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暗中尋找了好一會寒冷的來源,發現在梧桐樹九米內就冷,出了這個範圍就沒了任何觸感。
一頭鑽進九?虛影是爲了封印陰泉,結果卻跑到了數十年前,回到了蘇家臺,難道陰泉在這裡?
我坐在梧桐樹枝幹上,感受着淡淡的涼意,雖然有些冷,但心裡卻很激動,因爲沒有失去觸覺的人。永遠不會理解,沒有觸感是多麼可怕的事,別說是冷了,就算是疼,也能讓我特別激動了。
“誰呀?誰在樹上?”
我也沒出聲,只是一片梧桐葉落到了下面烤紅薯的“蘇菲”腳邊,她就慌張的拿着木棍,緊張的看向了茂密的枝葉。
夜風吹過,旁邊偶爾有樹葉掉落,她怎麼就發現有人了呢?這讓我很奇怪。
我抱着疑惑,本來打算嚇嚇苦命的奶奶的,想想她的處境,於是放下了惡作劇的打算,直接跳到了地面,她看到我警惕的護在紅薯前,用棍子指着我說:“是你?你別過來……過來,我可要打你了。”
我站着都沒動,她拿着木棍直哆嗦,我忍不住笑着說:“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就不過去,不然我就大聲喊,有人偷紅薯。”
她突然鬆了一大口氣,“你不是我們村的吧?看你的打扮也不像村裡人,是城裡人吧?不對,是留洋回來的吧?”
“差不多吧!”我也懶得去糾結這問題,“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發現我的呢?”
“咯,你看這些落葉,都是旁邊兩顆樹上掉下來的,中間這顆樹一年四季都不會枯萎,也不掉樹葉,上面如果沒人?怎麼會掉落葉?”
聽着她的話,我認真一觀察,中間這顆梧桐樹還真的夠詭異的,那麼大的夜風,居然沒一片葉子往下掉。
她見我看的認真,在旁邊滔滔不絕的講起了這顆梧桐樹的傳說,說啥乾隆年間,有人看到鳳凰落到過這顆樹上,而且這顆樹特別有靈性,只要女孩對着樹誠心求夫,都會遇到如意郎君。
聽着她滔滔不絕的講解,我感覺更加心酸了,她明顯看我不爽,還這麼多話。不就是想找個人說話啊?
等紅薯烤好,她捧着香噴噴的紅薯左右拍打了好一會,遞過來說:“給你。”
我又沒觸感,吃啥東西都沒感覺,於是搖了搖頭,她橫着眼睛問:“瞧不起我?”說着,她肚子咕嚕叫了幾聲,我眯着眼睛接過紅薯,她高興的笑了笑,拿着另一個紅薯吹着,快速的吃了起來,那樣子別提吃的有多香。
我看着手裡的紅薯,挺感動的,年輕的奶奶還真善良,據說那年頭的淳樸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
“怎麼不吃?”
“冷一會了再吃。”
我見她很快吃完了一個紅薯,準備把手裡的遞過去,想了想,掰掉一半遞過去說:“我吃過晚飯,其實不餓。”
她沉默的接過紅薯,慢慢吃完,拍着屁股往村裡走去,“我回去了。”
我就好奇了,她難道不奇怪我怎麼從天上掉下來的嗎?我追上去一問,她以高深莫測的口氣說:“不該問的不問,是活命之道。我看你也不像壞人,還是連夜離開的好。”
“爲什麼?”我更加好奇了,她禁不住直接說:“你怎麼當奸細的?”說完,她驚駭的捂住了嘴巴,快速的往前跑,膽怯的說:“我沒見過你。”
我去,這下姑娘算是明白了。
53年,我這身打扮,又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她不定就把我當空降的什麼了。
我看了眼“蘇菲”離開的方向,又望了一眼三株大梧桐樹,把懷疑陰泉在這的問題記在心裡,連夜趕到了縣裡。
縣城雖然挺舊,還是一兩家洋裝店的,趁黑翻牆進店,偷了身女式背揹帶小西服和皮涼鞋換上。又找了一頂鴨舌帽戴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縣裡偷了衣服,再趕回鎮上,天已經矇矇亮了,然而街道上卻圍滿了民兵,外圍的人舉着火把,中間的人拿着火銃,正押解着絕美的蘇三和杜七夕。
我站在屋頂看着他兩,樂得差點就沒從房頂上掉下去。
這兩貨一定是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盪,被人發現了。然後當奸細給抓了。
以他們的本事,想跑肯定不難,但想不傷人就難了,萬一抓他們的人裡有誰家的祖宗,他們把自家祖宗弄死了,那他們也會跟着玩完!
“媳婦,我找了你一夜,你跑哪裡去了?”
我正琢磨着怎麼救出他們兩,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回頭。楚九歌穿着露兩條胳膊的大褂和寬大的褲子,以及一雙布鞋,髮型也弄成了這年頭常見的鍋蓋,我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趕緊捂着我的嘴巴,氣踹噓噓的在我耳邊說:“要死了。鎮上抓了兩奸細,全鎮民兵戒嚴,你想被抓啊?”
這時候正有幾個人從下面走過,其中一個往屋頂看了一眼,還好楚九歌從後面抱着我躲的快沒被發現。我打開他的手,好奇的問:“你怎麼在這?他們兩怎麼回事?”
“我出現的地點是縣城墳頭,也就是我以後墓地埋的地方。杜七夕也出現在縣裡,他一出現就被人追,我看到別人找人。我才發現是他,於是跟他一起找了過來。”楚九歌摸着?子繼續說:“這不,我們到鎮上找到了蘇三,一起去蘇家臺找你,找了好久也沒找到。最後沒辦法去你家問你奶奶,才得知你離開了。結果你花癡奶奶,威脅杜七夕當他男人,不然就喊人了。”
這奶奶太極品了吧?我尷尬的反問:“她不會真喊人了吧?”
“喊了,她喊了抓姦細。抓流氓,然後杜七夕和蘇三就被抓了。我跑的比較快,這不,我在暗中注意着他們兩的情況,突然聞到了你的騷味。於是找了過來。”
“什麼?你說什麼?”我擰着他的耳朵,他忍着疼說:“老婆,我錯了,是香味,香味。”
這會別人把杜七夕兩人看的緊。我們也沒辦法救人,而他們兩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要有機會一定能逃出來,於是我和楚九歌趕向了那三顆梧桐樹,卻正好碰到了一件驚奇的事。
太陽第一道曙光灑在梧桐樹上的時候,一個穿着火紅大袍子的壯婦,哼哼唧唧的從樹裡走出來,我看到她,揉了揉眼睛,她也發現了我們。較有興趣的打量我一眼說:“小殭屍,看什麼呢?沒見過這麼美麗的鳳凰嗎?看你那小腰,不定抖兩下就折斷了,是不是羨慕姐姐粗壯的腰肢呀?”
“姑娘貌似肥又壯,不曾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希望逢着一個紫竹一樣地帶着滄桑的小情郎。”我情不自禁的嘀咕出來,她比着下巴說:“好詩,好詩,我沒收了。你叫什麼?”
“蠍子。”奶奶剛把我當成了奸細。我就隨口吐了一個電視裡常見的代號,她說:“蠍子是吧?我記住你了,我還有事,再見。”
蠍子?利馬呀,那會她教我三眼神通後,說幾百年後,死蠍子會找我幫忙的!
三眼神通該不是,我讓她幾十年後教給我,而我又隨口忽悠她說,可能幾百年後,我會需要會三眼神通的人幫忙演算天機,於是壯婦教我三眼神通後告訴我,幾百年後,會有個蠍子找我幫忙。
如果真是這樣,她幾十年後教了我,我跑到幾十年前,讓她交給以後的我,那三眼神通這個神通,是哪裡冒出來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