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兩道身影,不是他人,正是白素貞和小青。
許仙方纔其實已經將王夫人給忽悠的差不多了,而且也在提醒她可以找一個“優秀的男子”開始新的生活,然後王夫人會輕笑拒絕,再表示對許仙青睞——
許仙的小白臉術也就算是小有所成了,然後再用兩天時間和她一起拉拉家常、扯扯皮,就可以不着痕跡的提一些要求,諸如借錢之類,然後再買藥煉丹,就可以修煉仙道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白素貞和小青居然也會來王府。
小白臉計劃被白素貞和小青打亂,許仙並沒有太多的在意,而是在驚愕着白素貞和王夫人之間的關係。
許仙面色不動,忙退開兩步,微笑着說道:“白姑娘和小青姑娘也來了。”
只能一裝到底了,一個王夫人他都要小心謹慎,如果再加兩個蛇妖,他更要不顯山水。否則被三女看出了什麼破綻,他肯定會死翹翹了。
他眼神不經意的瞥向王夫人,本想着從她表情上尋找些蛛絲馬跡,但卻見她深沉如水,不顯絲毫情緒波動,只得放棄。
“王夫人,今天煩死了,”小青彷彿沒有看到許仙一般,繞過他身子,就坐在王夫人對面,嘟着嘴抱怨道:“我和姐姐本說去買藥的,結果姐姐走到了藥店,發現店裡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就又走了回來。結果累了大半天,什麼事也沒有做成。夫人你說,是不是晦氣的要死。”
王夫人蹙眉不解,問道:“你們買藥,還分有沒有人認識?”
“不是我在意,是姐姐,”小青語氣有些慍惱,說道:“姐姐說那個老頭子她不認識,不想和他說話。碰巧我也不喜歡那個老頭子,所以就什麼也沒買。”
許仙見小青和王夫人聊的熱乎,也感覺到自己站在一旁略顯有些尷尬,便走向桌子,伸手提起藥箱,對王夫人說道:“王夫人,你既然有事,那我就改日再來吧。小青姑娘,白姑娘,許仙先行告辭。”
當他眼神飄瞟到一旁站着的白素貞臉面時,卻發現她的雙眼正緊緊的盯着他自以爲很是俊俏的臉面。那眼神,就像是柔柔的秋波,滋潤在心田,暖暖,癢癢——
許仙還是個純情童子,哪裡被姑娘家這麼盯着看過,於是便羞澀的垂下了腦袋。
“你不許走,我和姐姐來這裡,就是找你的。”小青聽許仙要走,立時不樂意了,嚷嚷道,全然沒有注意到作爲一個“女神”應該具備的素養——首先,就是不能大聲說話。
“找我?”這一回,輪到許仙吃驚了。
莫不成,她們兩個因爲上次自己沒有喝掉那碗血,而記恨在心,想着報復?
“許大夫是來給我治病的。”王夫人語氣淡淡,說了句話。
白素貞微微挑起蛾眉,瞟了眼王夫人,繼而將視線投在了亭子外面的碧湖上。
“許仙不是大夫嘛,所以我和姐姐商量了下,就來找他去代我們買藥了。”小青望着王夫人,聲音弱下去了許多,露出一絲拘謹,沒有了方纔那般隨意。
“買藥?”許仙這才明白,小青和白素貞沒有經歷過世俗中的繁雜瑣事,所以就想着來找許仙幫忙了。他不由失笑的問向白素貞:“買藥誰去都行,只要給了銀子,多少都能夠買到。”
“這我知道。”白素貞說道,雙眼只是盯着湖水中的一葉碧荷。
“那爲什麼還要找我?”許仙不解。
沒道理還來找我啊,這兩個美麗的蛇妖,小腦袋瓜子裡到底想的什麼啊。
“我不認識他,所以不想和他說話。”白素貞扭過頭,望向許仙,說道。
看看,看看!這纔是他的白蛇媳婦——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一個簡簡單單的事,她不還是第一時間想着了他許仙?
雖然先前是對他又毒又嚇的,好歹咱許仙也進了她的心裡不是?
許仙感動的淚流滿面,恨不得立刻將白素貞抱在懷中,親親咬咬、抓抓摸摸。
這女人,說起話來,怎麼就能令人這麼的感動呢?
“行!”許仙浩氣凜然,大手一揮:“走吧,我帶你們去寶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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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白素貞、小青、許仙三人離去,王夫人心中有種失落落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件心愛的東西被人給搶了去,心胸有些沉鬱。她輕輕嘆息一聲,起身走到涼亭邊緣,望着遠處碧湖邊的假山,怔怔出神。
“青白兩蛇來到這裡,豈不是在告訴許仙巫妖兩族已經走在了一起?”
身前一丈遠外的湖面上,忽然泛起一陣漣漪,自水中飄出一股黑氣,幻化出黑袍身影。黑袍面部血芒幽異,語氣也頗有冷哼質問之態。
“佛門的摩柯迦葉都已經知曉了,告訴他又何妨。”王夫人折身又回到亭子裡的玉凳坐下。
“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黑袍沒有腳,就像是一股黑氣,即便在水面上走動也不會引起絲毫波動。他身影一晃,也飛落到涼亭中,站在王夫人身後,面部血芒大盛。
“我也不知道她們會來,”王夫人不在意背後黑袍的憤怒,淡淡道:“我今天把採藥的任務交與她們,讓他們自己煉藥,然後再分發給其他的妖族,以便遮擋住身上的妖氣。至於她們爲何會回來找許仙,我便不知了,畢竟我看不透白素貞的想法。”
“距離中元鬼節還有一百五十天時間,摩柯迦葉與天師教也都已經來到了錢塘縣,你確定你能夠做到萬無一失?”黑袍再次質問。
“至少我的族類能夠做到萬無一失,至於你們……我不敢認同,”王夫人面露一絲不屑,道:“北冥妖宗如果正視這次合作,就不該只派兩個都不問世事的蛇妖過來。”
“至於爲何,我不知道,”黑袍說道:“但據我所知,白素貞和小青,在北冥妖宗的地位絕對不低,甚至不亞於宗內的長老。”
“但她們兩個,會壞了大事。”
“她們並沒有做錯什麼,”黑袍冷哼,“反倒是你,這兩日來與一個大夫走的太近了。”
“你有意見?”王夫人冷笑。
語氣冷冰,如針如鐵。
“不敢。”黑袍氣勢立時弱了下來。
“讓一些小妖在遮掩住妖氣之後,在錢塘縣亂上一亂,我想知道,佛門和道教在錢塘縣有多少勢力。既然躲不了,那就開戰吧。只有把水攪渾,我們纔能有更大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