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邁步走了過去,陰沉着臉瞧着跪在地上抖個不停的陳忠順,半晌,握着二女的小手走向院門,沉聲道:“也算難爲你了,起來吧。”
“小民謝、謝王爺。”陳忠順身子一軟,癱跪在了地上,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大氣。
李準走過去,微笑要攙扶陳忠順:“陳掌櫃,快起來吧。”
陳忠順驚得急忙擺手:“小民怎敢……”
李準笑着將陳忠順攙了起來:“如今陳掌櫃父憑女貴,咱家今後還要好好巴結纔是。”陳忠順驚喜交加的瞧着李準,一雙手激動地不知道放哪纔好了。李準嘿嘿笑着抱拳拱手,快步出了院門。
小院內,陳忠順眨了半天眼睛,驚喜恐懼的魂才慢慢歸了竅,剛想邁步追出院子相送,又膽怯的停住腳步。還是不要自討麻煩爲好。
陳忠順顫抖着擡手擦去額頭臉頰上的冷汗,瞧了一眼院門,側耳聽去,陳燁等人已走遠了。突然原地蹦了起來,臉上全是狂喜交加的笑容,興奮的喃喃道:“我、我竟然和皇上成了親家?哈哈哈哈……”
陳忠順急忙握住嘴,又小心的聽了片刻,這才嘿嘿笑出了聲:“我現在才明白孫宇凡那小子爲什麼會掉茅坑淹死,原來根本就不是玉兒那丫頭剋夫,而是那小子福薄運小。老夫真是祖上有德,竟然生了個做王妃的女兒,哈哈,我、我現在就去叩拜祖先!”
輕微搖晃的馬車內,小翠、陳玉兒、香巧都震驚的張着小嘴,聽着陳燁講述這次進京發生的一切。
馬車緩緩停住,“主子,王妃娘娘還有各位娘娘,咱們到家了。”李準的陪笑聲傳進車內。
陳燁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說了一路,總算是說完了,愛妃們咱們到家了,都隨本王下車吧。”
小翠三女都沒有反應,剛纔聽到的這一切實在是太超出她們的想象了,都如被雷擊中一般,俏臉全是呆滯瞧着陳燁。
陳燁伸手在小翠眼前晃了晃:“怎麼了妹子,你不會是傻了吧?你可別嚇我,我只聽說過中舉中狀元有樂瘋的,可沒見過聽到自己要當王妃瘋掉的。妹子,你可千萬別做這第一個,要不然我可慘了。”
陳燁嘿嘿笑着瞧向同樣目光呆滯的陳玉兒和香巧:“我沒這麼厲害吧,一番話竟說瘋了自己三個女人?”
麗娘撲哧輕笑道:“王爺您不是神醫嗎,那您就給大姐瞧瞧吧。”
陳燁的目光落在了寬大道袍內依舊難掩的兩座挺拔俏麗的秀峰,嘴角綻起一抹邪笑:“麗娘聰明,你這真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先治你們的大姐和那兩個小妮子,等治好了他們,我也讓你們嚐嚐你夫君的手藝。”
麗娘和柳蘭兒大羞,俏臉立時羞臊的火燒火燎,互相偷瞧了一眼,同時垂下粉頸,撲哧着,低聲笑了起來。
陳燁嘿嘿笑着手慢慢伸了過去,突然發現,隨着自己的手越來越接近,小翠俏臉上的紅暈就越來越紅,幾乎是在眨眼間,紅暈竟然連修長的粉頸都浸潤出了桃紅。
陳燁一愣,瞧向陳玉兒和香巧,兩人雖然美眸依舊呆滯,但和小翠一樣,俏臉已紅得一塌糊塗。
陳燁深深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脫口自語道:“不會吧?我還沒摸上呢,怎麼她們的臉就全紅了?”麗娘和柳蘭兒同時撲哧笑出了聲。
小翠翻身跪倒,陳玉兒和香巧也緊跟着翻身跪倒。陳燁笑着一把將小翠抱了起來,瞧着小翠驚羞中流露出幾分畏懼的美目:“傻丫頭,無論我的身份怎麼變,都是你哥。”
小翠嬌軀顫抖,激動地瞧着陳燁,美眸慢慢紅了,突然伸出玉臂緊緊地摟住陳燁脖子,哽咽道:“哥,你永遠是我哥,永遠是。”
陳燁喘着粗氣,大煞風景道:“丫頭,你、你要是再不鬆開哥的脖子,哥就只能永遠做你的死哥哥了。”
小翠驚得急忙鬆開:“哥,你沒事吧。”
陳燁活動着脖頸,喘着氣道:“還、還是感覺有些憋得慌。”
“快,快讓我瞧瞧。”小翠臉色都嚇白了,探頭過去,緊張的瞧着陳燁的脖頸,陳燁低頭飛快的吻住香脣,緊緊地摟着綿軟的腰肢。
小翠身子一僵,又羞又惱的使勁掙扎,舉起粉拳要打,又慢慢無力放下了,身子掙扎的力度也慢慢小了……
好半天,四片緊緊黏在一起的嘴脣才分開,陳燁和小翠都劇烈的喘着粗氣,小翠的身子已癱軟在了陳燁身上。
陳燁喘着粗氣,目光邪邪的瞧向俏臉通紅,都目瞪口呆瞧着自己和小翠的四女:“想不想都來試試?”話音剛落,陳燁哎呦一聲,突然失去平衡向後倒在橫座上。
小翠羞紅着臉,輕輕拍了拍白嫩的小手,淡淡道:“妹妹們,到家了,咱們下車吧。”
四女撲哧嬌笑道:“是,大姐。”香巧撩起車簾,小翠等人,依次下了車。
小翠淡淡的對李準道:“王爺身子有些不舒服,有勞李公公照顧了。”說完,姐妹五人手挽着手走向轎廳不遠處的府門。
李準臉露壞笑的剛要上車,車簾被暴力掀起,陳燁揉着肚子,不滿的嚷道:“沒大沒小,難道不知曉毆打王爺是重罪嗎?”
府門內沉寂了片刻,同時響起小翠五女的嬌音:“那就請王爺治罪吧。”
陳燁跳下馬車,健步如飛的飛奔進府門。“主子,別跑得太急,您肚子疼,跑急了會更疼的。”李準一臉壞笑的快步追了上去。
李順握着馬鞭,莫名其妙的瞧着府門,府門口跪迎陳燁等人的花府僕人婢女也全都是一臉驚愕,茫然的望向李順。李順撓着頭,喃喃道:“這都是咋的了?”
陳燁微喘着粗氣追上小翠五女。小翠扭頭嫵媚的白了他一眼,下了遊廊,和陳玉兒等人從偏門出去,陳燁急忙快步跟上,重重的咳了一聲。
走在小翠五女前面挑着燈籠的兩名婢女嬌軀一顫,偷偷互相瞧了一眼,默契的加快了速度,快步走在了五六米遠外。
陳燁嘴角露出滿意的笑意,回頭瞧了一眼,李準早已在三四米外不緊不慢地跟着,在他身後數米外則跟隨着花府的一干僕人婢女。
陳燁又咳了一聲,皮厚的說道:“既然你們已經誠心知錯,本王也就不再追究了,不過,今晚侍寢時,你們可要好好表現,再有怠慢,我絕不……”
話還沒說完,小翠已加快腳步沿着青石板道走向左側的拱門,四女羞臊的俏臉都快滴出血來,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陳燁一愣,擡頭瞧了一眼斜掛中天僅差一彎月牙就是滿月的皎月,笑道:“天色這麼晚了,沒想到妹子竟有如此雅興,要去花園遊玩,雖然並非月圓,但也差強人意,好,讓哥陪着妹子還有幾位愛妃遊園賞月,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雅事。”
已快走到拱門的小翠淡淡道:“哥哥錯了,妹子沒有夜晚遊園的習慣,妹子之所以去花園,是因爲若不去花府正廳,我們去憐香居就必須穿過花園。”
“憐香居?”陳燁一愣,嘿嘿笑道:“還是妹子最瞭解哥的心啊,相思苦啊,今晚本王就要痛痛快快一解相思之苦了,嘿嘿嘿。”
小翠推開拱門,淡淡道:“哥哥,又錯了,妹妹們去憐香居是因爲天色已晚,身子實在是乏透了,妹妹們想歇着了。哥哥是正人君子又貴爲王爺,若是強去,妹妹們不敢阻攔,但妹妹想告訴你,我們姐妹曾盟誓言,未嫁做人婦,不能……”小翠俏臉緋紅停住話語,身後跟隨的陳玉兒等四女更是羞得低垂着頭。
小翠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嬌音有些發顫道:“因此,妹妹替身爲王爺的哥哥着想,王爺要不就用強,臣妾們不敢反抗。要不哥哥就讓妹妹們回去安心歇着,不用擔心,有誰會破門而入。”
陳燁停住腳步,氣急敗壞道:“這、這是誰讓你們立的誓言,妹妹們不用爲這麼無聊的誓言所困。有本王在,我看誰敢說三道四。”說完,陳燁又要邁步跟過來。
小翠淡淡道:“哥哥又錯了,立誓是妹妹我的主意。她們都答應了,不過你們現在有誰反悔,姐決不攔着。”
陳玉兒故意張開小嘴,用小手輕拍着打着哈欠,做出一副睏倦之意:“大姐,快走吧,妹妹困得不行了。”
“我們也是。”香巧和麗娘、柳蘭兒羞紅着臉,急忙附和道。
小翠轉過身,嫣然一笑,蹲身施禮道:“王爺,臣妾告退。”
“臣妾也請告退。”香巧等人也急忙扭身,蹲身施禮,齊聲道。
陳燁氣得直瞪眼,臭丫頭們,我還就不信了,我治不住你們敢要挾我,我今晚還非去不可了,我的女人,用強就用強,還能打雷劈了我?賭氣要邁步過去,可是目光迎向小翠純淨沒有絲毫雜質的美眸,心底因氣惱沸騰起來的勇氣就如被拔了塞子的浴盆,勇氣如水般瞬間流了個精光。
陳燁心虛的躲避開小翠的目光,小翠嘴角綻起一抹開心的笑意,小臉燒得通紅,心也一個勁地怦怦直跳,好險啊,哥要是當真不顧一切走過來,那我可在這幫丫頭面前丟臉了,以後也甭想再有勇氣管着她們這些了。
陳燁目光突然又惡狠狠起來,瞪了過去,只是這回瞪得不是小翠,而是剛纔裝好人故意打哈欠壞他好事的陳玉兒。陳玉兒心虛的伸了一下粉嫩的小舌頭,小手悄悄擡起輕輕擺着,俏臉露出可憐兮兮哀求的神情。
陳燁瞧着陳玉兒楚楚可憐樣,心裡一軟,嘆了口氣,心灰意冷的轉過身去。
“謝王爺。”小翠暗暗輕吁了一口氣,轉身恍若逃命一般快步進入院內,四女也急忙跟隨着進入院內。
陳燁悽苦的嘆了口氣,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我這個命啊!
“主子,咱們是跟過去還是去正廳?”
陳燁扭頭瞧着湊過來的李準,目光落在李準嘴角隱含的壞笑,臉上也露出一抹陰笑:“李準,瞧你主子吃癟,心裡一定很高興吧。”
李準聞言,立時後退一步,驚笑道:“主子這話說得,奴才可萬沒有這個心思。”
“沒有,你躲什麼,站過來。”陳燁微笑招手。
李準滿臉賠笑,作勢向前邁步,突然腳下一攆,如兔子一般沿着青石板道向前急奔而去:“奴才這就去正廳,爲主子備茶。主子,奴才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你他娘又敢跑?”
陳燁恨得追了上去,抓了幾把都沒抓着李準,李準直如逃離狼吻的兔子,頭都不回,全速落荒而逃。
陳燁恨恨的停住腳步,撲哧笑着喃喃道:“這混蛋的速度能拿奧運金牌了。”
兩名提着燈籠的婢女嚇的全都跪在地上,陳燁瞧着她們,有些尷尬的笑道:“你們跪什麼,起來,去正廳。”
“是,王爺。”兩名婢女急忙爬起身來,挑着燈籠也如逃命般向前急奔,陳燁苦笑了一下,只得加快了速度……
東方天際剛隱隱露出一絲浮白,田間的野草綠葉上都懸掛着如珍珠般晶瑩的露珠。幾許讓人懶洋洋的暖風輕輕拂過,田間溝壑內濃密的野草輕搖,可垂懸在葉尖的露珠雖然上下搖動,但卻頑強的依舊吸附在葉尖上。
鹿野鎮突然在瞬間熱鬧起來,鎮上的居民就像約好一般,紛紛打開家門,扶老攜幼帶着一家老少,從鎮上四處紛紛向藥行街行來。
暖風從藥行街拂過,依舊隱隱透出絲絲淡淡的血腥氣。鎮民們涌進藥行街在離葉家分號幾米外停住腳步,都緊張但又帶着希望的望着藥行大開的大門。
兩名藥行夥計打着哈欠,扛着掃帚從大門走出,懶洋洋的清掃着藥行門口的街面,一名夥計睡眼惺忪的下意識擡眼瞧了一眼,剛要接着掃地,突然條件反射的蹦了起來。
另一名夥計打着哈欠,咧嘴含糊不清的笑道:“大早上抽什麼……”瘋字卡在了脣齒間,也震駭的瞧着對面站的黑壓壓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的鎮民。
兩名夥計使勁眨了眨眼睛,不停地轉頭左右瞧着除了藥行門前幾米距離空着,將整條藥行街都堵得密密實實的鎮民們,愣了數秒,尖叫着:“掌櫃的,掌櫃的,快出來瞧這、這是咋的了?”
葉家分號掌櫃陳永年戴着孝,兩眼紅腫的如爛桃子一般,快步走出藥行,沉聲喝道:“大早上的,亂嚷嚷什麼?”
陳永年話剛出口,也愣住了,吃驚的瞧着藥行街面擁堵的鎮民,愣了片刻,慌忙抱拳拱手,問道:“各位高鄰,你們這是?”
鎮民們瞧見陳永年,臉上都露出驚喜之色。人羣中有一人乍着膽子喊道:“陳掌櫃,你、你回來了?”
陳永年明白了,抱拳笑道:“各位高鄰的來意,陳某已經明白了。各位高鄰放心吧,災禍已經過去了,我家東家,我家景王殿下已將爲禍咱們鹿野鎮,幹盡壞事的楚王拿下了,楚王那些爲虎作倀、欺壓良善、壞事做絕的手下們都已經伏法了,咱們可以安安生生過日子了。”
陳永年的話音剛落,鹿野鎮的鎮民們呼啦啦全都跪下了,號啕痛哭聲此起彼伏,跪在最前面一名白髮蒼蒼的老漢仰天悲喊道:“皇上聖明,景王殿下聖明啊阿巧,我苦命的孫女,你可以瞑目了!”霎時間,藥行街面跪倒的鎮民全都放聲大哭起來。
陳永年瞧着痛哭號啕的鎮民們,身子一個勁的顫抖着,紅腫的雙目又溼潤了,結髮之妻和一雙兒女慘死的悲痛又如刀絞一般在臟腑內翻騰。
陳永年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悲痛,眼淚奪眶而出,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將金虎、鄭三刀和趙龍等人也從鉅鹿分號內驚了起來,紛紛邊手忙腳亂穿戴着衣衫,邊從各自的臥房飛奔了出來。
金虎和鄭三刀都是一臉餘醉未醒,美夢驚醒的鬱怒之相,趙虎等師兄弟雖然也是滿身酒氣,雙眼發紅,但相比趙龍都看上去精神多了。
趙龍雙眼跟陳永年一般紅腫的像爛桃子,雖沒如陳永年戴着孝,但臉上和心裡的悲痛絕不比陳永年輕。
趙龍從驚聞巧妹被害,整個人就變得癡癡傻傻,除了哭就是拼命的喝酒,酒醒了,剛睜開眼,就馬上撕心裂肺的痛哭,哭累了就接着喝,直到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爲止。
嚇得兄弟趙虎偷偷找金虎和鄭三刀商量對策,金虎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主意。
鄭三刀皺眉蹲在房頂想了一下午,跳下來,問道:“你是想要你哥還是想讓他恨你?”
趙虎苦笑道:“我既想要俺哥,俺也不想他恨俺。”
鄭三刀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你只能選一樣。”
趙虎蹲地上想了半天,站起身,發狠道:“俺寧願趙龍恨俺,俺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瞧着他將自己糟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