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點點頭:“沒錯,他們確實很着急。”
“那你知道那座地下掩體,到底有什麼東西讓這些人全都如此趨之若鶩嗎?”我接着他的話頭問道。
“不知道,他們從來沒在俺面前透露過,俺只知道那是一座日本山百合會當年建造的秘密研究。”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俺覺得,極有可能也和古羅地與古羅人有關。”
他這一說,也點開了我心中的推斷,這地下掩體一定是與古羅地有着某種揮之不去的聯繫,所以當時在古羅地相互角逐的幾方勢力,現在幾乎全部集聚到了這裡,這也從側面反應了爲什麼袁丙昌要動用唐敏來設局大量捕殺洛門十三堂的人,並且還讓洛雪想盡一切辦法來奪宗戒,因爲洛門的人曾經進入過地下掩體,這無疑是幾方勢力中,除了他袁丙昌之外,最有優勢的一方。
至於袁丙昌又爲什麼要將虎頭他們也一網打盡,我想應該是他覺得,我東家這一邊,也是極有可能會威脅到他搶先一步進入掩體的絆腳石。因爲畢竟東家是最先關注古羅地的人,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派出寶哥帶了人,從這一點上來看,東家幾乎領先了幾方勢力半年左右的時間,這無疑讓袁丙昌對於東家這一邊產生了忌憚,所以纔想要將虎頭他們也一鍋端了,好以絕後患。
雖然我在古羅地的時候,完全被整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在那裡差點丟了性命是爲了什麼,但似乎其他人都明白的很,他們似乎全都發現了古羅地和哈爾濱地下掩體之間的關聯,全都不約而同的一股腦涌向了這裡,並且相互之間的鬥爭,從古羅地就開始了,可以說是一路斗的水生火熱。
眼下我有了一個漸漸浮出水面的猜測,或者說是一個稍稍有了眉目的想法,寶哥會不會也發現了古羅地與地下掩體之間的秘密,而現在,他是否也在這裡?
想到這裡我又想起了那些寶哥留給我的線索,當下摸了摸藏在衣服裡掛在胸口的兩塊三寶血和那枚寶哥出租屋的鑰匙,我想他的屋子裡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使得他在進入了古羅地到達羽化坡之後,就已經覺得自己可能會一去不復返了,所以纔將鑰匙交由奎五轉交給我。還有他留在盤宮裡的字條,那間上方開有凹槽的石室,那裡到底有什麼蹊蹺,以及他在從古羅地出來之後傳達到鋪子裡的水波紋圖案,到底又是要告訴我什麼,這些問題,我幾乎沒一個弄明白的。
此時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撲捉到了一件令我困惑了很久的事情,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大歲,從揹包中拿出一張字條遞給他,問道:“你是怎麼想到用這樣的方法給我傳遞消息的?”
他接過字條正準備打開,聽我這麼一問便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臉色瞬間就變了樣,因爲他心知肚明,那張字條就是他寫的,那正是他通過和寶哥在盤宮中給我留字條一模一樣的方式,向我傳遞虎頭正在集中人手捕殺我的危險信息。
他將字條窩成一個小團,然後將其彈出了窗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以後再告訴你吧!”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如果換個時間,我一定會追着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是眼下因爲牽掛着無名,所以心裡亂糟糟的,他不願在這個時候說,我也就沒強求他,還有他用巨怪的烤肉害死了東哥的手下,也就是盤子和地鍋雞他們幾個人的事,我也沒問,想着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好好質問他。
當熟悉的一排排廠房又回到了我的視線中,這下有了經驗,我在司機急剎車之前便死死的扶好了前排的座椅,倒是大歲又被司機弄的一頭撞在了座位上,一下車就要去找司機的茬。好在被我攔了下來,司機也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說是沙哥交代的,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往返回來,他是老實人,得對得起人家給的大價錢。
我們走到工廠的正門,發現門口站着一個保安,值班室裡還坐着四五個,一看就是別想輕易進的去,我回憶着當時沙哥說的,便大歲順着高高的圍牆向工廠的後方繞去。
這工廠的四周都是荒野,一眼望去,圍牆的盡頭,也就是工廠的後方,還有一個碩大的水塘,周圍全都是農田以及零星的幾戶農舍。
我記得當時沙哥告訴我,他們一行十幾個人,也是沒有辦法從正門進去,而牆頭上又有鐵盒子,只要一有東西越過,立刻就會引來保安,所以他們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循着圍牆摸到工廠後方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從牆根處挖了一條地道才鑽進去的。
“這小日本跑咱們的地盤上來投資,果然是小心謹慎啊!”大歲指着牆頭上的鐵絲圈說道:“這他孃的跟監獄有的一拼。”
他說着就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一把拉住我,眼珠子直溜溜的轉了幾圈:“什麼聲音?”
我靜下心來一聽,果然有一股嗚嗚的聲音,就在我們周圍,離的很近,聽起來很哀怨,我立即卸下揹包從裡面拿出音久螺,果不其然,聲音正是這傢伙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東西,海螺?”大歲盯着我手上的螺子滿臉的稀奇。
螺子叫了,一定是沙哥他們在召喚,只是我還不能靠着聽螺子發出的聲音來確定另一邊吹螺子人的方位,當下只好帶着大歲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告訴他這音久螺的來歷。
他聽我說完,停了下來一把接過我手中的螺子,然後蹲下來將逗兒爺放到地上,把螺子湊在逗的跟前給它聽了聽,完事之後又將螺子還給我,讓我放進揹包收好。
只見他給逗打了一個響指朝地上指了指,逗便臥倒在地上將頭側過去,把耳朵貼在了地上,然後起身就往前跑了,他回過頭也給我打了一個響指,示意我快點跟上。
“怎麼,逗除了可以追蹤氣味,連聲音也可以追蹤?”我一邊小跑着跟上他一邊問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狗的聽覺是人的16倍,它們可以聽的出半徑一公里以內的聲音,並且可以準確的聽出聲音的來源方位,而逗在這方面更是經過特殊的訓練,這點小事還是難不住它的。”
我看着在前面奔跑的逗,突然發現我們現在的方向並不是朝工廠後方去的,而是朝着斜後方一處孤零零的農舍去的。
當我們跑至近前的時候,我一把拉住大歲喘了口氣,逗見我們停了下來,也掉頭回來了,大歲則一臉不解的問我怎麼不走了,說那吹奏螺子的人分明就在那屋子裡等着我們去會合。
我指着逗對他說道:“你把兒爺放出來,讓它看看這屋子有沒有什麼蹊蹺,確認無事了我們再進去也不遲。”
這已經上過一次當了,我不得不小心點,華哥他們當時的遭遇歷歷在目,我可不想重蹈他們的覆轍。而他顯然也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就按我說的做了,畢竟當時他也是羅山那棟宅院的煞局所害。
他走過去,從逗的肚子底下掏出了兒爺,然後對着兒爺朝那屋子指了指,當我們看見兒爺輕鬆平靜的神情時都送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太多慮了。
我們隨即走上近前,大歲敲了敲門,一個老頭開了門賊眉鼠眼的朝四下探頭看了看,便將我們放了進去,對我們說道:“人在後院。”
我和大歲拜過老頭就朝着後院走去,這時沙哥正好迎了出來,看見我們之後,他的表情倒是有些驚訝,朝我身邊的大歲看了一眼,對我問道:“主子,我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正準備出去接應你,你怎麼自己找過來了?”
“你們不是吹了螺子嗎?”我被他問的有些納悶,指着大歲肩頭的逗說道:“我當然是尋着螺子發出的聲音找來的。”
沙哥聽了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你也有螺子。”
“怎麼!”我聽了一愣。“你們吹螺子不是爲了我?”
沙哥點點頭:“我們遇到難題了,正準備向駐守在附近的堂的弟兄求援。”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我將大歲引薦給沙哥,教他們互相認識了,便跟着沙哥進了後院,只見李大仙和教授兩個人,正在院子裡舉着鐵鍬在地上挖着。
李大仙和教授,大歲本就認識,也就不用我來介紹了,三個人相互問了幾句,教授便對沙哥說道:“這小子號稱穿山甲,現在他來了,這活也就手到擒來了。”
“俺說大教授,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大歲聽了教授說的,一臉的不悅。“什麼叫號稱,俺這分明是道上的人給的尊稱,這是用無數才換來的,俺跟你說……”
我見他又不適時宜的開始了,便連忙打斷了他,這“王大牛”是時時刻刻不忘吹的本性,逮着機會就要來上一通,也不管周圍有什麼人,也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時機下,他這點執着的精神,着實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當下向沙哥問明瞭情況,原來他們下了車後,沙哥帶着他們先去了他當年挖通的那條地道處,那裡雖然在沙哥他們離開的時候做了填埋,但是想重新開通並不難。沒一會功夫,他們三個人就打通了地道鑽進了工廠內部,等回到工廠中心地帶的綠化景觀之中,李大仙和沙哥在地下掩體的入口處佈置了極其陰險的分水煞局,然後他們又原路返回,來到了這戶農家中。
至於他們爲什麼不從入口直接進入掩體,則是因爲,李大仙分析袁丙昌和唐敏他們很有可能已經進入了掩體,而他們爲了防止他人進入,按照袁丙昌的心機和唐敏狠毒,一定會在掩體中佈置死局,所以他們是絕不能再從入口進去了。
“所以你們跑這來準備重新挖條道?”大歲聽了他們說的,指着教授的大坑問道。
“是的。”沙哥上來接話:“按照我的回憶,這裡離入口的距離,對照到地下,這下面應該是一個大型的儲藏室,我和護堂使商量過後,決定從這裡下手,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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