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小販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還有像我這種敢跳出來管閒事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老漢的麻袋就已經落在我的手上了。
我將麻袋還給老漢,認真地看着他,“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跟着我下山吧。看樣子你的孫子應該只是發燒了而已,我開車送你們過去用不到半個小時。”
老漢之所以要給小販錢,就是因爲自己沒有車,所以想要去醫院就很遠。現在聽我主動說開車送他們走,哪裡有不感謝的道理,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站在我身後的小販見到手的錢財飛了,臉色陰沉了下來,“臭婊、子,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管的好。”
我轉身狠狠地瞪了小販一眼,“如果你去騙其他人的錢我也就當沒有看見。這個小孩子還在生病,這一袋錢就等於是小孩兒的救命錢。這樣的錢你也下得去手?”
聽到我這麼說,小販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知道這些圍觀的人其實就是一個隨風倒的尿性。剛纔所有的人在袖手旁觀無非是因爲沒有一個跳出來抱不平的人。現在我跳出來了,他的處境就有些危險了。
小販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直接揮揮手,從人羣中又走出三個男人。他們將腰間的小刀給抽出來,看來是要給我放血了。
被我好不容易調動起一點血性的圍觀羣衆看見小販他們這邊都動刀子了,尖叫一聲轉身就散了。我心中有些後悔,自己雖然在特戰部接受過訓練,但那種簡短几天的訓練最多也就起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現在正面對上四個男人,怎麼看自己都是沒有勝算的。
小販今天看起來是對老漢的救命錢勢在必得了,他一揚手,“上!給我把她給廢了!”
三個男人頓時朝着我撲了過來,一把小刀直接朝着我的面門捅過來。我一側頭,堪堪躲過這一刀,伸手一帶將這個男人給放倒了。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看着又從旁邊衝過來的兩人,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閃現,兩個男人就像是遇到了剋星,啪啪幾下就被放倒在地上。軍用皮靴重重地踩在他們的臉上,我這個時候纔看清來的人是綠蟲。
小販正想要開口說話,綠蟲面無表情地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小販,“把他們都帶走。”
聽到綠蟲的話,我這才注意到綠蟲今天不僅是一身正裝,而且還是帶了手下來的。這些人都是特戰部的精英,抓幾個小混混實在是太容易了。即使小販聰明地看見槍之後就沒有反抗,還是被這些精英暗地裡賞了幾拳頭。
綠蟲將手槍收好,走到我的身前。
我沒想到自己才離開特戰部兩天就會又在這裡碰到綠蟲,我當然不覺得這種事情是巧合。
“你怎麼來了?”
綠蟲看了坐在地上的老漢一眼,對着一名特戰部隊員交代了幾聲,老漢便被帶走去醫治了。綠蟲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在這附近走了一圈。她看着這山腰處的風景,有些感慨,“沒有想到你離開特戰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這裡來求神拜佛。難道說在我們特戰部待着真的就讓你這麼難受嗎?”
我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綠蟲也是特戰部的一員,這種問題叫我怎麼回答?過了好一會兒,綠蟲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封用黃色信紙包裹住的信遞給我,“這是我們隊長讓我交給你的。”
我接過信有些好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信。我的手機號冷凌峰又不是不知道,隨便發個短信就可以了,至於讓綠蟲特意過來跑一趟嗎?
綠蟲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在昨天的任務中我們隊長犧牲了。”
我正在拆信的手一頓,難以置信地看着綠蟲。在我的記憶中,冷凌峰從來就是那個將自己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躲在後面出謀劃策的人,怎麼可能說犧牲就犧牲?
我勉強地笑了笑,“綠蟲,這個玩笑不能亂開。”
綠蟲眼睛紅紅的,我能夠感覺到要是再說下去她就快要哭出來了。要知道綠蟲可是特戰隊的隊員,心理承受能力怎麼樣這自然是不用說的。也就是說綠蟲所說的都是真的。
綠蟲簡要地將冷凌峰昨天參加的任務和我說了一遍,大概就是在對付司南的計劃當中,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致命漏洞。因爲這個漏洞,虎門的大部分高層雖然被一網打盡,但司南還是留了一手準備逃跑。
在高速公路上他們追逐了許久,司南最後看着車撞向冷凌峰,兩輛車都從大橋上掉了下去。司南與冷凌峰的遺體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被打撈起來了。
綠蟲說完這些話,也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她已經按照冷凌峰的指示,將提前寫好的這一封信交到了我的手上。
綠蟲對着我敬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了飛雲峰。
我突然之間沒有在山上拆開這封信的勇氣,只好重新將信放回信封中,當回到賓館之後再閱讀。
信上也沒有說些什麼大事,卻讓看完信的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玫瑰這個代號是冷凌峰幫我取的,也是特戰隊唯一一個他親自取名的人。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夠像玫瑰一樣,不僅要美麗,而且還要帶刺。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在這麼多虎視眈眈的惡狼中生存下來。
這個時候我才總算明白了爲什麼冷凌峰非要把我拉進特戰隊中,僅僅是他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應該學會自保,學會開槍。要是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我能夠待久一點進入情報部門。這樣不管是陳默還是高勝天的情報,我都能夠知道,能夠和冷凌峰一樣,站在客觀的角度分析他們兩人會運用什麼手段,有着什麼目的。
原來之前我隨口一說不想做一個被人操控的人這句話冷凌峰上心了。不僅這樣,他還努力想要讓我成爲獨立睿智的人。
將冷凌峰寫給我的信又給默唸了一遍,我這才掏出打火機將它點燃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