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老八的房門被打開了。
片刻之後,包袱也被打開了!
包袱裡裹着一塊質地細密的絲綢,打開絲綢,裡面竟是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葉文揚手指蘸了蘸,放在鼻尖一聞,有一種說不出的怪怪的氣味。
他不知道這種氣味該如何形容,他更不知道這粉末究竟是什麼東西。
於是,他便取了一些,用蒙臉的黑絲巾包好,放入了自己口袋。
接着,他把包袱收拾好,放在原位,又悄悄地出去,並關了房門。
一切都無聲無息。
沒有人能看出絲毫破綻。
能有這一手的,除了“妙手神偷”朱無財外,天下恐怕也只有葉文揚了。
屋裡的老七老八依舊鼾聲不斷,似乎還沉醉在美夢之中,不願甦醒。
十五剛過,有月,月正明。
有微風吹過,卻吹不醒沉睡的幽州城。
幽州城內,忽然一道黑影掠過。
像一支箭,更如一陣風。
忽然,黑影身形揚起,停在了“觀風亭”。
“觀風亭”是幽州城的最高處,站在這裡,可以俯視整個幽州。
高處不勝寒。
“觀風亭”中吹拂的風,更清涼,也更飽含詩意。
這是一個晴朗的春夜,輕輕的風,淡淡的月。
他停在這裡,久久不忍離去。
單是這裡的清風,都已叫他沉醉。
他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熱愛生活的人更熱愛生命!
夏雪飛自盈香樓出去,便直奔幽雲山莊。
幽雲山莊着實隱秘,非一般人所能尋得。
好在夏雪飛去過一次。
儘管是被當做死人運過去的。
但對於夏雪飛來說,只需一次,一次已足夠。
所以,夏雪飛尋得幽雲山莊並非難事。
幽雲山莊,就在眼前,但夏雪飛不敢輕舉妄動。
他聽葉文揚說過,此山莊必然暗哨密佈、機關重重,稍有差池,必再難回。
他很相信這一點。
所以,夏雪飛只圍繞山莊四周探查一番,並未入內。
幽雲山莊,極大,極美。
依山傍水,茂林相擁,一條涓涓小溪從山莊流過,爲山莊平添不少樂趣。
只可惜,如此美妙之地,竟是藏污納垢之所。
夏雪飛在莊外徘徊,沒有踏入半步。
他當然不是害怕此處的消息埋伏。
天下有什麼樣的陷井能夠阻止得了夏雪飛的腳步?
沒有!
當年他與葉文揚一道攻破“桃花宮”的時候,那場面何其壯哉!
當年的“桃花宮”,令人談之色變。
那裡彙集了天下百般機關埋伏,其設計之精妙,令人歎爲觀止。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桃花宮”尚且阻止不了夏雪飛的腳步。
何況區區一個幽雲山莊乎!
夏雪飛之所以沒有貿然入內,只是因爲在他來之時,葉文揚一再嘮叨“決不可輕舉妄動,先打探虛實,回來從長計議”。
他當然很給這位“婆婆嘴”朋友面子。
夏雪飛雖不曾入院,但他卻發現了一個極好之所在。
在幽雲山莊西面圍牆之外,長有數棵參天古樹,甚是茂盛。
夏雪飛振臂而起,一躍直上,落在了枝杈之間。
此處甚是隱秘,是隱藏行蹤的最佳所在。
而且,撥開枝葉,莊內前院,一覽無餘。
更爲難得的是,這裡距山莊前門不遠,若有人馬進出山莊,必盡收眼底。
夏雪飛藏於樹上向莊內眺望,不多時,果有一隊人馬緩緩駛入山莊之內。
馬車五輛,人十餘衆。
人,夏雪飛不認得。
但這種樣子的馬車,夏雪飛卻並不陌生。
這是一種帶有箱體的馬車,箱體被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不可能看到馬車的真實面目。
這種馬車夏雪飛當然見過。
而且還親自坐過一次。
儘管當時坐車的時候被當做了死人。
儘管當時的馬車箱體已被損毀。
但他知道,現在所看到的就是這種馬車。
只是,現在的馬車卻毫髮無損。
夏雪飛感覺有些奇怪。
他在思考兩個問題。
第一,這毫髮無損的馬車中藏的究竟是什麼?人?或是物件?抑或什麼也沒有,只是爲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掩人耳目?
第二,馬車中有沒有紫煙?
能殺人的有毒紫煙!
夏雪飛正在暗自忖度,忽然一個高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鷹——王——到——”
鷹王?夏雪飛忽地一驚,鷹王是誰?
夏雪飛簡直屏住了呼吸,兩眼死死地盯着這五輛馬車。
馬車走得很慢,停在了莊內前院的空地上。
突然,一個人從最第一輛馬車上跳了出來。
衆人急忙相迎,拱手齊聲喊了一聲“鷹王!”
夏雪飛很好奇,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鷹王身上。
只可惜,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但,就是這個背影,卻險些令夏雪飛驚叫出來!
因爲,這個背影,他見過。
這是一個一旦見過就永遠也忘不了的背影。
他是一個當今江湖上罕有的高手,他的劍鋒武功更是夏雪飛平生僅見!
夏雪飛就險些命喪他的劍下!
他就是不多日之前,打傷夏雪飛的那個神秘黑衣人!
此刻,他仍舊一襲黑衣,遠遠看去,竟給人一種殺氣!
沒錯,就是他。
夏雪飛認得出來。
他就是鷹王?
鷹王在衆人的簇擁下,慢慢向後院走去。
留下幾個人卸下馬車。
“都小心着點兒,這裡都是我們的客人”,一個正在卸車的黑衣人道。
客人?這裡的事情越來越讓夏雪飛感到驚訝。
只見夏雪飛突然飛身一躍,從樹上直衝下來。
然後圍繞馬車“嗖嗖”一轉,剛剛還在卸車的人竟都不動了。
夏雪飛已經封住了他們的穴位。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似乎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看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馬車還沒有完全卸下,這些用黑布包裹的箱體更是沒有打開。
基於上次的經驗,夏雪飛對這幾輛馬車已是慎之又慎。
他劍已拔出,圍着第一輛鷹王乘坐的那輛馬車觀察了一圈,裡面空空如也。
他又轉向了後面的一輛,黑布包裹得很緊,看不道里面。
後面的三輛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