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又過。
大門緊閉,無人應答。
“走,我們進去瞧瞧”,說着夏雪飛便走向前去。
他又試着先敲了敲,無人應答,夏雪飛稍一用力,“嗡”的一聲,大門開了。
被夏雪飛推開了。
夏雪飛進去了,葉文揚和韓良也緊跟其後,踏入了宅院。
這宅院果然很大,前後足足有三進庭院。
院子雖大,卻無人氣。
院子裡靜極了,似乎連蟲兒也不喜歡在這裡安居。
“哎,修這麼大的宅院,卻毫無生機,倒真不如人家雖茅屋兩間但兒孫滿堂要好”,夏雪飛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
葉文揚和韓良聽到夏雪飛這般說道,不禁都暗自笑了一笑,卻誰也沒有插嘴。
穿過前面兩進庭院,在最後的一進宅院中,他們找到了宋之問的臥室。
只是,臥室之門,同樣緊閉。
葉文揚走向前,敲了敲,還未說話,門竟自動打開了。
原來這房門只是虛掩,並未上鎖。
這倒和院子大門相同,只是院門太重,僅憑敲的力量還不足以將其打開。
而這房門較輕,輕輕一敲,便打開了。
“有人在嗎?”葉文揚不忘先問了一聲。
屋內毫無動靜。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進臥室,臥室裡收拾得很乾淨。
各種傢什物品擺放得有條不紊,恰到好處。
再往裡走,便看到了一張牀。
一張很大的牀。
這當然就是“妙手神醫”宋之問睡覺時所用的牀。
難道他仍在睡覺?
因爲葉文揚三人同時看到,這張牀上的棉被已經全部鋪開。
而且棉被中間向上凸出,那當然是只有有人在睡覺的時候纔會出現的情況。
宋之問還在睡覺?
或者睡覺的這人根本就不是宋之問?
因爲此人已全部被棉被遮蓋,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樣。
“宋神醫,宋神醫”,夏雪飛倒也學聰明瞭,站在一旁先喊了兩聲。
牀上的人竟毫無動靜。
但凡睡覺的人,都是可以被喚醒的。
如果喚不醒,那只有兩種人。
第一,裝睡的人。
如果是裝睡,那豈非你無論如何也喚他不醒!
第二,死人。
死人自然是不會醒的!
死人?
難道宋之問已死?
“不好!”葉文揚突然暗叫一聲,上前掀開了棉被。
夏雪飛從未見過葉文揚有如此驚詫的表現。
但今天,他見到了。
葉文揚掀開棉被的那一刻,驚詫的表情似乎已定格在他的臉上。
躺在牀上被棉被完全遮蓋着的這個人,正是“妙手神醫”宋之問。
可是,宋之問已死!
宋之問也死了!
與孟通不同的是,在葉文揚見到孟通的時候,孟通至少還存有一絲呼吸,至少還能再說一句話。
可是宋之問,在葉文揚見到宋之問的時候,宋之問早已死去多時。
宋之問早已停止了呼吸,更不會再說出一句話。
沒有說話,豈非也就沒有了線索。
死無對證!
葉文揚、夏雪飛、韓良,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宋之問的屍體。
因爲,宋之問死得確實蹊蹺!
不但死因蹊蹺。
就連死時候的模樣也同樣令人費解!
只見宋之問嘴脣緊閉,而兩眼卻未曾合上!
他脖子的正前方,有一道傷口。
傷口短且窄,但卻很深。
像是匕首短劍這類利器所爲。
再看他的手。
他右手緊握着一把半尺有餘的匕首,而左手竟攥着一張紙!
這張紙他攥得並不算緊,葉文揚只輕輕一拉,便完整地把紙從宋之問的手中拽出。
三人一看,只見這張紙上寫着五個很不工整的大字。
“我對不起你”!
儘管字體潦草,好在還能辨認。
而且,這五個字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它竟是用鮮血寫成!
夏雪飛接過這張紙,仔細端詳。
“哦,我明白了”,夏雪飛忽地宛如恍然大悟一般喊了起來。
“你明白什麼了?”葉文揚轉過頭問他。
“這還看不出來嗎,他是自殺的,他一定是做了一件很對不起某個人的事情,後來回想起來卻又覺得羞愧難當,所以他就用這把匕首割斷了自己的喉嚨”,夏雪飛說着,便指了指仍在宋之問右手上握着的那把匕首。
葉文揚看着夏雪飛,笑了笑,問道:“哦,那你再說說他是對誰,又是做了什麼事情,竟致使自己羞愧得要自殺呢?”
“這......”,夏雪飛竟一時難以回答語,但片刻之後,他一拍手,笑道:“我知道了,當然是孟通,由於某種原因,宋之問殺死了孟通,可回來之後,他想想又覺得後悔,他後悔不該對孟通下此毒手,這才自殺謝罪。”
“那又是什麼原因呢?”葉文揚又問。
“這......”,這次夏雪飛可真的就不知道了。
“好,我們姑且不管是什麼原因”,葉文揚打量着宋之問的屍體,又問:“你怎麼就知道他是自殺?又怎麼知道是因爲孟通而自殺?”
“嗨,我說小葉子,這不明擺着嗎?第一,孟通臨死之前拼死說出了宋之問的名字,這就足以證明宋之問就是兇手,即使他不是,但嫌疑也是最大”,夏雪飛分析道。
葉文揚點了點頭,又問:“第二呢?”
“第二,宋之問與孟通本是師兄弟,俗話說兄弟如手足,世間還能有什麼會叫兄弟之間自相殘殺呢?所以,當宋之問殺了孟通之後,想想便追悔莫及”,夏雪飛答道。
“還有嗎?”葉文揚笑着問。
“有,當然有!”
“說說看。”
“第三,宋之問與孟通是師兄弟,關係當然不一般,所以宋之問便更容易下手,因爲孟通當然想不到自己的師兄竟會殺他!”
葉文揚又點了點頭。
“第四,你們在看着這房間之中,打掃乾乾淨淨,物品擺放井然有條,根本不像有打鬥過的痕跡,除了自殺,還能有什麼解釋呢?”夏雪飛又一次環視了房間四周,慢慢地說道。
葉文揚默默地聽着,一邊聽一邊點頭說道:“嗯,有理,有......”
葉文揚還沒有說完,夏雪飛便又接着說道:“第五......”
“哎呀,小飛,你沒去六扇門中當一名神捕,簡直就是屈才了!”這次不是他打斷了葉文揚,而是葉文揚打斷了他。
葉文揚笑嘻嘻地看着夏雪飛,似乎在等着他繼續分析。
韓良也在一旁微微一笑,兩眼只看着夏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