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癡癡地望着眼前的問,輕而薄的脣微動,想要說些什麼聲音卻哽在了喉嚨裡。
問有些慘淡的笑着擡起手,冰涼的手指點在他的嘴角,拭去了一抹殷紅,卻覺幾顆溫熱的淚珠滴落指尖。
問微怔,沒有擡眼迎合他繾綣複雜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說道:“契約還沒有結束,你便不會死。不要以爲這是救贖,只不過是無止盡的束縛罷了。”
說話間問收回手想要起身,卻不知是不是精血虧損過多的原因,剛剛站直身子,便是一陣暈眩,她搖曳兩下硬是逼着自己沒有倒下。
黑曜見狀迅速起身,扶住她的同時清晰的看見她眉頭微蹙,神情轉變的越發漠然,竟讓身爲使魔的他也覺得陌生了。
問轉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眼波流轉對上了席複雜的目光,隨即揮出一道冷風捲起了地上靈光漸隱的契約書遞到了她的面前,“這個,你可以放回去了。”
“好,你也可以去完成我所期望的事了。”席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契約轉身消失。
在她去往異域的同時問猛然回身盯向了監,用一種不得違逆的命令語氣說道:“時間不多,馬上發揮出獵奇者最強的招數,逆轉時光!”
“你!”監一向不滿於別人對自己趾高氣昂的態度,憤然想要反擊,卻又察覺她神色凜然真像是有什麼緊要的事。
無奈只得暗自忍下了這一口惡氣。擡手擊出彷彿能割裂時空般的萬千金色靈光。
問隨即進入光中,冷聲道:“如果想知道全部的故事就跟我走,我還要你們見證我改變一切!但決不能讓異靈組以外的人跟來!”
“切~”監不滿的白了她一眼自己也連同編和牧進入光中,略帶不捨得的回望了一眼牽制着離洛的離暝揮了揮手隨着靈光飛逝而去。
在金光消逝的同時,事態也隨之逆轉,全部倒向了對問她們有利的方向。
原本威脅着的衆人的席因爲異字符結界的消失而無法迴轉,被暫時封閉在了異域之內不得作爲,再察覺其中蹊蹺也是爲時已晚。
反觀宮室內,失去了問,圖騰也失去了制衡。
離洛也隨之爆發一般燃燒羽翼灼傷了離暝,從牽制中掙脫出來。
嘶吼到:“我念及兄弟親情屢次忍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爲了異靈組的人處處與我作對,現在竟還擅自讓她們逃脫!你可知這樣會害了我!害了我手下的將士們!也會害了你自己!”
說話間宮室內的溫度竟也應和離洛情緒般的突然灼熱起來。
離暝卻是神色凝重的看着離洛,訓斥般的說道:“你真的看不出孰是孰非嗎?她們根本就沒有參與過千年前的事情,你要復仇也該找那個當初帶來契約的人!再者,你無緣無故將人推入圖騰,散盡靈力就只爲與圖騰炎陽制衡,最後還要爲你恢復自由而獻上活祭!你這樣的殘害無辜的行爲與當年那些無道權貴有什麼區別!當真是可恥!”。
面對斥責,離洛神情悲苦的仰天大笑“哈······你以爲你什麼都清楚嗎?那個人天生靈力就屬陰寒,怎麼會恰巧就可以與圖騰制衡?我恐怕她是與我們一樣受結界牽制的吧!她自己不也說自己和此事相關了嗎?還有那首詩!怎可能是一般人知道的!我敢肯定,她絕非無辜!想要恢復自由就一定離不開她!可你,你竟然!”
離洛越說越氣,暮然語塞,神情越發張狂且極近痛苦,就如同掉入了地獄爲業火燒灼煎熬一般。
就連其他的羽人也隨之狂躁起來。
離暝心中暗道不妙,終於明白了離洛剛纔所說的傷害,“不僅是指受到束縛,沒想到竟還有這點!圖騰炎陽會使侵蝕衆人,讓他們如受業火灼燒痛苦不堪,要不了多久就會使之心性失控!”
“難道近千年的時光他們都是承受着這樣的折磨度過的嗎?難道真的要犧牲那個人纔可以結束這種煎熬嗎?”離暝沉思着,目光帶痛的望向對面兀自掙扎的離洛,不知爲什麼心中還是願意相信自己幫助監她們沒有做錯。
“時空不會被任何結界阻隔,她們已經順利回到過去,那個人臨行前說過她要改變一切。我相信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做到!就算不能,她也一定會回來,用其它方法打碎這爲禍不淺的圖騰,終結這貽害無窮的夢魘!”徑自說着,他目光灼灼盡是堅定,與圖騰越發猩紅詭異的光相對決,竟像是對將到來的事態的縮影與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