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了人命,這事要瞞王妃可就瞞不住了。
當僕婦匆匆來找李夫人報說此事的時候,齊王妃又起了疑心,過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嗎?”
李夫人想隱瞞又隱瞞不了,只好和王妃道:“娘娘,勸兒媳婦房裡的一個丫鬟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齊王妃大吃了一驚,同樣陪在身邊的錦書也滿腹疑惑。
“跳了井,據說撈起來就斷氣了。”
齊王妃聽了咬牙切齒的恨道:“今天大好的日子想着去尋死,爲何跳井可查清楚呢?”
李夫人猶豫的看了一眼胡側妃,正斟酌着這事該怎麼說,那齊王妃等得不耐煩了:“有什麼話就直說,當着大夥的面說清楚。”
程家的女眷們都還在場呢,讓親家看見不怕笑話麼?王妃都不擔心,她有什麼好擔心的,李夫人索性豁出去了,吞吞吐吐道:“聽說五郎強了香芍,香芍羞憤之餘就尋了短見。”
“還有這樣的事!”齊王妃怒不可遏,立馬命人把秦勵給鎖來。
胡側妃聽說後,口中一直唸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五郎雖然不成器,但絕不會做這樣的傻事,肯定是場誤會。”
齊王妃怒斥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胡側妃覺得自己的臉面已經丟盡了,她立馬就給齊王妃跪下請罪:“娘娘,是妾身教子無方,娘娘有責怪的都責怪到妾身吧。”
錦書在一旁呆呆的聽着,她不禁朝李夫人和王氏看去,她們這是要捨車保帥?不,那個所謂的香芍充其量只是一個卒而已。
他們沒有達到預想的結果,但能反咬秦勵一口,讓秦勵再也爬不起來。這些人到底包藏怎樣的禍心?錦書覺得腳下生寒,幸好她及時發現沒有掉進他們的圈套裡,不然現在還不知是個怎樣的情形。
出了香芍的事,都沒了賞花的興致。程家人吃了午飯也不多留便要告辭,走之前錦心才找到了機會將放在身上許久的賀禮拿了出來:“長姐,這是我親手做的,希望你喜歡。”
錦書笑了笑:“肯定喜歡,多謝你費心。最近有沒有再犯病?”
錦心搖搖頭,錦書放下心來在錦心耳邊囑咐了幾句,直到張氏在前面催促:“八丫頭,還不快過來!”
錦心這才與錦書道別。
錦書送他們出了大門,這才轉身去了重華殿。
各房的人都匯聚過來了,唯獨不見秦勉。坐了半屋子的人然而鴉雀無聲。齊王妃坐在榻上臉上的餘怒未消。胡側妃卻不敢坐,站在靠門的地方拿着帕子默默的抹眼淚。
“二郎媳婦,你坐到我跟前來。”
有丫鬟在王妃的榻前支了個繡墩,錦書上前坐了。她又暗自打量李夫人與王氏,王氏低了頭正一下下的摸着手上的一枚金光閃閃的嵌寶戒指,李夫人則面無表情的端坐着,像是一尊泥人似的。她看不透二房裡的這些人。
再去看張側妃又是一尊菩薩,其餘的小輩們有的驚惶,有的事不關己,有的根本還不曉事。
ωwш✿тт kΛn✿c ○ 外面的座鐘傳出了滴滴答答走字的聲音,聽上去即沉悶又枯燥,然而誰也不敢打亂這種枯燥。
這漫長的等待中,多少有些顯得不耐煩,等到太陽西斜時,秦勉進來了,他手裡還拎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畏罪潛逃的秦勵。
齊王妃見了秦勵再也忍不住了,怒道:“無知的畜生,還不快給我跪下!”
秦勵倉皇的看了一眼正在抹淚的母親,希望母親能幫幫她,胡側妃則是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做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秦勵卻只是求饒道:“娘娘,兒子犯了錯,請娘娘責罰。”
“你也知道自己犯錯呢?責罰,現在鬧出人命了,你要我怎麼責罰你?”
秦勵怯懦不敢言,再次向胡側妃發出了求救的信號。
秦勉也顧不得秦勵了,直接向王氏問話:“請問三弟妹,你的丫鬟香芍怎麼就讓紅蕉去給我和錦書分別傳話,說我們在暖香閣等着彼此呢?”
王氏驚詫不已,她站了起來搭話:“二哥,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秦勉冷笑了一聲,反正香芍死了,什麼都可以推到死人身上,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這一招的確夠狠。
齊王妃聽出了弦外之音,忙問:“暖香閣怎麼呢?”
秦勉知道這事無法再隱瞞下去,只好向母妃稟道:“母妃,妹妹房裡的小丫鬟紅蕉給錦書帶話,說我在暖香閣等她,過後又跑來告訴我,說錦書在暖香閣等我。我便去暖香閣找錦書。母妃可知道我推開房門那一刻看見了什麼……”秦勉頓了頓,接着踢了一腳地上的秦勵,道:“看見小五正按着一個丫頭行那見不得人的事。”
齊王妃越聽越古怪,忙問:“那書丫頭不在暖香閣啊?”
錦書這纔開了口:“我在的,我進屋等二郎君過來。後來覺得不對勁,又聽見腳步聲便躲起來了。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五郎君。我心中正是奇怪,想要出去讓五郎君走,這時候卻有丫鬟來叫門,五郎君就將丫鬟給拉了進來,然後……”後面的話讓她有些難以啓齒,但在座的都聽明白了。
齊王妃也聽出來了,有人想設計錦書,錦書僥倖逃脫才倖免一難。事到如今,齊王妃已經隱約猜到了所有事情的經過,她叱問道:“老三媳婦,香芍是你房裡的丫鬟,你當真不知道什麼?”
王氏噗通一聲就對齊王妃跪了下來,苦苦懇求道:“娘娘,我實在不知。”
“我讓人查過了,暖香閣的香爐里加了令人迷幻的香料,而小五也事先被人餵了什麼藥。香料哪來的,之前誰進過暖香閣,小五喝的酒經過哪些人的手,要查不是查不出來。”秦勉一字一句說得十分的清晰。
李夫人總算是開了口,呵斥道:“老三媳婦,你知道些什麼還不快當着大夥的面說清楚。”
王氏道:“我是真不知道啊,讓我說什麼。誰知道香芍在搞什麼鬼。”這件事裡王氏的確是個局外人,她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