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相聚城廷一百里距離的時候,婕藍就讓小貂放慢了速度,兩人在空中俯首看下去,但見下面是一平坡,坡的四圍是一些農家,而那坡上則有一座寺廟,在離斜坡不遠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地勢險要,濃霧縈繞,而濃霧之中卻有着瘴氣瀰漫,看來此處必然受妖魔侵染,那想必關押青魔他們的地方應該便在此處。
兩人按下雲頭,在山峰與山坡鏈接處的一塊大壩上落下,他們落下地面後,看着這座山峰,心中又有着一股涼意,婕藍問道:“你說青魔他們會不會就被關押在這山峰中的某處?”
承風看着縈繞在山峰之上的邪氣,道:“這裡有如此濃的瘴氣,如果沒有強大的妖魔潛伏於此的話,是不會有這般的瘴氣的,所以想必那地窖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先到那山峰去尋找看,興許會找到什麼山洞之類。”
婕藍也知道想要立刻找到那地窖很難,只得一處一處地尋找,她點了點頭,和承風一起朝山峰走去。
兩人沿着山峰尋找,一直尋找到將近黃昏,都未在那山峰中找到有什麼洞口,就算遇到妖魔,也不過是一些小妖,而這些小妖不足以產生如此強大的瘴氣,兩人徒勞了幾個時辰,顯得有些喪氣,承風見婕藍有些疲憊,便摘了幾個果子,扔給婕藍,道:“吃吧,這果子沒有被瘴氣侵蝕,不會有事的。”
婕藍雖然沒有心情吃東西,但是她還是吃了下去,吃完了,肚子也不再那麼飢餓,身上的力氣也覺得恢復了過來,她站了起來,看着這座陰氣甚重的叢林,只道:“難道我們找錯了嗎?”
“應該不會,除非城輔矇騙我們。”承風肅然說道。
心情頓時沉重了許多,因爲他們知道時間託得越久,青兒就越危險,而自然而然地崎雪和素琴也會難逃一死,正當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聽得傳來鐘聲,那聲音深遠沉重,‘嗡嗡’的彷彿要將沉睡的人心都敲醒一般。
透過林間的縫隙,承風看着那山坡上的寺廟,頓覺這寺廟好生奇怪,此處有如此重的瘴氣,寺裡的和尚還可安然無恙嗎?
“我們不妨到哪寺廟中走走,興許會發現一些什麼?”承風疑問道。
經承風這一提醒,婕藍倒也在意起這寺院來,她點了點頭,便跟着承風拜訪者寺廟去了。
兩人雖然懷疑這寺廟有所古怪,但是畢竟這是佛家之地,不能擅自亂來,現下寺廟門口緊閉,只聽到裡間有和尚唸經的聲音,婕藍便扣了扣門,等得片刻之後,便見有個二十幾歲的和尚打開門,往外瞅着,當見到婕藍和承風時,一陣狐疑,隨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本寺在做法事,不接待香客,還請二位施主請回吧!”他一說完就想當門闔上,承風一把將門推住。
那和尚見承風如此無禮,雙眼一沉,微怒道:“施主,你這是做什麼?”
承風見這和尚眉宇間有股殺氣,這一點都不像一個出家人該有的模樣,承風心下已確定,此處想必就是藏匿地窖之地,他冷然一笑,道:“我瞧你並不像個出家人,定是矇混進這寺院的賊人。”
那和尚一聽更爲惱怒,道:“小僧看你們是存心來找碴的,你們若是再不走,休怪我們出家人不客氣。”
承風見他腰間僧袍下鼓起,顯是有什麼東西藏匿在那裡,承風也不顧身份後果,直接朝其腰間抓了過去,此下兔起鶻落,那和尚竟完全沒有料到,他想還手,但又怎是承風的對手,只得眼看着他將自己貼身藏匿之物奪去。
承風奪過來一看,卻見是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承風將短刀拔出鞘,頓時森冷的寒光閃出,晃動着衆人的雙眼。承風擡起雙眼,冷冷地看着面前這個憤怒而又驚慌的和尚,道:“和尚貼身藏刀,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你們這羣假和尚是不想要命了嗎?”
那和尚見識穿了身份,立刻跳後一步,揮起拳頭便朝承風面門打了過來,承風側身避開,隨後一手揚起,抓住其手臂,隨後用肩肘撞向其下腋,這一撞非同小可,承風使上了幾層靈力,那和尚被撞出幾丈之外,隨後砸在地面,頓時助骨折斷,口吐鮮血,而他則驚恐地看着眼前這個純白髮色的男子,驚恐地不住往後倒退着。
承風和婕藍進了寺廟,走到院心,便很快有數十名和尚從大殿中衝了出來,隨後一個看起來打扮成寺院主持的和尚走了出來,道:“阿彌陀佛,不知二位施主爲何來寺廟逞兇作惡,傷我寺廟僧人!”
承風一步步地朝那大約四十來歲的和尚走了過去,他迫人的氣勢讓人感覺到寒冷害怕,他只冷笑道:“你們這也算僧人嗎?假扮僧人褻瀆聖靈你們卻還敢這般囂張,虞慶讓你們來守地窖怕泄露了你們的行藏,所以索性蓋一座廟想來個欲蓋彌彰,料誰也難想到藏匿妖魔之地便是這寺院,這招倒是高明,只可惜他選的這幾個人卻太差了,像你們這些城廷侍衛,就算落了發,穿上僧衣,也做不了和尚的。”
那‘主持’見自己被拆穿,也懶得再假扮下去,他恢復了兇狠的模樣,雙手緊握,頓時青筋暴露,可見其已經在發力,“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好說了,我既然是奉主上之命辦事,你們還敢囂張?倘若你們跪地求饒,我倒還可考慮不將你們剁成碎肉拿去喂那些妖魔,正好,這幾天,這些妖魔食量大得很,我正愁找不到吃的給他們呢。”
聽到一個城廷侍衛居然說出這樣殘忍噁心的話來,婕藍都感到心寒,她走到承風身邊,右手開始召喚起靈力,冷然道:“想殺了我們,並不容易,你們最好說出你們將青魔他們關押在哪裡?倘若不說,恐怕你們只能穿着僧袍向佛靈請罪了。”
那‘住持’正是虞慶身邊的侍衛胡炴,後被派到這裡看守妖魔,因爲虞慶擔心被其他人知道此處,而遭來其他人的利用或營救,因此才讓他們假扮成和尚看押着妖魔以及一些重要的人犯。
胡炴咧嘴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們就是藍魔和白魔,沒想到你們居然跑出城廷,找到這裡來了,看來只要我把你們給抓住,主上就會看我有功,對我獎賞,到時就不用再待在這鳥不拉死的地方。”
他從自己的僧袍下取出一把大刀,凜冽而不屑地斜視着婕藍和承風,隨後大喝一聲:“上!”頓時那十幾人都‘刷刷刷’地從懷中抽出刀來,朝婕藍和承風砍了過去。
婕藍召喚出藍光月刃,朝這些齊涌過來的人迎擊過去,而承風則揮舞着他如利刃一般的手,朝這些人揮舞而去。
頓時一場激戰再次掀了起來,藍色光芒與白色光芒相互交匯在一起,彷彿月光映照在藍色大海之上一般,兩股力量在殺戮着的同時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覺得悽美。
這場戰鬥飄飛着血雨,將這座寺廟沾染上了怨恨、沾染上了慾望、沾染上了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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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下,沒有絲毫光線,只有潮溼的過道里有着幾束火把,那火把‘噼啪‘地燃燒着,忽明忽暗,讓這窒息沉悶的地窖顯得如地獄一般。
而地窖之中不時迴盪着妖魔的喘息聲,嘶吼聲,打鬥聲,掙扎聲,從銅牆的另一側傳過來,讓被關押在牢籠中的他們感到緊張、恐懼。
牢籠中鋪着稻草,那稻草看來已經數年未換了,因此已經潮溼得發了黴,然而稻草之上還是躺着一個嬌小的身體,它臉色發紅,全身像痙攣一般是不是地抽搐一下,而這嬌小人正是青魔,他昏睡在稻草之上,彷彿被夢魘所控,以至於不時地說着囈語,他臉孔緊繃着,身體不自主地顫抖,顯然身體受着極大的痛苦,而他不停呼喚着:“孃親,孃親,不要殺我孃親,不要打她,不要!”
看着他這樣,同在牢獄中的素琴和崎雪痛心不已,兩人都蹲在他身旁照顧着,可是對於一個被心魔控制的青兒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幹蹲在那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崎雪想青兒已經很久沒有吃口東西喝口水了,所以讓他傷情越來越嚴重,她站起身,走到牢門前,大喊道:“來人,來人,給我們一點水!有人快要不行了。”
崎雪喊了許久都沒有人應,素琴也很是生氣,她走到牢門前,朝看守室中看去,怒道:“如果你們再不拿東西來,我便殺了青魔,讓你們無法交差。”
素琴這句話讓崎雪和茗棋都驚愕異常,以爲她當真要如此,茗棋忙得將青兒抱住,道:“我不許你殺他,我不許你殺他!”
素琴想跟茗棋解釋,卻又怕被那些牢頭聽到,所以就保持沉默,依然這般喊着,等過得片刻,果見那些看守的人走了過來,怒道:“吼什麼,吼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殺了他,我就先把你給殺了,不要給我們找麻煩。”
素琴面不改色,哼了一聲,道:“反正這樣下去他要麼被餓死,要麼被渴死,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痛快地將其解決了,省得大家麻煩!”她一說完便走到青兒身邊,將護着青魔的茗棋推開,舉起右掌,便準備朝其額頭上猛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