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神通,天機神算子啊!
對這個神通,我真的很眼饞。
眼饞就是慾望,慾望是個很有意義的東西,聽說是人類進化的根本動力。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別說弄死千年王八,姑娘手裡還有烏龜青痕呢?不被烏龜引動風水弄死,逃過這一劫,我做夢都可以笑醒了。
“奶奶的,你是個大麻煩啊。”
走到村後一處高坡,我拿着裝小金魚的礦泉水瓶,看着接天連月的玉米海,不自覺的揉着胸,眼睛眯成了月牙。
夜風從脖子灌進去,冷得身體微微發抖,不過我卻沒有在意。
那黑壯婦人很神秘,很厲害,與我非親非故,只要我在子時把小金魚放進河裡,就把三眼神通的秘法當好處給我了。
這裡面有問題嗎?傻子都知道有大問題啊!
“小魚兒啊。小魚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隔着瓶子彈着小金魚,我越想心情越承重,看着遊動的金魚,禁不住想起了西遊記。
西遊記真正的開局,並不是猴子學藝,而是涇河龍王與長安算命的袁守城打賭,袁守城算出了降雨量,涇河龍王爲了贏。剋扣了雨量,犯下天條,要在剮龍臺上走一遭。
負責斬龍的是魏徵,涇河龍王去求唐太宗。唐太宗答應了,找和魏徵下棋,但太宗並沒有直接言明讓魏徵對涇河龍王手下留情,結果魏徵夢裡斬了涇河龍王。
涇河龍王死了,鬼魂夜夜纏着唐太宗,弄得唐太宗去地府走了一趟,太宗回來才舉辦了水陸法會,出了個唐僧,這才拉開了取經的序幕。
故事裡出現的人物都很高大上,龍王、袁守城、魏徵、李世民等,但這個故事的起因卻是,袁守城告訴一個漁夫,在涇河哪兒可以打到魚?漁夫抓盡了水族,才導致龍王與袁守城的賭鬥。
也就是說。西遊這事,其實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漁夫引起的,讓人間王朝、天庭、佛、道幾大利益集團,共同弄出了這次西遊行動。
當下,我感覺自己就是那微不足道的漁夫,長得跟黑壯野母豬似的壯婦,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袁守城,雖然野母豬用的手段是威逼與利誘,與袁守城指點人打魚不同,但性質卻差不多。
漁夫打魚是算計老龍王,我放金魚說不準就是算計天機魚!
姑娘抓天機魚,從沒想過弄死它,只是拿魚威脅茅山,畢竟天機魚關乎茅山的運氣和天機,但如果把天機魚殺了,茅山還不發瘋?
黃山道也保不住我!土斤貞巴。
而三眼神通需要用到天機魚。已經表明,母野豬就是要弄死茅山的天機魚。
這下姑娘真一腳踩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裡面,雖然不知道母野豬爲啥要殺天機魚,但絕逼不是我能阻止的。
這叫風起青萍之末,誰會去注意小小的青萍呢?等狂風颳起來的,發現風從青萍開始,青萍只有一個結果——粉身碎骨!
西遊記裡沒寫漁夫的結局,沒寫那就是消失,一個消失在故事裡的人物,等於——死。
“哎!”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這羊皮卷還回去,什麼狗屁天機神算子,哪有姑娘的命重要?
可惜,這只是奢望,如果真把羊皮卷還回去,可以肯定,自己就算不被天機魚弄死,也會被野母豬殺掉,畢竟我知道了她的計劃,殺人滅口是肯定的。
並且她殺我,會殺的一點猶豫也沒有,就像西遊記裡的漁夫,他不是涇河龍王,不是李世明,也不是魏徵,這幾個人不可替代,但漁夫呢?死了我這個蘇漁夫,還有數不清的蘇漁夫。
“無奈啊!”
我本來以爲有了道行,成爲了真正的術士,不用爲吃喝拉撒犯愁,結果呢?爲了搶出楚九歌,尋找天機魚,自己卻莫名其妙的踩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裡,又要爲生存而掙扎了。
奶疼,奶真的好疼。
想清楚自己的立場,我揉着腦袋往寡婦家走去,越想,頭越疼。
走到村口實在是憋不住壓抑的情緒,指着漫天星斗,大罵:“我幹你孃啊!”
聲音挺大的,有人家打開窗子往外看,看是哪個妹子大晚上這麼彪悍?
感覺到陌生人的目光,我抖了抖後背,像做了啥壞事一樣,心虛的一頭鑽進了寡婦家。
屋裡,小女孩用毛線團逗着小刺蝟,兩個小東西玩得不亦說乎,天天和寡婦坐在旁邊看着,隨口聊着一些瑣事。
“什麼情況?”
我看着樂呵呵的小女孩,天天攤了攤手,“沒有任何異常,找不出她爲什麼會做噩夢,夢到大烏龜要咬她的原因。只能等她玩累了,睡着了,再看看。你呢?要辦的事,辦了沒?”
“還沒,我這就去辦。”
拿了好處,小金魚還沒放到水裡,我看了眼時間,離子時還有一個多小時,問寡婦說:“村裡人通常都在哪裡打牌?”
“嗯,你想打牌?”
“睡不着,想找個樂子。”我哪有功夫打牌,只是想着找一個人,幫我把金魚放到河裡。
寡婦帶我到村莊的小賣部,開着暖氣的房裡有兩桌牌,一桌麻將和一桌金華。
寡婦對老闆說我是她朋友,想玩玩牌,老闆靠這個賺錢,自然很樂意。
我買了兩瓶水,給了寡婦一瓶,說自己先看看,讓她先回去了。
“點兒麻痹的真背。”
寡婦走了沒多久,打麻將的一個小嫂子不爽的把錢輸給別人,罵罵咧咧的起身,對老闆說:“換個手氣去。”
一聽小嫂子的聲音,我就認出她是玉米地裡的那個女人,她不爽的走出小賣部,老闆示意我來打牌,我說:“謝謝您,我先瞅瞅,對這邊的玩法不怎麼熟。”
說着,自來熟的拿了兩包四十塊的煙,丟在兩張桌面上,讓老闆又給每人一瓶水,“我剛來東北,對這邊的玩法不怎麼在行,我在旁邊先看看,取取經,各位甭介意呀。”
“看這姐們客氣的……”
扎金花的幾個老爺們和麻將桌上的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着,我跟他們客套幾句,沒一會就在表面上混熟了,開始稱姐道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