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楚遙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南謹軒的影子,牀頭放着一瓶金創藥,楚遙莞爾一笑,將金創藥握在手心,心底暗暗有了決定,不管那傢伙如今心裡有沒有她,她都要把她拐來做她的駙馬。
不過當下最緊要的尚不是這樁事,而是昨日的刺客事件,三哥來時沒有說清楚,但是楚遙還是隱隱覺得,昨夜過得並不安穩的不止她這兒,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除了楚遙的院子裡進了刺客,薛容華也那兒走了水,要不是宮人機警,早早地護送薛容華離開,只怕這一場火是要害死一羣人了。
“公主這手還是不要沾水的好,有什麼事喚奴婢來做便是。”清歡一早便在給楚遙換藥,不得不說南二公子留下的金創藥很有效,只一個晚上公主掌心的傷口便癒合了不少,看着也不如昨晚那般猙獰了。
楚遙兩隻手都被紗布包着,只留了半個指頭在外頭,拿什麼都不太方便,不由得咕噥,“這要是被母后看到了,又要被唸叨了。”
不過轉念一想,只有她受傷了,三哥調查昨夜的事才更有說服力,要知道她這個三哥可是個極其護短之人,若不是他的寶貝妹妹也受了傷,他哪裡會這麼不依不饒的。
“要是昨夜奴婢在,公主就不會受傷了。”清歡只要想到昨夜的驚險,就不住地自責,幸好南二公子及時趕到,若是公主當真出了什麼事,那她可就罪該萬死了。
“說什麼傻話。”楚遙瞪她,見她面上自責,不由得心頭髮軟,“本宮只覺得慶幸,幸好你昨夜不在。”
是了,這纔是她家的公主,不論在人前如何霸道嬌縱,卻始終有一顆善良的心。
“公主對南二公子……”雖然早就看明白了,清歡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南二公子的人品自然是出衆的,只是……他到底是庶出,皇后娘娘向來寵愛公主,想要將最好的都給您,只怕……”
清歡這樣說,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支持自家公主的了,見她如此擔心,楚遙情不自禁地輕笑了起來:“清歡,你也太愛操心了吧?這會兒八字還沒一撇呢,這麼着急做什麼?”
就是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們家公主就對人這麼死心塌地的了,要是真有了一撇,還不鬧得雞飛狗跳了?
當然這樣的話清歡只敢默默在心裡腹誹,縱然公主對她再好,尊卑有別的觀念始終深刻在她心裡,不過不管怎樣她都支持公主的決定。
“謹軒的事先暫時放一放,回頭再說。倒是昨夜刺客的事怎麼樣了?”楚遙問道。
“三殿下一早便派了石侍衛過來,說是昨夜那個黑衣人鬆了口,說是鳳吟公主派他們混入行宮刺殺公主。”清歡冷麪說道,“那個鳳吟公主還真是狠毒,竟然敢派刺客行刺,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很顯然,清歡所說的幕後黑手和楚遙心中的那個人並不吻合,她只是抿着脣,面無表情地沉思着。
“手裡能用的人果然太少了。”楚遙嘆了一口氣,每次都是這樣,她只能派了侍衛宮女出去探聽消息,或是坐等三哥那邊傳來的消息,而不能主動地調查事情的始末。
就如這一次的事件,楚遙心中有一個嫌疑人,但是卻只能坐等三哥所查,這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力感。
等一下……楚遙忽然想起什麼,擡眼對清歡說道:“本宮想吃清歡親手做的芙蓉羹。”
“是。”公主早上起來只吃了兩口小粥,這會兒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也是該餓了。
待清歡走遠,楚遙才試探着叫了一聲:“濂清。”
“是。”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楚遙雖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你……藏在哪裡?”楚遙也是忽然想起昨夜南謹軒來了之後喚了濯清的名字,這人便立刻出現了,後來定下心來仔細想想,南謹軒能這麼快出現,定然是派了人在她身邊的,所以她纔會嘗試着喚了這個名字。
一道削瘦的黑影突然出現,單膝跪地,恭敬地低着頭說道:“公主請放心,入夜之後屬下便在門外保護,不會壞了公主的清譽。”
楚遙面上微紅,尷尬地咳了兩聲。
“你,怎麼沒有同謹軒一起離開麼?”楚遙其實更想問的是,方纔他們說的那些關於南謹軒的話,不都被他聽去了麼?
“屬下留下來保護公主。”濂清面色如常,擡頭飛快地掃了楚遙一眼,將她的不安看在眼裡,猶豫了一下旋即又道,“公主放心,屬下不是多嘴的人。”
楚遙還真沒見過這麼直白的人,敏銳機警,說話更是一針見血。
“你和謹軒……是朋友?”楚遙不太確定地問道。
“屬下的主子……和軒少是朋友,軒少借了屬下來保護公主。”濂清頓了頓,又繼續說,“屬下是暗衛,平日裡不會出現在人前,公主可以放心。”
楚遙忍不住暗歎這個暗衛的心思敏捷,她還在思考該怎麼解釋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暗衛的事,他倒是都幫她想好了。
“你的主子是?”楚遙又問了一句。
這一次,濂清沒有回答,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纔回話:“主子下過禁口令,公主若是想知道可以問軒少,請不要爲難屬下。”
對他的誠實,楚遙倒是十分欣賞,能說就能說,不能就不能說,她最不喜歡的是欺騙和隱瞞,寧願別人告訴她不能說,也不要一個虛僞的敷衍。
“好吧,那你就留下好了。”楚遙確實需要人手,所以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矯情。
“對了,本宮想讓你幫忙查一查昨夜的刺客。”若是換做別人,楚遙定然不會這麼容易信任,但是這是南謹軒的人,楚遙便給了他全部的信任。
“方纔三殿下的人過來說是鳳吟公主指使的。”石斐過來的時候,楚遙尚未起身,所以濂清是躲在門外保護,自然將石斐的話聽得清楚。 шшш¤ t tkan¤ ¢Ο
“事情沒那麼簡單。”楚遙搖搖頭,低頭尋思了一會兒,便同濂清低語起來。
而原本面無表情的濂清聽到最後,眼神越發地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