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二月底,很快就到三月,這一年的雪,下得極不正常。
天有異象,今年怕是個多事之秋。
靳子衿忽然又想到了顧悠悠,她總得身子很涼,連連大雪天,不知道她是不是凍得不敢出門?
其實,她是想出門看看雪的吧,或者堆上一個奇怪的雪人。
皇上的臉色有些難看,看着靳子衿的側臉,他居然看到他笑了一下。
不似方纔那般笑不達眼底的諷刺,看得他心思越發的沉重。
太重情義,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而且是那樣一個女人。
“不管你有沒有打算接下這帝位,那樣一個女人都不適合你,你值得更好的。”
靳子衿轉過身來,看着他低聲說:“你信不信,沒有人比她更好。”
“怎麼會?京城那麼多女子,還有車向元的女兒……”
“那你爲什麼要攔下盛貴妃呢?因爲你怕她真的把那些候選女子都比了下去。悠悠除了舞槍弄棒比不了車將軍的女兒,我看她沒什麼比不過她。”靳子衿打斷他說。
皇上有些惱,卻是做了讓步,道:“你既然這麼說,若是她表現不俗,你娶了她也行。不過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側妃。”
靳子衿卻是淡淡的道:“她要是贏了,就是正妃,這是遊戲規則,皇祖母同意了。”
在顧悠悠的事情上,他半分不讓。
這份倔犟,讓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要是換了其他的兒子,他早一通大罵了。但靳子衿不一樣,他心裡很清楚。因爲其他兒子對自己有所求,而他沒有。
就當是欠他的,他耐心的與他周旋,試圖說服他。
“你若是娶她爲正妃,會讓她成爲衆矢之的。一個沒有背景能力的正妃,日子過得會不如妾。”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比如當年的沁兒,肖太師戰死後,肖家在朝中的影響力一落千丈,沁兒無依無靠,他卻不得不尋求其他支持他的勢力,所以他們才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靳子衿似乎看到了他的內心深處,那最薄弱卑微的無奈。
他對他沒有同情,心中只有鄙夷。
他的想法與他不一樣,面對他的無奈,他眼中鄙夷之色更濃。
“我與你不一樣,我不會給別人傷害她的機會,所以我只娶正妃,不會有其他姬妾。”
皇上怔怔的看着他,靳子衿並非狂妄的說出這一番話,他很平靜,就像是在談論這岐山的茶水。
但他的表情卻很堅定,就像他認定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皇上的面色有些冷,當年的自己卻是做不到,連這樣的話都不敢說出來。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嫉妒這個兒子。
“這麼做的話,你沒有外戚支持,會成爲孤家寡人。而你兩個弟弟,他們娶的正妃側妃,都是京城裡一等一的好世家。”
“這不都是你幫他們選的嗎?”靳子衿嗤笑着說。
皇上嘆道:“我選,總比他們自己選要好。”
他知道哪些人可以給,哪些人不可以給。由他統一指婚,總比過他們私底下拉幫結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