打鬥的方向奔去。
當見到天凌對戰的那幾個人時,婕藍一時間便怔住了,因爲前來攻擊他們的人除了那幾個蒙面人之外,這次居然多了那四位黑衣人,也就是當初追捕玄殷的那四人。
婕藍有些詫異,覺得追捕玄殷的人爲何會來攻擊她呢?莫非從一開始,這幾個黑衣人便是衝她而來的,可是那玄殷明明說這四人是追捕他的。
婕藍也來不及去深思,目前只能將這幾人逼退才行,她召喚出藍色光刃,加入了戰團。而這些人見到婕藍突然出現,自然而然都朝她圍攻而來,因爲畢竟他們想除掉的對象是她,所以對天凌和黑豬隻留下一個人與他們糾纏,剩下的八個人齊向婕藍攻擊過來。
婕藍被圍在垓心,面對這些人一刀比一刀狠辣的刀術,她自然而然有些消受不起,並且這些人是人類,婕藍不能使用無影劍的封印力量,因爲輕易使用無影劍封印人類的靈魂的話,會增加它的暴虐之氣,那麼婕藍就會劍的邪氣影響,反而會讓自己體內的魔血復甦,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靈力來對付這些人。
天凌將對付自己的那個人逼退之後,就閃身過來,想爲婕藍解圍,但是剛一過來,另一個黑衣人就把他給困住,而黑豬因爲受傷的緣故,也只能跟一位交手過招,所以婕藍還是被六位糾纏着。
婕藍這幾日已經被弄得疲憊不堪,面對六位頂尖高手,她自己也慢慢地支持不住,身上多處都被刀削中,衣服一片一片地被切斷下來,而身上也有多處被劃傷,藍色血液飛舞在這夜空之中,如一朵朵飛逝的鳶尾花,綻放着它消逝的悲絕之美。
當幾人鬥得正酣之時,卻見空中傳來一聲獅吼之聲,衆人聽到這聲音,都忍不住朝空中看去,片刻之後,便見一頭黃獅從空中落了下來,而那黃獅背上之人,卻正是玄殷。
咋然之下見到他,婕藍愣在那裡,她不知道爲何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而這個男人又出現在她的眼前,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而那四位黑衣人突然見到玄殷,也是一陣愕然,不知道少主怎的會出現在這裡?玄殷從黃獅上走了下來,那幾位蒙面人見到突然前來的玄殷,以爲他是婕藍他們的幫手,便準備也朝他動手,而那位統領卻阻止道:“住手,這位是我們的少主。”
那五位蒙面人纔沒有衝過去。而玄殷見到統領,竟然對婕藍他們對戰,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怒道:“樓統領,請問你在這裡做什麼,爲何要對他們出手?”
那樓統領面色陰冷,就如同他手中冰冷的大刀一樣,他不能跟少主說實話,又見少主幫襯着婕藍她們,他便很是有氣,道:“少主命令我們除掉這幾個人,我們依令行事,少主且走開,這幾個人由我們來料理就好了,何須少主親自趕來動手呢?”
這句話既讓婕藍他們驚訝,也讓玄殷吃驚不小。起初婕藍還有些相信玄殷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但現在聽來,這些黑衣人就是他的手下,而他們也是聽他令行事,那麼不是他想取她們性命又是誰呢?婕藍頓時對玄殷恨之入骨,她怒目而視,道:“卑鄙小人,想要殺我又何必在我面前裝好人,你直接出手就行,動手吧!”
玄殷沒想到樓統領居然這般說,他忙對婕藍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派他們來對付你,請你相信我,我特地趕來也是爲了能幫你們。”
但是婕藍如何肯信,她藍色光刃一揮,便朝玄殷削刺而來。
樓統領見婕藍朝少主出手,忙對身邊的幾位屬下道:“殺了這狂妄的女人。”頓時那三位黑衣人朝將婕藍的劍鋒迎戰上去,而將玄殷拉到他們的身後,玄殷看着自己的屬下招招對婕藍下殺手,氣得面色發漲,他想出去幫助婕藍,但卻被樓統領勸道:“少主,此人是城主要的人,你要是違抗主令的話,恐怕城主會大發雷霆,到時就算是少主你主上也不會輕易原諒,莫非少主定要跟主上對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