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不想讓金萱城主再這樣爲這事苦惱下去,他轉過話題,只道:“我聽寇英大人說你召喚我回來是有什麼急事,你遇到有何難事了嗎?”
金萱嘆了口氣,道:“我想帶你去見一下藍魔婕藍,順便希望你能夠爲她驅除體內的邪氣,我相信是你的話,你一定會能夠爲她驅除邪氣的。”
“藍魔?”天凌這些時日雖然身在雪山裡,但是他有時會因太過想念金萱,會偷偷回金昭城,然後也會偷偷地回城廷去見她,這樣才能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只是這一切金萱都不知道罷了,而在此期間,他也偶爾聽人提起過這個藍魔,聽說她居然會是王城的公主,併成爲下任王上之選。這從古到今還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因爲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讓血魔成爲血瀛國最高執掌者的情況,所以,天凌雖然聽到這驚人的消息,但卻並不認爲這婕藍最終會獲得王位。
“或許你見到她還有她的侍魔者之後,你就知道你是多麼地對我不起。”金萱爲天凌在自己最希望他能夠陪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卻選擇了離開的這件事到現在都還耿耿於懷,但是她卻希望天凌能夠明白,其實他與龍奕相比,他又是如何做的。
“是嗎?既然你如此擔心他們的安危,那我便依照你的吩咐前去治療他們,不過醫治好後,希望主上能讓我離開。”天凌不希望自己再回到她身邊,因爲他知道這樣只會給她帶來禍患。
金萱很是氣惱,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爲何就是在自己眼前,也是將自己拒之千里之外,讓她永遠無法靠近他的心。而她真的好希望他將他的心能夠再次打開,能夠再次回到從前的歲月,雖然金萱覺得那是一種奢求,但是隻要能夠如此,金萱便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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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城主帶着天凌前往‘隱月閣’,她擔心天凌被其他的宮人識出來,怕這些宮人傳信給那些大臣,因此金萱讓天凌穿着風衣,用帽子將頭遮擋住。
等到了‘隱月閣’時,衆御醫都出來跪拜迎接。金萱城主對弗倪太醫道:“就請弗倪太醫隨本主進去,其他人就在外守候,未得本主應許不得擅自入內。”衆御醫叩首稱是。弗倪太醫謙恭地站了起來,走到城主身後,他此時才注意到身旁多了一個人,弗倪太醫好奇地擡眼朝此人看去,雖然他的面龐被風衣的帽子遮擋住了,但是弗倪還是猜得出此人應該就是天凌,他想到天凌侍者居然真的回到城廷,是既擔心又慶喜,他只希望天凌侍者將婕藍公主的邪氣驅除之後便能離開城廷,要不然朝中大臣怪將起來,他弗倪可脫不了關係。
天凌跟着城主進了堤閣內,繞過屏風便到牀榻之前,但見那位有着藍色頭髮的女子昏睡在牀榻之上,因爲邪氣侵蝕的緣故,臉龐之上縈繞着一層黑色死氣。金萱城主瞧婕藍氣息猶弱,便對天凌道:“她就是婕藍公主,接下來便看你的了,本主希望在我再次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清醒了過來,你能做到嗎?”
天凌迎上金萱那期許的神情,他如何肯讓自己深愛的人失望,只點了點頭,道:“我會盡我所能的。”
金萱點了點頭,向後退了幾步,讓開了空間。天凌走到牀沿邊,將被子掀了開,然後將婕藍扶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和堂堂王城公主這樣會有所不妥,便先謙然說了句:“得罪了!”自己便上了牀盤腿坐下,隨後開始召喚靈力,頓時金色光芒從手間閃耀而出,天凌將光芒從自己手間推到婕藍身後,頓時婕藍就被金色光芒包裹而住,這樣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隨着日光而生的孩子一般。
天凌閉上眼,將金色光芒從婕藍的體表之外逼近婕藍的體內。昏睡中的婕藍只感到體內有一股溫暖的氣流灌輸了進來,這股氣流縈繞在自己的五臟六腑之間,將那股黑色邪氣包裹住,將那刺骨的寒冷逼退而出。慢慢地僵硬的身體開始有了溫度,被邪氣侵染的身體也慢慢地暖和了起來,而她的神志也漸漸有些清晰。逐漸有意識的她一直在想着,是誰,究竟是誰在爲自己運功療傷,是擎戰嗎?還是說是承風呢?可是應該不是他們的,因爲婕藍知道他們的靈力並不是這種溫暖的感覺,他們的靈力都帶得有幾分冰冷的溫度,而不是像這般,給人舒適又有希望的觸感。
金萱作爲金魔,她跟婕藍和承風一樣,擁有專屬於自己的靈力,而金魔擁有的是驅月之力,金之驅月的意思就是迎接清晨日光的意思,而她的力量就象徵着日光的涵義,而月爲冰寒之物,她的力量就可以驅除世間的冰冷與暗黑之氣,讓世間恢復到日光普照,溫暖和煦而富有生機的面貌。
因此金昭城還有另外一個城池名,便是日照城。
天凌作爲金萱的侍魔者,在與她做了誓約交換之後,天凌便奇異地承接了金萱的力量,應該說是轉移,他將金萱的力量轉移到了他體內,這樣一來,金萱就不會害怕體內的血有朝一日復甦,成爲墮魔,更不會因此而失信於百姓,那她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地成爲金昭城的城主而不會遭到大臣們的反對了,這也是爲什麼天凌無法再待在城廷的緣故,因爲大臣們擔心天凌有朝一日復甦會給金昭城帶來厄運,所以齊相上奏讓他離開城廷,未得召見不得私自回城廷的緣故。
大致運功一個時辰之久,婕藍體內的邪氣在金之光芒的逼退之下慢慢地從體內溢將出來,隨後一點一點地清除乾淨。或許這股邪氣太過頑固,天凌也算是傾盡全力纔將這邪氣盡數引導而出。婕藍的身體開始恢復本來的顏色,也慢慢地清醒了過來,當她睜開迷濛的雙眼時,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眼前的這位美麗的金髮女子,她又看向身後,但見身後的卻是一位盤膝而坐的金髮俊美男子,婕藍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又見一位男子坐在自己身後,就有些本能的牴觸,她往前移了幾分,和天凌保持着距離。天凌見她這般模樣,就下了牀,走到金萱身邊,冷聲道:“你吩咐的事我已經完成了,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金萱見他就這麼片刻便要離開,很是生氣,道:“真對不住了,你還不能走,就留在這裡吧,要是你未經我允許就離開的話,我這次一定會恨你。”金萱的眼中帶着堅決的目光,彷彿天凌真的離開的話,她便真的會對他恨之入骨般。
天凌迎上這樣的目光,沒有覺得生氣,反而是抹不掉的悲傷,他微低下頭,不忍再讓這個女子傷心,所以沒有再反駁她的話,靜靜地待在一旁。
金萱走到牀邊,而婕藍看着面前這女子的華麗衣衫,就知道她應該是這裡的主人,便忙從牀上下了來,因爲身體還是很虛弱,所以剛下來時,身體有些痠軟無力,金萱忙將她扶住。婕藍朝她欠身一禮,道:“應該是你救的我吧,姑娘對我的救命之恩,在下很是感激!”
金萱微笑道:“王城的公主向本主行禮道謝,這倒讓本主受不起了。”
婕藍以爲她只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兒,但沒想到她自稱本主,還知道她公主的身份,這讓婕藍如何不害怕呢,婕藍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戒備地道:“你怎的知道我的身份的?請問你是?”
金萱淡然一笑,道:“我是金昭城的城主金萱,初次見面,讓公主受驚了。”
果然是金昭城的城主!婕藍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就目前這情況來看,她確實沒有說謊,婕藍想起自己暈倒前的事,自己是被一羣黑衣人劫殺,可如今卻怎的到了城廷之內,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這麼說是城主將我從那些黑衣人手中救回來的嗎?”婕藍很驚異地問道。
“本主不希望在本主的城內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救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面對的是王城的公主,金萱依然表現出凌然之勢,這股氣勢即便是婕藍野感覺得到她從骨子裡透露出的高貴氣質。
本來是在生死一線,婕藍以爲自己是必死無疑的,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是逃過了這一劫,她又朝金萱欠身一禮,道:“城主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會銘記於心,將來定會好生報答。”她看向金萱身後的那一位男子,心想方纔定然是他用自己的靈力替自己驅除邪氣的,她問道:“不知這位是?”
金萱回首看了天凌一眼,微笑道:“這位是我的侍魔者天凌!”
婕藍一聽更是駭異,她愣在當處,怔怔地瞧着面前這位美麗而高貴的女子,爲自己所聽到的有些年難以置信,她只道:“你是血魔?”
金萱又是燦然一笑,道:“是不是很驚異,當我知道王廷的公主也是血魔的時候我也跟你一般,只是不同的是,我現在已經是城主,而你卻成了一名通緝的犯人。”金萱彷彿有意這樣說,言語沒有絲毫的客氣。
婕藍頓時心便沉了下來,低沉着聲音道:“這樣說你已經上奏了王城,稟報了王廷我在此處嗎?還是說金萱城主打算親自將我捆縛到王廷?”
金萱輕聲一笑,顯然看着婕藍這幅模樣覺得很有趣一般,她只道:“倘若本主打算將婕藍直接交給王城,那本主早已經將你帶回去了,何必還如此費盡周折地將天凌召喚回爲你治傷,倘若你覺得本主如此做有違你的心意,公主大可自行回去王廷,不過本主要提醒你的是,像你這般回到王廷,恐怕下次我金昭城收到文書的批閱將永遠是南容公主的批閱而不再是婕藍公主你的。”
婕藍懂得金萱城主的言下之意,她是說自己此番回去後定然會獲罪並失去公主資格淪爲階下囚,雖然婕藍有些不甘心,但是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她長嘆了口氣,道:“這是我犯下的錯,我不能因爲害怕就去逃避罪責,所以我必須回去,哪怕是被剝奪身份。”
金萱很佩服她的勇氣,卻也爲她的愚昧而感到氣憤,她冷笑道:“我沒想到堂堂公主居然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這讓本主真的懷疑那個傳聞中的叫婕藍的女人和本主面前站着的這一個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雖然婕藍現在是帶罪之身,但是婕藍畢竟還是公主,金萱如此不禮貌的言語已經犯了冒犯之罪,天凌很擔心金萱會因此而惹惱婕藍公主,面上便現出憂慮之色。然而婕藍對金萱的冒犯之言倒並未在意,只是覺得自己確實太過愚蠢,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處於這種境地,“我知道我很愚蠢,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爲什麼公主,也沒有資格統領天下,或許像我這樣的人也不適合待在王城這種地方,可是,母親說,一個人不能爲自己找藉口推卸自己的職責,上天既然讓我成爲王者之選,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承擔這份責任,也必須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負責。”
金萱看着面前這個充滿愧疚的女子,並不覺得同情,依然冷笑道:“那公主可曾想過,你這般回去你自己受罪其實並沒有什麼,但你的母親也就是當今的王上也會因爲你受罪入獄,而曾經幫助過你的少君也會因爲選王不慎而有可能被罷黜少君之位,如果你連這點意識都沒有,我看你還是別回去的好,這樣一來,你拖一日他們還可以多保持原位一日,你一回去,他們就會跟你們一起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