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鄧縣尉捱打
樑豐來到封丘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到目前爲止,對自己的工作思路和處事方法都感動比較滿意。【138看書網?高品質更新??】首先他對公務做了明確分工,好兄弟鄧聖主管治安。這個他很放心,不論於公於私,鄧聖絕對是隻會給自己補臺不會拆臺的人選;前任縣尉秦邦業如今分管工商和農業,對縣裡的經濟發展負責。因爲他是比較熟練的老官,情況明白,業務精通。接觸下來,也還算兢兢業業。
自己呢,要做的事挺多,但總要有個頭緒,不能什麼都一股腦兒鋪開。現在瞄準了百年大計,那就好好做出成績來。
因爲他的放權和支持,那兩位也非常感激,放開膀子去幹。於是封丘縣平穩過渡,沒出現什麼大的岔子。
可是他正得意的時候,岔子終於來了。
這天正在辦公,外面匆匆跑進一個捕快,喘氣喊道:“啓稟老爺,有事不好!”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慢慢說。”
“縣尉大人被人打啦!”那捕快說了一個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事。
“什麼?”這他孃的扯什麼蛋?
鄧聖來封丘赴任時,沒帶老婆孩子,只帶了兩個老僕,一個小廝充作書童。他家其實挺有錢,但他平日爲人低調,不似張揮那般張揚。來了以後,也就僅着朝廷給的置家錢,比照秦邦業的規格,在離衙門不遠處也租了一幢房子住下。每天上班當值議事,下班要麼就同樑豐喝酒打屁,要麼就同屬下弟兄們聚會聚會。都是他自己掏錢,那會兒又不給報銷,只爲了把人心團攏一些,工作好開展些。
自從樑豐託付給他治安工作後,鄧聖還真是踏踏實實地辦事。原來封丘治安就不錯,他上任後,又更好了一些。
但是如同天下任何城市一樣。有陽光面,就由陰暗面。正邪之間的鬥爭是永遠存在的。
那日樑豐回來同他說起鄭得力家的事,他便留了心。這種明火執仗的搶劫,絕對要除掉。於是鄧聖就學着樑豐,也來個微服私訪。
那年月微服私訪容易啊,有沒有電視報紙相片,隨便往街上一站,還真沒人認得出他就是堂堂縣尉老爺。因爲鄧聖怕公門裡有那些潑皮無賴的內應。所以上街那天就沒帶衙役。而是直接叫上自己兩個僕人跟隨。
起先也就是想摸摸情況,找找線索。可惜他畢竟只能算是官場的雛兒,不太會隱蔽提問。因此來到后街一打聽,街坊們覺得這個人沒來由地問些話兒,不太對勁。又怕着那幫子人報復,便支支吾吾,到了也沒問出個結果來。
鄧聖正要空手而歸的時候,無意中溜達到縣南頭一個相當於菜市的地方。說是菜市,無非也就是幾個固定賣些蔥姜蔬菜的小攤駐紮而已。但菜市旁卻有一圈人圍着鬧哄哄的。不知道是在幹些啥。
鄧聖反正左右無事,就叫上僕人跟着擠過去瞅瞅熱鬧。原來是一幫子人正在關撲。
大宋是不禁賭的,關撲也沒啥大不了。因此光明正大甚是熱鬧。只見這圈子正中坐着一個斜跨衣衫。頭插紅花的漢子,滿臉油光正在做莊。面前擺了一堆豆子,一個小碗和一根短棍,正在玩大宋市井底層最流行的賭博——賭單雙。
這種玩法說起來挺簡單,就是用碗罩了豆子,然後旁人押單或者押雙,買定之後,將碗揭開用棍子撥拉,猜中的一方按自己所押錢數收錢。沒猜中的自然就輸掉。
本來沒什麼出奇的,但是鄧聖看了兩眼之後就察覺裡面有貓膩。那做莊的漢子一定是個老千,每次下碗的時候都非常迅捷,瞬間罩住豆子,旁人根本看不出數目來。所以都是胡亂押上。但這漢子每次揭開一數。多半是押得多的一方輸,少的贏,總之開盅的單雙數總是和押多的一方相反。
衆人也許是賭得眼紅了,根本沒在意。鄧聖從旁觀察卻發現那漢子手裡定是暗藏了豆子。他眼光奇準,自己一碗扣了多少豆子心中清清楚楚。完了便觀察下注的情形。若是多數人都押單,那麼他便會根據自己扣住豆子的數目情況,也許不動,也許就以極快手法在開盅一瞬間塞入一顆。旁人根本看不出來。
鄧聖冷眼看去,大約數了一數,差不多有兩三個人是這老千的托兒,有四五個不明就裡的看熱鬧,另有兩三個屬於真正的肥羊。
那三隻肥羊這時候已經輸得冒汗了,出手越來越大,一開始三文五文,現在卻是三十五十地押上。也許有一兩把手氣好贏了,但轉瞬之間就又輸精光。看看幾人加起來怕是一共輸掉了一二貫錢不止。面色低落,喃喃咒罵,想走又捨不得輸了的錢,想扳本又有些怕了。每當要狠心站起身來離開,又被旁人一鬨“這把要回本了,絕對要回本了”,馬上又被勾住,繼續下注輸錢。
那做莊漢子開盅,又贏了一注,大呼小叫地又去抓錢。等把錢全部掃到自己面前,又喊道“買了買了啊!”說完將碗迅速一罩,等人下注。
這回鄧聖從身上摸出一二十文錢來,看看那三個肥羊押朝雙字,自己也便跟着將錢扔在雙字上。那漢子擡頭一看,咧嘴笑了一下。心道呵呵,又來肥羊了,前仆後繼啊!心中大喜,手裡豆子暗暗移動,要一把吃了鄧縣尉這二十文大錢。
就在他要伸手揭盅的時候,忽然一隻大腳伸出,踏在碗底。鄧聖道:“不用你揭,這次我來!”
那漢子心中一驚,好啊,這時來踢場子的。擡頭惡狠狠道:“直娘賊,要賭便賭,不賭便滾。卻來戲耍你家老爺,惹得老子怒了,給你兩個明晃晃的窟窿!”
鄧聖哪裡理會他,順勢擡腿,只一腳,便踢了這廝骨碌碌一個筋斗。冷笑一聲道:“你敢耍詐,老爺今日便要辦你!”說完將碗和豆子全部踢翻在一旁,清清嗓子要兩名身份、
他原想自己是練過些拳腳的,身邊又有兩個健僕護着,這幫人應該沒那麼大膽敢反抗。誰知剛要開口,就聽得而後風聲呼地一下,耳朵後面便捱了**一下子。登時腦袋一陣眩暈。
兩個僕人一見老爺被打,怒吼一聲撲上護住,便同那羣潑皮廝打起來。
可惜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那幾個潑皮雖無菜刀,但板凳青磚卻備得齊全。鄧縣尉和自己的兩個僕人終究還是被一齊打翻在地。瞬間一幫子混混扯了錢跑得乾乾淨淨。那三個肥羊兀自在一旁呆呆地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