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歲皺着眉對大家說道:“前面不是什麼風水局,是死人,前面有死屍!”
所有人聽了都不以爲然,全都鬆了一口氣,大家原本以爲是唐敏設的什麼古怪風水殺局,現在卻被告知是死屍,這死了的人,再怎麼說也沒有活人可怕,所以當下也就都稍稍放下了心來。
我這時突然想起了當時大歲對我的分析,說是沙哥藏了一個標本,那個標本是很特別的屍體發出的黴臭味,而我和大歲也正是循着這種黴臭味,才找到這來,與他們四個人匯合的。
散發着一種很特別的屍體釋放出來的黴臭味標本,而現在又在這個接近氣味源的中碰上了死屍,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沙哥,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一個標本?”我看着聽見大歲說不是什麼風水局後,一臉釋然的沙哥問道。
“啊!”他明顯是沒料到我會這樣問,當下有些驚訝。“這個……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這樣說,說明大歲的推斷是正確的,沙哥身上確實帶了那種黴臭味的標本,並且一早就謀劃好,等下來後,就通過逗兒爺來循着氣味尋找什麼所謂的氣味源。
我將大歲的分析簡單對沙哥說了,他聽完之後,看着一旁叼着煙,抖着腿,拍着逗兒爺的大歲,滿臉的不可思議。我知道,大歲給人的感覺,有些時候確實有些吊兒郎當不拘小節,但他其實心很細,這個我老早就領教過了,往往在關鍵時刻,他是一個看上去最有可能掉鏈子,但是最後卻是能派上大用場的人。
沙哥現在對大歲可以說是刮目相看,或者說是有些忌憚,這也難怪,當一個人發現身邊有一個非常有心計的人時,多少都會感覺有些不自在。
“回主子,不錯,我身上確實標本。”沙哥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方形的塑料樣品袋,裡面裝着一塊烏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這個就是標本,這種氣味,可以幫助我們一會下去之後,在那碩大的空間裡,找到我們要去的地方。”
大歲一見沙哥掏出了標本來,整個人頓時一震,一嘴吐掉叼着的菸頭,臉上的玩世不恭也瞬間收了起來,走上去接過標本,便仔細的打量着。
我此時心裡暗自思忖,看來大歲推斷的也不完全對,這個標本想來是要下去到地底的那個空間之後才能派上用場的,而不是一下掩體就要用的,沙哥他們選擇了暫時拋下我和大歲的原因,顯然是另有所指。
“這東西,你們是從哪弄來的?”大歲在看過標本之後,眉頭皺的更深,舉着標本,幾乎是用質問的口氣朝沙哥問道的。
沙哥一時無語,支吾了半天,估計是在想着如何應對大歲的這個發問。“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你不是很會猜嗎,你自己猜啊!”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沙哥會這樣說,他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用這種無來由的,甚至有些撒潑意味的話語來反問別人,顯然不是他一貫的作風。我想他之所以會這樣說,說明了他既不想告訴大歲實情,又不願讓大歲看出來他是在刻意隱瞞,只是時間緊迫,他一時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和說辭,所以才用了這麼一個低下的策略來暫時應付一下,好拖延時間給自己爭取想一個好對策。
大歲聽沙哥那樣說,自然是非常不悅,眼看着兩個人就要扛上了,我知道現在這種時候,前面的情況尚還處在未知之中,這邊,隊伍內部再起波瀾,只能讓情勢更加的嚴峻,遂在沙哥說完,大歲還沒發飆之前,我就打了圓場,將情勢平息了下來。
好在大歲出奇的給了我面子,沒有和沙哥繼續鬥嘴,但是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對於那個標本很是耿耿於懷,在狠狠的又瞥過一眼之後,就將標本隨手一丟,又扔給了沙哥,然後轉到一旁,不再說話了。
我知道大歲從一開始就信不過沙哥和李大仙他們,不然也不會在聞到了院子裡有人身上攜有黴臭味的時候,不採取直接發問的措施,而是用計調開有關人員,私下摸排調查了。
至於沙哥和李大仙兩個人,分明是有一大堆事在瞞着大家,他們到底是在隱瞞些什麼,或者說是在忌憚些什麼,從而讓他們不能對我和對大家開誠佈公,這一點,我目前實在是想不通。其實眼下一行人中,對於這座掩體的情況,掌握最熟悉的就是他們兩個,其他人包括無名在內,都是次來這裡,而他們顯然是極不情願和大家分享他們所掌握的情報的。
“太歲哥,前面的死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什麼危險,大家可都看你的了!”我故意有些奉承的對大歲這麼一說,我知道這傢伙架不住人擡,你只要稍稍擡舉他一下,他就能忘乎所以。
眼下的關係,我能看的出來,我就是一個紐帶,聯繫着大歲以及沙哥李大仙和無名教授他們幾個方面的中心樞紐,我必須平衡大家相互之間的氣氛,這樣才能保證順利的完成在掩體中的行動。
這無名一向是對任何事情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沙哥和李大仙忌憚我主子的身份,也不會對我產生什麼抱怨,倒是大歲這個被請來幫忙的人,如果我不把他哄好了,他耍起脾氣來,也是很要人命的。
其實大歲這種人確實很容易相處,這一點,從我在廣州城第一次和他見面時就發現了,而眼下再一次證明了我的眼光,他聽我那麼擡舉他的一說,頓時臉色由陰轉晴,哈哈笑了一聲,則又開始吹起了他的王大話來。
“呵呵!”大歲用大拇指蹭了蹭鼻子。“前面的死屍,可不是一般的屍體,算你們走運碰上了俺,其實,要不是看在小辰子的面子上,老子才懶得給你們指路子!”
我一聽有戲,忙順着他的話頭,哄騙他繼續說下去,我原本以爲現在擋在我們前面的死屍,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會發出黴臭味的很特別的屍體,但是大歲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我大跌眼鏡。
“,大家都聽說過吧?”
大歲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雷的幾人都爲之一怔,教授更是驚的差點沒掉下來眼睛,而大家這時都不約而同的再看無名,這才發現,無名扶在腰間彎刀上的手,自始至終都不曾放下來過。
我一直覺得無名在感知危險方面,和兒爺有着異曲同工之處,他們都能在危機即將到來之前,憑藉自身的某種能力,預先感知的到。
當大家在聽了大歲說是前面只不過是死屍的時候,原本緊繃着的神經全都爲之一鬆,但是無名卻始終單手扶在彎刀上,做着隨時準備出刀的打算,這說明在她眼中,她認爲前方的中,危險還是存在的,這無疑讓大家剛剛纔放鬆下來的心,又提上了嗓子眼。
“我……我說太歲哥,咱能不能說點正經的,別在這危言聳聽,這世上哪裡有什麼殭屍!”我見氣氛有些緊張,便用談笑的口吻朝大歲問道。
“俺也沒說,前面的死屍就是殭屍啊!”大歲兩手一攤。“俺只是問問你們聽說過沒有,因爲那死屍,和殭屍在某些方面,會有些相像!”
他這樣說,其實還不如說前面的死屍就是殭屍,眼下又弄出來一個類似於殭屍的存在,這摸不着看不見吃不透的東西,纔是最令人恐懼的,這一點,從幾個人目前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大家都被他說的更加疑神疑鬼了。
“都別在這說了。”一直處在蓄勢待發狀態的無名突然開了口。“你們要麼就後腿百步之外,等我給信再過來,要麼就都閉嘴!”
我將目光落在無名身上,發現她此時可以說是全神貫注,應該是在發揮她卓爾不羣的駭人聽力,能夠看得出來,她在用耳朵搜尋着什麼。
幾人聽了無名的話,相互之間對視幾眼,教授的眼色最明顯,顯然是在說,我們還是退後一點,別妨礙人家幹正事了。
而沙哥和李大仙,現在明顯也是弄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前面的死屍到底有什麼可怕的地方,看那意思,也是要退出去。倒是知曉情況的大歲,表現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他這樣的表象,我知道,雖然那死屍比較棘手,但還沒超出我們能夠應付的範圍,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沒有超出無名能夠應付的範圍。
大歲看大家的意思都是要退出去,笑了笑便走到無名跟前,說道:“俺說大美女啊,上一次在無底洞口對付山鯓時,俺說要幫你,你不給,現在俺也就不獻殷勤了,只問你一句,要不要俺留下兒爺幫你一把?”
“隨便你。”
無名連看都沒看大歲一眼,只是極其冷淡的回了他一句,但是這一句已經將意思表現的很明顯了,如果完全沒必要,我知道,她是不會這樣模凌兩可說的,而她偏偏用了這樣的回道,說明在接下來的應付中,兒爺將會對她產生極大的幫助。
“還是把兒爺留下吧!”我對大歲說着,就去接他肩膀上的兒爺,然後走放到無名肩頭上,就在轉身準備離去的一剎那,我又自作多情的問了一句:“你的傷剛剛纔好,能應付的過來嗎?不行就別逞強,我雖然不頂用,但給你打個下手啥的,也總能算的上是一份力吧!”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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