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猜到的?”我很是不解的問大歲,他連2號的面都沒見過,僅僅只是從我口中聽了一些細節,然後就憑藉2號出現的那短短的幾十秒鐘,真的就能分析出了一些頭緒來。
“俺這其實也是瞎貓碰死耗子,在無名去查看之前,俺心裡也是沒什麼底的。”大歲故作謙虛的說道。“可是誰成想,還就真的一下子給老子蒙對了!”
我知道他是表面謙虛,內裡得意,但這時候也沒心思跟他鬧,便沒有拆穿他,而是順着他的話說:“你那腦袋瓜子一個頂倆,怎麼能說是蒙的呢!”
“那是那是……”大歲笑了笑。“其實想想也不難,2號一見到你就跑,說明它僞裝沙哥的目的不是爲了接近俺們,而它卻又那麼輕易的被你發現,俺只能覺得它是故意的。”
“故意的?”我當下一驚。
“沒錯,就是故意的,它是故意讓你發現的。”大歲接着說道:“所以俺就懷疑,它不敢跟你做過多接觸,就是因爲它不是高仿品,只是僞裝成的易容品,一旦和你近距離接觸,那就暴露了。”
“那它爲什麼要故意讓我發現?”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大歲挑了挑眉。“它跑的那麼快,很顯然不是想引你去某個地方,並且它還裝扮成沙哥的樣子,故意讓你看上一眼,然後扭頭就跑,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說明它不願跟你接觸,但是又必須以沙哥的樣子故意讓你發現,其實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以沙哥的身份讓你看上一眼。”
“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話說完?”我有些着急了。
“它扒了真沙哥的衣服,自然知道真沙哥已經昏迷,那麼出現在俺和無名身邊的就是假沙哥了。如果是同一個人,那麼在那個時間點,你是絕不可能看見沙哥的,所以它的目的就是爲了告訴你,俺和無名身邊的沙哥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它是想讓我和你們會合的時候,拆穿1號假沙哥?”我驚愕的合不攏嘴,這就算是給我兩個腦袋,我也想出這一茬來。
“沒有實際證據表明,一切都還是俺的推測,但是不可否認,俺這種說法,可以把一切都說的通!”
“行了,現在情況已經明朗。”一旁的無名打斷我們,問大歲:“你現在到底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無名問完,我也盯着大歲看。無名說的沒錯,大歲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圈,把2號假沙哥的秘密給翻了出來,我想肯定不是爲了在我和無名面前,表現他多麼有才,多麼聰明吧!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弄清楚2號的目的,與洛地生下落的線索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想別說無名了,連我都會給他倆大耳光子。
“你們想啊!這個人爲什麼要將1號假沙哥的事秘而不宣的透露給俺們?”大歲捏着下巴,走了兩步,然後又走回來。“因爲它想幫俺們,或者說不願讓俺們落入別人的圈套中,又或者說它不想讓別人得逞。”
“這個人一定是你認識的人!”大歲盯着我突然說道。
“啊……”我猛的一擡頭。
“啊什麼啊!”大歲接着說道:“如果你不認識,對方何必大費周章,直接告訴你不就完了。這個人之所以假冒成沙哥,讓你看見,就是爲了讓俺們察覺出在同一個時間裡,出現了兩個沙哥,從而識破1號假沙哥的詭計。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因爲他不能以真面目示你,但是又必須告訴你1號是假的。”
“你想想,認識的人裡,有沒有和沙哥體型塊頭樣貌比較相像的人。”大歲隨後,就像審犯人似的對我問道。
“這……”我頓時顯得有些爲難。“我認識的人多了去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哪能想起來。”
“無關緊要的人就不用想了,能跑這裡來的,一定是和這件事有關的。”大歲見我眉頭緊鎖,又補充道:“東家,你東家手底下有沒有這樣的人?”
經他這麼一說,我便開動腦子,將我認識見過的,東家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像放膠捲似得過了一遍。當過至其中一張膠片的時候,我猛地一擡頭,駭然道:“有,確實有一個人,不論身高還是體型,以及胖瘦好……好像都和沙哥差不多!”
“是誰?”無名這時開口了。
“灣仔!”我正欲回答,大歲卻搶先我一步給出了答案。
我和大歲面面相覷,無名好像還一時回想不起來,並沒有我和大歲臉上的那種一下子撥開迷霧一般的神情。
灣仔是老管家手下跑腿的,我們仨應該都見過,他當司機車接車送,往返於東家大宅和廣州城。無名當時也去過東家大宅,她是不是灣仔接去的我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是灣仔送走的,就和大歲以及李大仙還有教授他們幾個一起,在我到了之後,老管家讓灣仔送他們一起回城的。
“那種小人物,你無名女俠怎麼會放在眼裡,自然是沒注意過,灣仔就是開車送俺們去鋪子兌現金的那小子。”大歲見無名實在是想不起來,便給了她點提示。
“你倆知道是誰就行。”無名伸手打斷大歲。“這個人我沒印象,他確實長的很像沙哥嗎?”
“不能說很像,但是如果有心假冒,經過一番易容,應該可以做到和沙哥看上去如同一人。”大歲說着,雙手合十,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小辰子的東家,知道的可不比任何人少,不然也不會先所有人一步,提前半年就派出羅德寶去古羅地。羅德寶去了古羅地之後就失蹤了,隨後他又派出第二批人,只是又遭遇了各懷鬼胎的情況,卷軸又被你猰貐給拿了去。如果和古羅地的那捲卷軸一樣,這個黃龍洞裡還有另外一卷卷軸,那麼他自然不會放過再一次爭奪卷軸的機會。”
我聽罷,心中暗自思忖。大歲分析的確實很對,東家覬覦那古羅人的神秘卷軸,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甚至不惜爲此還破了祖上只做地上的買賣,不幹下地的活,這一傳承了百年的家規鐵條。如果東家這邊掌握的情報,也知道洛地生的用處,以及沙哥對於洛地生的用處。那麼當灣仔發現有人弄暈了真沙哥,而變身出來一個替代品,與無名接了頭,他自然能猜到,那幫人是什麼企圖。
“可以變身任何人的那幫人,太過神秘莫測,連無名都一點頭緒沒有,這幫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俺們不得而知。可是這不代表灣仔的東家對其也不清楚底細,假設他知道那幫人不好對付,那麼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得到卷軸的關鍵因素——洛地生,落入那幫人的手裡。所以纔有了灣仔假冒沙哥,故意讓小辰子發現,好連帶暴露出1號假沙哥的事,讓俺們幾個替他們解決掉棘手的潛在對手。”
“那他們難道就不怕卷軸被無名拿了去?”我眉頭一皺。“他們對付不了那些會變身戲法的人,又怎麼能確定就一定能對付的了三十六侍羅之一的猰貐!”
“三十六侍羅是什麼?”大歲看着我。“你別忘了,這一路走來,也就二丫他們組織對三十六侍羅的情況掌握的比較詳盡而已,其他人更本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個存在。如果你的東家知道無名的底細,又怎麼可能會僱傭她,去取她絕對要守護的東西?這不是引皇太極入關,拱手讓江山嗎?”
我唏噓一陣,這時候基本心中已經有了一本明賬。東家有可能到目前爲止,還不知道無名的底細,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拿了卷軸而私藏不交。當時花大價錢僱傭無名,我想可能只是看上了她的好身手,覺得要想取到卷軸,沒有一個能上天入地的高手幫忙,是萬難得手的。
無名看上去和普通人無異,但是我心裡清楚,她就是一個違背自然定律,超出了人類認知之外的存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甚至可以說她就是個怪物。因爲她所擁有的很多能力,確實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除非與生俱來,否則後天如何努力,也不能練就出她那樣的恐怖身手來。
假設東家不知道無名超自然的一面,那麼僅僅只是一個身手高強的女孩,他自然不會將其看成是最大的敵人,看成是他拿到卷軸路上的最大絆腳石。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整了這麼多出來,還是沒辦法得知洛地生的下落啊!”我攤開兩手,對大歲問道。
“俺們在明,那幫會變身戲法的人在暗,所以俺們大意失了荊州。可是換成對方兩撥人馬,則變成了會變身戲法的人在明,你的東家他們在暗,眼見俺們這邊失了手,他們自然會想辦法自己動手去搶洛地生。”
“我們連會變身戲法的人去向都不知道,又從何得知藏的更隱蔽的我東家那一夥人的去向?”
“你以爲俺在這裡不緊不慢的跟你們費這些口舌,是在故弄玄虛啊,俺這是給等待的時間,找點事兒幹!”
“等?”我嘴角一咧。“等什麼?”
“嘿嘿!”大歲壞笑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