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飛明白了。
可是,葉文揚卻笑了。
在心裡笑的。
葉文揚不禁暗自感嘆:“平日裡這個大酒鬼如果和一個女孩子說上不到三句話,就會頭疼得要命,可是對這位凌家大小姐,夏雪飛竟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來少有的耐心,哎,看起來這位凌大小姐真是大酒鬼命裡的剋星啊!”
“嘿,小葉子,你笑什麼?”夏雪飛忽然問道。
這時候,葉文揚才發現,原來自己正坐那兒偷着樂呢。
“啊,沒什麼啊,我只是在想,經過你這麼細緻地一問,就全明白了”,葉文揚笑道。
“那是,那是”,夏雪飛也笑了。
笑得很開心。
“巧姑,那個人的高矮胖瘦,是不是也與你大哥相差無幾?”葉文揚忽然又問。
凌雲巧想了想,略帶疑惑地回答:“是啊,現在想想,還真是這樣。”
凌雲巧不明白葉文揚爲什麼總會問些很奇怪的問題。
所以,即使她能夠回答,臉上也不免會有些驚訝。
夏雪飛當然不會驚訝。
不過,這次他卻沒有再重新問一次。
因爲如果叫他問,他也會這麼問的。
葉文揚和夏雪飛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這兩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心照不宣了。
剛剛那位富家公子模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凌雲巧的大哥凌雲鳳。
如果他真是凌雲巧的大哥。
那麼他自然也就是凌天來的兒子。
凌一空的侄子!
想到這裡,葉文揚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人,非常重要!
一定要找到他!
要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好在這裡不是中原。
是南海!
是南海之濱!
如果要在這裡找人,那當然只有一個地方。
碼頭!
所以,這裡可以找人的範圍很小。
所以,在這裡找人並不十分困難。
南洋渡。
南洋渡同樣是一個碼頭。
這裡同樣也是海神幫的地盤。
這裡歸屬海神幫第二十六分舵。
海神幫第二十六分舵的舵主是一個大膀子。
白白淨淨的大胖子。
他便是人稱“苗老大”的苗青。
如果你看到苗青,你絕對想不到他是一個久居海濱的人。
白白淨淨的人,豈非都不像海濱之人。
但這位苗老大,就住在海濱。
而且久居海濱。
據說他從小就住在這裡。
甚至這裡還是他的出生地。
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海。
就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房子一樣!
苗老大似乎總在房子裡。
從來沒有人在房子以外的地方看到過他。
這或許就是他雖久居海濱,但卻仍舊白白淨淨的原因。
坐在葉文揚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苗老大。
“久聞葉大俠的俠名,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啊”,苗老大拱手大笑道。
雖說苗青久居海濱,又從不曾走出房門一步。
但他的消息卻是靈通得很。
他聽過葉文揚的名字。
更何況,“葉文揚”這三個字在江湖上本來就很響亮。
“今日打擾苗老大,是因爲在下想向苗老大打聽一個人”,葉文揚開門見山地說。
“哦?打聽一個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一身白衣,腰佩長劍,看起來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哈哈哈”,苗老大大笑道:“葉大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向我打聽起來了?莫非葉大俠認爲我知道?”
葉文揚也笑了笑,說道:“誰不知道苗老大博聞強識,消息靈通,就算皇家秘史苗老大也能知道一二,區區一個富家子弟,難道還能逃出苗老大的眼睛?”
苗青聽了,很是高興。
高興得只想跳起來。
因爲,很明顯,葉文揚是在奉承他。
他正好很吃這一套。
足不出戶,養尊處優的人大都很吃這一套。
“哈哈哈”,苗青的笑聲更大了。
大笑之後,苗青看着葉文揚,又說:“哪裡哪裡,葉大俠太客氣了;那個人還有什麼其他特別之處嗎?”
看起來,苗青願意幫葉文揚這個忙。
看起來,拍馬屁倒還真有用。
“特別之處嘛”,葉文揚邊想邊說:“倒也沒有,不過他是不久之前,剛從通天亭那邊過來的。”
“剛從通天亭那裡過來?難道是他?”苗青低着頭,自言自語道。
“是誰?苗老大想到了誰?”
“他的確是個富家子弟”,苗青不緊不慢地說。
“哦,他是誰?”
“此人名叫徐興軒,江南徐家是當地的大戶,他來此地已有多日,出手闊綽,花錢如流水一般,是少有的闊少。”
“那苗老大可知道他來南海何干?”
“當然是來玩的,像他那樣的闊少恐怕是天下所有的地方都玩膩了,這才跑到了海邊兒!”苗青想都沒想,閉着眼睛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當然是他的猜想。
他很滿意這個猜想。
“那麼,苗老大,我現在在什麼地方能找到他呢?”葉文揚又問。
“通天大殿!”
“通天大殿?”葉文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爲他正是從通天大殿而來。
“是的,你沒有聽錯,就是通天大殿,恐怕這個時候,他已經又和別人賭起來了”,苗青看着一臉不相信的葉文揚,笑着說道。
“也就是說,他剛到這裡,甚至連碗茶都沒喝,又掉頭走了?”
“是的!”
“可是,那他跑來這裡幹什麼呢?”
“當然是回來拿他的銀子,三十萬兩銀子!”苗青說完,又哈哈笑了起來。
三十萬兩銀子?
那足可以裝滿十個大箱子!
僅憑他一人豈能帶走?
能!
他就是一個人帶走的。
而且走得很輕鬆。
是銀票!
當然是銀票!
徐興軒帶走的是三十萬兩銀票!
銀子,或者銀票,豈非都一樣!
葉文揚走了。
離開了苗青既氣派又華麗的房子。
離開了南洋渡。
去了通天大殿。
通天大殿的門外。
夏雪飛和凌雲巧已在等候。
“怎麼?小葉子,你找到他了?”夏雪飛急不可耐地問道。
葉文揚沒有回答,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沒有?”夏雪飛倒真有些意外。
“沒有,不過我們馬上就能看到他了”,葉文揚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