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劍被崎雪這一罵,氣得鬍子吹得老高,他環抱着手臂,瞪眼瞧着崎雪,竟不再理她。
而那批被救下來的村民頓時齊齊跪了下來,朝婕藍衆人拜道:“多謝幾位神人相助,不但救了我們這幾人的性命,也救了全鎮人的性命,不僅如此,這青柳鎮也恢復如初,怨念破除,我們實在是感激至勝。”
他們正說着時,突見四面八方的不斷有一些人朝他們跑了過來,這些人跟這些孩子老人一樣,看來也是這青柳鎮上的人,只是躲在其他的地洞裡,此番見妖魔已除,怨念已破,就都從地洞裡出了來。
一時間,有數不清的人奔跑過來朝他們跪拜而下,婕藍和崎雪都傻了眼,忙道:“我們不是什麼神人,你們不用謝我們,我們也只是來這青柳鎮有事,不得已中才破除了這裡的怨念之氣,所以大家勿須如此的,都快起來吧!”
“不,幾位神人一定要接受我們這一拜,我們都是些等死的人,以爲此生都無法看到青柳鎮恢復如初了,可是沒想到,我們這些人又有活路了,你對我們來說,何止是救命之恩啊!”其中一位白髮老人誠懇地道。
衆鎮民一片應合之聲。那斷腿的中年人道:“爲了表示我們的謝意,希望幾位能夠留下,讓我們好好款待幾位,雖然我們沒有什麼可吃,可用的,可是我們會傾盡我們的所有來表達我們的謝意的。”
這種時候,婕藍怎的會留下,她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立刻動身前往城廷,希望能夠見到清周城的城主,讓他能夠命青魔治療承風的傷勢。並且這青柳鎮剛復甦,他們說什麼傾盡所有來款待他們?那豈不是再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現在他們能自己找到東西吃都已經不錯了。
婕藍只道:“多謝大家的好意,但是我朋友受傷了,我必須前往城廷尋找你們所說的青君,請他爲我朋友治傷,所以一刻也不能再耽擱,以後如果有緣,我會再來這青柳鎮的。”
那中年人站了起來,道:“你要去城廷見青君?”
婕藍點了點頭,“我聽說他有復生的力量,我朋友的傷勢只能他能治,所以我們必須去找他。”
“但是青君自從去了城廷之後,聽說只能爲城主所用,其他人就算是貴族親胄,城主也絕不願意讓青君爲他們治療病痛,哪怕對方是命在旦夕。”
婕藍心裡冷了下來,她明白就算是想見到那城主都是萬難,更何況讓他開口救治承風,這顯然都是奢望,可是就算是奢望又如何,她依然會去,哪怕豁出自己性命也是要去的。
“謝謝關心,但是我們還是要去的,希望在我們走後,這青柳鎮會繁榮起來,你們大家也能過上好的生活。”婕藍朝小貂喚道:“碧落!”
小貂奔跑到婕藍身邊,變化成座騎,婕藍將承風放於貂背上,隨後自己上了貂背,對崎雪道:“雪,龍奕就麻煩你照顧它了,他受了傷,恐怕也沒辦法獨自駕御飛騎了。”
崎雪點了點頭,將雙手受傷的黑豬拉上了鶴背。龍奕擡頭看着滿臉憂慮的婕藍,知道她此刻一心牽掛着承風,頓時也彷彿明白了,她與承風間那份秘而不宣的感情,這份感情究竟是怎樣的一份感情,可能連婕藍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婕藍對骨劍道:“不知道骨劍師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們一起走?”
骨劍撓着頭,看着這羣人衆,竟說出了一番讓婕藍和崎雪都未料到的話,“既然你們如此誠心地想要感謝,那麼就感謝老頭我吧,這樣,我已經算好了,總共是一千三百三十文錢,不多,就這麼點,你們也划得來。”
那斷腿的中年人有些愕然,道:“這錢是?”
“你們這裡應該有一千多人吧,你們這麼多人獲救,我一人只收你們一文錢已經是很便宜你們了,看你們這鎮上破破爛爛的估計也沒什麼錢可拿的,我也就湊合湊合下,不跟你們計較了。”骨劍說着說着就伸出了手,朝他們要起錢來。
斷腿的中年人和衆鄉親相互望着,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要說給吧,他們恐怕連一文錢都拿不出,要說不給吧,他們確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確實讓他們感到異常地爲難,“這個…這個嘛!”
婕藍沒想到這個當口上骨劍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徑直抓住骨劍的後頸,將他提起扔到了他的那頭黃驢上,道:“我看你還是跟我們走的好,免得這小鎮被你弄得烏煙瘴氣的。”
婕藍一拍那黃驢,那驢一吃痛,便飛入空際,朝青柳鎮東方處飛奔而去。
而婕藍和崎雪則各自乘坐着座騎,朝城廷的方向飛去。
而青柳鎮的這些鎮名則對着遠去的他們誠心禱告着,希望着這個來去匆匆連名字都未留下的人能夠完成他們的心願。
幾人連日連夜地行了兩天,沿途中都只是尋找了些野果吃,但是行到第三日傍晚時分時,竟開始下起了雨,婕藍害怕承風淋雨後病情會加重,所以就讓他們暫時歇下來尋找個地方避雨。
因爲是在山野之間,所以附近也未看到什麼農家之類。崎雪見山峰間有一個山洞,就叫婕藍到那裡去暫時避雨,幾人飛了過去,將承風和黑豬都扶下座騎,隨後讓貂獸守在洞外,因爲他們害怕這山野間會有妖魔出入,讓碧落守在外面總要安全些。
幾人進了洞,發現裡面很乾燥,倒適合躲雨。崎雪到山野間去撿了些未被雨淋到的幹木柴,隨後打了兩隻野兔,帶回來給填飽大家肚子。
婕藍見這雨恐怕要下上個一夜,只好先暫時安心避雨,等崎雪弄來野兔後,她就和崎雪一起將野兔烤熟了,等烤熟了婕藍給了半隻給黑豬,給了半隻給骨劍,然後自己和崎雪一人吃一半。
婕藍望着狼吞虎嚥的骨劍,滿是疑惑,便問道:“你好好的在赤燕城,怎的跑了出來,還到這青柳鎮上來,莫非你對軒明還有何不滿,就出了來。”
骨劍一聽到軒明就來了氣,哼了一聲,道:“別給我提那小子,冤枉我也就罷了,他還鎖了我將近半個月,哼,沒良心的小子,他以爲他對我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原諒他,沒門,他現在是一城之主了,我纔不在他眼皮子底下過活呢?”
婕藍嘆了口氣,她知道這骨劍脾性一向如此,只道:“你跟軒明十年的誤會也解開了,一個長輩怎的忌恨於他,也太不像話了些。”
見婕藍爲軒明說話,反而還來責怪自己,倒是氣得他面色發白,道:“你這個女娃兒,對那小子有意不成,怎的老是幫着他,算來我可也是幾次救你性命,也不見得你對我好個半分。”
婕藍一聽,怎的不氣,怒道:“你在胡說什麼?我與軒明間只是朋友關係,再說他是一城之主,你豈可開這般玩笑。”
骨劍生着悶氣,嚼着兔腿,對着酒,故濃濃地喝着。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的到青柳鎮上去了?”婕藍繼續追問道。
“哼,我纔不與你說。”骨劍居然像個孩子一樣鬧起脾氣來了。
婕藍見他不說,伸出手,道:“既然不說,那就把他還來,我和崎雪可沒吃飽,沒有多餘的給你。”說着便要將骨劍手中的兔肉攤手要回來。
“你,你,你,怎的這麼小氣,好好好,我跟你就是,我來這青柳鎮自然便是尋找青魔的。”骨劍磨不過就說了出來。
“找青魔?你找他有何事?”婕藍有些不解。
“你說這承風手中拿的是誰鑄造的劍,你手中拿的又是誰鑄造的劍?”骨劍有意問着。
婕藍彷彿明白了過來,道:“你是爲青魔送劍而來?”
“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說了。”骨劍也不想多提自己的事,
“這麼說凡是血魔所使用的劍便是你所鑄造嗎?”婕藍問道。
“要不然我怎會讓你將炎麟劍送於白魔,讓你闖入魂冢取走無影劍?”骨劍顯然有些生氣。
“這麼說,在赤燕城的時候,你也是故意將劍送於我們的。”婕藍頓時有些歉疚。
“哼,那是自然,不然我這寶貝劍豈會給你。”骨劍顯然還是很生氣.
“這麼說凡是我們血魔的劍都必須由你來打造,這就很是奇怪了,難道是有誰命你如此的嗎?”婕藍追根究底地問着。
“小女娃什麼都不懂,那農民要種地,商人要買辦生意,教書先生要教書,我既然是鑄劍的自然便要鑄劍,更何況你們七血魔的劍非常人能鑄,那自然只有老兒我來打造,你要問爲什麼,老兒我也不知,這從幾百代以前的骨劍師開始都是這樣了,這就跟人要吃飯撒尿一樣,這都不懂,真是!”骨劍滿腹牢騷,尤其是在這個雨夜裡跟他們在一起,更是覺得彆扭,他吃完之後,打了個呵欠,便就在洞中的一塊大石上躺下睡了,沒過一會便是鼾聲大起,睡得極熟。
婕藍看着這個白鬍子老頭,想到從初次相遇他以來,自己對他便有多般誤會,到現在自己都還未來得及向他道聲謝,想來自己也太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