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雞毛,我微微哆嗦的摟着楚九歌的胳膊,跟着帶路的人走到拍戲的地方。
一大羣人正忙着拍攝,空下的演員在各自休息的地方聊天,看他們的面色與行爲,再正常不過了。
“表小姐。這邊。”
帶路的人把我們領到二舅媽坐的遮陽棚邊,他給二舅媽打了聲招呼,又給我們打了聲招呼,就去忙了。
我瞟了一眼他脖子上的雞毛,目光沒多做掩飾,對正常人來說,大多會條件反射的摸脖子,或者是做出某種對應的反應,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的走遠了。
感覺很古怪。
“小菲,過來坐。”
二舅媽帶着和善的笑容迎上來,我壓下心底古怪,還算客氣的迎合了一聲,開門見山的說:“我就過來隨便看看。”然而楚九歌卻熱情的伸出手,“您好。”
他們手輕碰了一下分開,二舅媽立刻變得熱情了起來。帶着我們參觀着劇組,講解着她瞭解的東西。
楚九歌含笑的與她交流着,表面上聊的挺和諧,我疑惑他這是爲什麼,不過也沒當二舅媽詢問,跟在旁邊觀察着每一個人的細節。
走了一大圈,拍戲的那邊,輪到陳笑也就是二舅媽傻傻的閨女上鏡了。
二舅媽邀請我們一起去看,楚九歌委婉的拒絕。她興奮的走了過去。
陳笑演的是個萌萌的女孩,是個被靈物嚇傻的萌妹子,在聚光燈下,她臉上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恐懼到了極點,蹲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只會喊媽媽。
二舅媽蹲在鏡頭外,心疼的鼓勵着表妹,但沒有過去扶。
我看着驚恐的表妹,“剛纔你故意與舅媽緩解關係,是爲了什麼?”
“借你的背靠一下。”楚九歌站在一塊墓碑前,給墓碑打了聲招呼,手按在墓碑頂上:“怎麼說她都是你二舅媽,你看她不爽,我幫你緩和一下關係唄。不說這個,剛接觸你舅媽的手指,溫度有些偏高,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她和周圍的人。感覺……感覺……”
他眉頭越皺越緊,我知道他可能有了什麼發現,緊張的捏着手指,過了一會,他驚駭的一拍腦門說:“蠱蟲,是鬼草。劇組裡的人全被下了蠱,包括你二舅媽在內。”
“嗯?蠱蟲?”
蠱蟲在民間可是聲名遠播,是詭異和恐怖的代名詞,我與一般人相同只有耳聞,對蠱蟲並沒多少了解。
撕着冷氣想到了媽媽,想到了活屍,媽媽說活屍與蠱蟲有關。
“我對蠱蟲也不太瞭解,只不過聽人講過關於蠱蟲的事兒,看這些人的情況有點像中了屍蠱。中屍蠱的人,體溫會逐漸升高,感覺越來越熱。直到把人燒得迷迷糊糊,像在蒸籠裡一樣痛苦,只有喝血才能緩解。”
“這……”
正聊着,那邊陳笑拍完一個鏡頭,二舅媽哄着她走了過來。
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目光呆滯,眼神閃躲的拿着兩杯礦泉水遞過來,“姐……姐……喝,哥喝……”
“謝謝笑笑。”
我接過水瓶拿在手上,不管她爸媽怎麼樣,事情都與她無關,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舉着礦泉水瓶,期待的看着楚九歌,“哥喝水。”
“對不起,我想事出神了,笑笑真漂亮。”
楚九歌拿着水瓶,擰開蓋子,仰頭咕嚕就喝了兩口。
他喝的太快,我根本來不急阻止,喝完,沒過幾分鐘,他額頭虛汗直冒,“阿姨,笑笑,我們先走了。”拉着我快速朝遠處的車子跑去。
二舅媽着急的問着怎麼回事?楚九歌說:“老毛病,回車裡休息一下就好,您不用擔心。”
跑出劇組拍攝的範圍,楚九歌看了一眼旁邊的枯草堆,一頭鑽進去趟在枯草上,痛苦的來回打滾。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去剛觸碰到他,就被他推到了一邊。
隔着衣服短暫的接觸,也感覺到了他灼熱的體溫。
“屍蠱?”
望向劇組的方向,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但楚九歌這種狀態,我沒有心思想這個。
見他額頭滴着豆大的汗珠,臉龐扭曲的不成人樣,我的心像針扎一樣疼。
正打算用畫魅迷惑他,減輕他的痛苦,正要動手,楚九歌在草叢裡像魚一樣砸着身子,吃力的擠出一絲聲音:“別管我,等會,就會好。”土雙莊號。
滾了一會,他慢慢緩和下來掙扎,等他躺在地面直喘粗氣的時候,身上的外套都沾上了汗水,蒼白的臉上就像剛洗過臉沒擦一樣,全是冷汗。
短短的一分多種,看着他痛苦的翻滾,我的心像凌遲一樣的痛。
“沒事,帶我去酒店。”
楚九歌吃力的擡起手臂,我用脖子挽着他的胳膊,努力撐起他十米八幾的塊頭,一步一步的走向不遠處的路虎。
來時幾分鐘的路,硬走了十幾分鍾,這才把他扶進車裡。
回客棧的路上,楚九歌虛弱的躺在椅子上直喘氣,“不要怪你二舅媽,或許她也不知道礦泉水裡被下了蠱。”
“放屁。”
姑娘破口大罵,兇狠的望着路視鏡,“你說她已經中了蠱,她會不知道礦泉水不能喝?”
我想九歌跟我一樣有着防備,如果不是二舅媽叫傻陳笑給我們水,九歌心疼傻表妹,也不會當場喝下去!
“大舅媽,大舅媽是活屍,活屍與蠱蟲有關,我想她能解蠱。”
車開到客棧附近,我掉頭準備去找大舅媽,楚九歌緩和了一些,“別去,我想劇組的人應該是中了你大舅媽的算計,你大舅媽想拿蠱蟲控制劇組的人來破壞墓穴的風水……”
“如果我們去求她,她一定會藉機威脅你的。”
楚九歌顫抖的捏着我的肩膀,肩膀被他捏的生疼,他繼續結巴的說:“你大舅媽的目的是斷冥龍脈,讓你大表姐離開水晶宮的束縛,讓你大表姐借你的身體還陽。”
“我管不了那麼多。”
我發瘋的踩下油門,楚九歌踩了剎車,車子在路上划着弧線往路邊衝去,我剛鬆了油門,他貼着方向盤旁邊,滿手是汗的手捧住我的臉,盯着我的眼睛說:“我抗的住,聽我的。”
車橫着撞出去,他突然一口親下來,封住我的嘴巴,弄得姑娘推這個病人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惱火的只想滅了二舅媽,同時餘光驚恐的看着車身橫撞向了一顆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