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閃過陰冷的寒光,嬋玉絕美的小臉已陰冷似水:“陳燁先生你可不要後悔?!”
陳燁微笑道:“嬋玉小姐做生意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買賣不成仁義在,語出威脅你不覺得有失風雅,也讓你的形象在陳燁心中失分遜色不少。”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嬋玉倒向你的敵人了。”花嬋玉冷笑道。
陳燁啞然失笑道:“敵人?!陳某自信除了你嬋玉小姐剛纔語出威脅硬要做陳某的敵人外,陳某一直與人爲善,哪裡會有什麼敵人?!”
花嬋玉絕美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瞧着陳燁:“既然陳燁先生如此自信,那嬋玉就只好將昨晚逍遙閣發生的一切告知石廣元了,對了,那兩名被栽贓的班頭,聽說捕班班頭叫鄭彪,他的堂兄是縣丞大人,陳燁先生你猜鄭良玉聽聞了你們的詭計,接下來會怎麼做呢?咯咯咯咯咯。”
陳燁笑容不改,淡淡道:“嬋玉小姐你這是在玩火,豈不聞玩火者必自殘。逍遙閣之事並不只有我陳燁一人蔘與,不要忘了還有鹿野鎮的三個老爺,還有縣尊吳翰卿可是李值的姐夫,你覺得你這樣做,你會有可能得到絲毫好處嗎?”花嬋玉臉色一變,美目閃過猶豫之色。
一旁的劉全寶插言道:“逍遙閣之事我們會守口如瓶,但是堂堂鉅鹿藥行二掌櫃改頭換面跑到葉家老藥行當起了坐堂先生,二掌櫃,葉掌櫃想必會有興趣知道你的底細吧?”
“不錯!”花嬋玉美目一亮,興奮的說道。
陳燁臉上的笑容一僵:“你們當真要這麼做?”
花嬋玉得意的冷笑道:“嬋玉不想與先生有過節,只要先生肯坐下與嬋玉重新商議貴行另一半藥材的採購事宜,嬋玉決不會吐露半分對先生不利的事。”
陳燁站起身來,走向花嬋玉,王三緊隨其後,劉全寶緊張的也向前湊了湊,陳燁瞧了一眼劉全寶,轉而看着花嬋玉。
花嬋玉臉上露出鄙夷的冷笑:“陳燁先生不是惱羞成怒想要打嬋玉吧?”
陳燁笑了,笑容很有些狼外婆的味道,頭向前湊了湊,笑眯眯道:“嬋玉小姐有沒有興趣知道那位買走陳某一半藥材的藥商是誰?”
帶着酒氣的熱浪撲面而來,花嬋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秀的臉龐,俏臉瞬間一紅,心裡也一陣心慌,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但又暗咬牙挺住了沒動,滑膩如脂的臉蛋如同塗抹了淡淡的胭脂,冷笑道:“嬋玉倒要洗耳恭聽。”一雙如水般柔媚的美眸躲開了陳燁的雙目。
陳燁微笑道:“那位藥商姓李,叫李準。”
花嬋玉和劉全寶的身子全都劇烈一顫,花嬋玉驚駭的望着陳燁那張越發像狼外婆的笑臉,脫口說道:“李、李準?!”
陳燁笑着點點頭,微挑了一下右眉棱骨,瞧着花嬋玉驚駭的小臉:“他喜歡別人叫他李先生,嬋玉小姐對這個名字應該不會陌生吧,孫立活着時,這個名字恐怕不止一次從他嘴裡說出吧。”
花嬋玉踉蹌着後退了一步,劉全寶急忙攙扶,花嬋玉失神的看着陳燁,喃喃道:“怎麼會是他?”
陳燁正色道:“陳某言盡於此,若嬋玉小姐還要糾纏,也由得你,告辭!”邁步走向廳門,一隻腳踏出廳門時停住了,沉聲道:“陳某臨行時,有句良言奉上,大路朝天,各行半邊,從今後你我形同陌路,好自爲之。”陳燁帶着王三揚長而去。
正廳內花嬋玉自失的一笑,茫然的看着劉全寶,喃喃道:“大事去矣!”
劉全寶撲通跪倒:“大小姐您、您萬不可這麼想,還沒到山窮水盡哪一步,會有辦法的。”
花嬋玉失態的仰頭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淒涼哀怨和不甘。劉全寶痛苦的低下頭,一雙手死死的扣着大理石地面。
好半天,花嬋玉的笑聲慢慢止住了,擡起玉手擦去香腮上的淚水,精緻絕美的臉上恢復了平靜,嘴角慢慢綻起一絲冷笑,美眸內射出某種下定了決心的堅定:“形同陌路?!陳燁,本姑娘看看咱們誰笑到最後!”
劉全寶猛地擡起頭,驚喜迷惑又吃驚的望着妖異絕美的花嬋玉……
王三趕着馬車駛出花嬋玉府宅,咧着嘴笑道:“剛纔真是痛快!二掌櫃一說出李準的名字,就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糾纏了。呵呵呵呵呵。”
陳燁微微一笑,慚愧,我這也是借鍾馗壓鬼。
“有了二掌櫃臨去時的話,那丫頭還有劉全寶那小子嚇死也不敢再找二掌櫃的麻煩了。”王三興奮的甩了一馬鞭,拉車的駿馬不滿的長嘶了一聲,悶頭小跑起來。
陳燁望着隱約露出浮白的天空,俊秀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十幾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從巷道兩側的高牆翻出,站在狹長的巷道內,透出曙色的巷道內依稀露出他們的身影,一色緊身夜行衣,只是腳上全都打着赤腳穿的全是黃麻草繩編成的硬底草鞋。
爲首的一名體形彪悍將黑布緊身衣撐的顯露出一身虯結的肌肉的男子,側耳聽着微風中傳來的馬蹄聲,一張仿若禿鷲般煞白的臉上露出笑意,看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可是卻長了一雙花白的眉毛。
“十六爺,跟着嗎?”一名黑衣人低聲問道。
花白眉毛的男子,低沉的說道:“不必了。”轉頭望向其中的一名黑衣男子。聽聲音非常像李準的車伕。
那名黑衣男子撲通跪倒在地,雙膝下的青磚立時被砸成了粉末,低聲道:“屬下沒想到這麼晚了那宅子門口還有個孩子,是屬下辦事不力。”
“回去自罰八十棍。”話音剛落,花白眉毛的男子已如鬼魅般沒有一絲聲音的射入漸漸發白的黑暗中,倏忽間,消失了。
那名跪着的黑衣男子依舊恭敬地叩頭道:“屬下謝十六爺的賞!”未見身動,人已如標槍般站直了,十幾道身影隨之動了,都如靈猿獵豹一般無聲息的急速而去。
馬車要拐入藥行街前,陳燁嗅着撲面而來的蔥花油餅的香氣,肚子立時一陣叫喚,望着前面街道兩側長長的賣早點小吃的攤位,笑道:“這時回去叫門,會攪擾到他們的好夢,不如咱倆先吃了早點再回去吧。”
王三笑着點頭道:“不瞞二掌櫃,俺早就有些餓了。”陳燁大笑着,馬車直行駛向前面的一個個早點鋪。
陳燁和王三吃完早飯回到葉家老藥行門前,天色已經大亮,藥行內聽到馬車聲,夥計小四探頭望去,驚喜的嚷道:“掌櫃的,先生、先生回來了。”
葉仁宣和陳永年快步走到門前,臉上都是驚喜望着下車走過來的陳燁。
陳燁一愣,笑道:“大掌櫃和永年叔起的好早啊!”
陳永年苦笑道:“什麼起的好早,東家壓根就一夜沒睡,一直在櫃檯前等着你。”
陳燁望着葉仁宣和陳永年熬得通紅的雙眼,心中一陣感動,躬身施禮道:“因爲陳燁,連累大掌櫃和永年叔一夜未睡,陳燁心中甚是不安。”
葉仁宣呵呵笑着,滿臉開心的張開雙臂拍拍陳燁的雙肩,笑道:“只要賢侄平安,老夫少睡一晚算不得什麼。”
陳永年笑道:“小四,快給先生沏茶!東家你和陳燁賢侄不會是就想在門前站着說話吧。”
葉仁宣恍然,大笑着和陳燁走進藥行。
陳燁接過小四端來的茶,剛輕抿了一口,葉仁宣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賢侄讓方捕頭接走,一晚未回,莫不是遇到什麼疑難重症?”
陳燁在回來的路上已想過回來的說辭,故作苦笑道:“疑難重症倒是沒遇到,麻煩倒是遇到一堆。”
葉仁宣和陳永年臉色都是一變,同時問道:“什麼麻煩?要緊嗎?”
“昨晚方捕頭帶晚輩去了逍遙閣,病人是逍遙閣的一位姑娘,晚輩瞧了,就是偶感風寒再加上飲食不調脾胃有些不適,沒什麼大毛病。本來小侄開方後就要離去,可是不成想逍遙閣竟然出了搶劫案。石廣元的公子石崇在一個叫思思的姑娘房裡被人搶了財物還被打得昏了過去。案發後整個逍遙閣一片混亂,方捕頭返回羈押所呆了百十名差役將逍遙閣封了,可是不成想強人沒抓到,竟然抓出了兩個大人物。”
“大人物?什麼大人物?”葉仁宣和陳永年互看了一眼,葉仁宣問道。
陳燁笑道:“是縣裡的兩名班頭。最後鬧得連鎮上的大老爺和二老爺都驚動到了逍遙閣,這纔將兩名班頭帶走,聽說是被關押在了鎮羈押所。直到這一切都消停下來,天也快亮了,小侄這才脫身出來。”
葉仁宣沉吟了片刻,冷笑道:“驚動?!老夫看鎮上這兩位老爺根本就在逍遙閣吧?!”
陳永年皺着眉頭,默默點點頭,奇怪的問道:“東家,永年不明白,方捕頭膽子可夠大的,抓強人怎麼抓到那兩個班頭身上,那可是他的頂頭上司。更奇怪的是鎮上這兩位老爺怎麼也摻和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