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謀刺

姜子鉞很快就帶着艦隊返回“伊謝爾倫”行星,這時無人通報艦也送達了助手迪戈·加託和奧托·貝特曼發來的報告,主要是彙報陪都“阿非利加”行星的籌備工作,並提請他回“新拜占庭”行星時前去視察。

雖說到了“伊謝爾倫”行星,可是姜子鉞並沒有抵達地面。艦隊集結在“伊謝爾倫”行星的雙星,恆星“惠齊洛波契特利”與紅矮星“帝釋天”日鞘的交互區域,姜子鉞直接讓各旗艦靠近舉行通信會議。

“我決定更改行程,先行到‘阿非利加’行星進行視察。”姜子鉞向手下宣佈他的計劃,“各位將軍指揮你們的艦隊,全部留在這裡,由伊琳娜將軍統一指揮。”

“閣下,您不帶護衛艦隊嗎?”李敬先中將關切地問。

姜子鉞搖搖頭,“當下的形勢已經很明朗,敵我雙方都很難再發動大規模進攻。即使英仙聯邦與我們的‘停火備忘錄’是個陰謀,但也只能是個緩兵之計。他們根本無力再對我們腹地發動大規模的迂迴攻擊,所以‘新拜占庭’和‘阿非利加’方面短時間內無需投入兵力防衛。”

“可是閣下,我們全部集中在‘伊謝爾倫’行星這裡,是不是太過於集中了?”赫爾薇爾·伊琳娜上將說。

“就是需要你們都集中在這裡,做給英仙聯邦看。”

“閣下,可否明示?”費爾南德斯·德·祖巴蘭中將問道。

“‘伊謝爾倫’行星的位置有個好處,對於元老院與羅馬人民全境來說,進可攻,退可守。也有個壞處,英仙聯邦國防軍可以很容易監視這裡的軍事行動。我們把主力都集中在這裡,等於是擺明陣勢,讓他們輕易看到,顯示我們的軍事部署透明,對和平表現誠意。但我們主力都在這裡,隨時可以越過邊境空間進攻他們的,也顯示我們對戰爭都做好了準備。”

“閣下,卑職還是建議至少派出一支一定規模的艦隊爲您護航。”布萊克·卡里奧斯上將忠心地發出提議。

“不用,我對我的判斷有絕對的信心。”姜子鉞口氣堅決。

獨裁官的堅持,自然讓手下不好再說什麼,畢竟當下的形勢就如姜子鉞說的,大戰已經很難打起來。會議結束後,根據他的指示,衆將展開了休整和重新部署艦隊的工作。

可是,當姜子鉞搭乘的巡洋艦“珀耳修斯”194號準備啓航時,一艘擔負後勤補給工作的空天飛機“猴麪包樹”996號卻請求對接。原來上面載着布萊克·卡里奧斯將軍,他請求面見姜子鉞。

在“珀耳修斯”194號上姜子鉞的小房間裡,卡里奧斯將軍憂心忡忡地向姜子鉞報告了他剛收到的消息。

“迪戈·加託發來報告,說他的人偵查到一條線索,有人陰謀叛變,正在策劃對您的刺殺。”

“他爲什麼不直接向我發報告?”

“閣下,他擔心被伊琳娜和李敬先知道。因爲他現在懷疑主謀就是伊琳娜和李敬先背後的元老,特別是羅基和李仲坤。”

“這也是你改換‘猴麪包樹’996號的原因?怕他們知道你來見我?”姜子鉞鎮定地發問。

“是的,不過這主意是費爾南德斯出的。”卡里奧斯微笑着說。

姜子鉞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道:“執政官汪澤仁閣下被刺殺,到目前爲止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現在又傳出要刺殺我這個獨裁官?這元老院都成了什麼?”

面對他的問題,卡里奧斯自是無法回答,只能默默以對。

“迪戈·加託除了通報這個線索,還有沒有別的消息?”

“沒有了。但卑職謁見,是提請閣下,還是多帶一支艦隊護航吧,以策安全。畢竟邊境艦隊的人都還是比較可靠的。”

“你和迪戈·加託都認爲,要刺殺我的是像羅基和李仲坤這些元老嗎?”

“卑職以爲迪戈的情報還是很可靠的。他當年受汪澤仁閣下賞識,與奧托·貝特曼秘密組建了針對國內的情報系統,成果豐碩。”卡里奧斯對迪戈·加託滿懷信心。

“可是汪澤仁閣下還是被刺殺了。”姜子鉞不滿地叫道,“這個情報系統根本沒有發揮作用,連一點預警都沒有。”

“所以這一次他和奧托都非常重視。”卡里奧斯爲難地給同僚說好話。

“你不用替他和奧托辯護了。”姜子鉞擺擺手,頗爲無奈,“不管怎麼說,對於我個人,除了汪澤仁閣下有知遇之恩,你們四人,也都是我姜子鉞的大貴人。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獨裁官姜子鉞。”

“閣下過獎了。”卡里奧斯謙恭地說。

姜子鉞又思量了一下,說:“既然這樣,我就聽你們的,帶一支艦隊護航。不過,就不帶邊境艦隊,讓李敬先從毛艦隊裡抽出一部分艦隻,作爲護航艦隊。”

“什麼?讓李敬先爲您護航?”卡里奧斯大吃一驚。

“既然情報的線索指向羅基和李仲坤這些元老,那麼李敬先作爲他們這羣人的太子,想必也很可能知道了刺殺我的計劃。就讓李敬先爲我護航。”姜子鉞倒是十分淡定和輕鬆。

“這樣實在太危險了,等於自投羅網啊。”

“是很危險,不過對於李敬先來說,一樣危險。”姜子鉞泛出自滿的微笑,“他已經把握住了我給的洗刷被俘恥辱的機會,現在,我再給他一個賭上政治生命的機會。我若在他手上被殺,他也就跟元老院永遠告別了,人民也會把焦點匯聚在他和他背後的元老身上。”

“可是他李敬先和他的人完全可以製造事故來掩蓋真相。”

“可我不是還有你們嗎?我若是倒下了,你,德·祖巴蘭將軍,迪戈·加託,還有奧托·貝特曼,你覺得可以安全無虞,或者說坐以待斃?”

布萊克·卡里奧斯沒有馬上回答姜子鉞的反問,思考了一下才說:“請恕卑職直言,只要閣下還安全,我們四個絕對是閣下的得力助手。可如果遇到不測,我們四個自然也會受到他們的圍攻,難以成什麼事。所以他們纔會把焦點直接對準您。這一點,還希望閣下明斷。”

“卡里奧斯將軍,你說的這些我都很清楚。讓李敬先護航,也只能是從‘伊謝爾倫’到‘阿非利加’行星這一段路程。而到了‘阿非利加’,那裡是我們的人控制的,形勢自然會變得有利。待我見到迪戈·加託和奧托·貝特曼後,再與他們商量對策。”

“閣下這麼說,卑職也只能服從了。”

“卡里奧斯將軍,我知道你忠心耿耿,顧慮萬全。但是讓李敬先護航,既讓李敬先承擔了失職的風險,也能將他調開。你與德·祖巴蘭將軍留在這裡監視伊琳娜將軍一個人,就方便和容易多了。”

“閣下您這樣也是與我們分擔了職責和風險。”卡里奧斯頗激動。

“這是義不容辭的。等一下你走後,我就會發布公開指令,讓李敬先挑選精銳護送,這樣整個艦隊都知道。你呢,還有德·祖巴蘭將軍,將李敬先爲我護航的消息放出去,不但要讓全軍上下知道,還要讓‘伊謝爾倫’行星的大小媒體知道,並散佈出去。還有……”

姜子鉞說到這裡卻突然停下,猶豫了一下,才接着說:

“我與李敬先在‘阿非利加’行星戰役時有過不和,一些中央艦隊和邊境艦隊的官兵也是知道的。並且,當時他增援不是很及時。我的妻子蘿塔,大家都知道,就在那時爲了抵抗敵軍陣亡了。你完全可以將這三件事聯繫起來,讓新聞媒體去放大我與他的過節。然後,我們絕對可以相信人民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路回去,我就算真的是因爲事故掛掉,恐怕他李敬先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了姜子鉞的吩咐,卡里奧斯明白地點點頭,“閣下,卑職明白了,堅決擁護和執行您的指示。”

很快,就按照姜子鉞與卡里奧斯商定的決策進行部署。

獨裁官臨近出發前又推翻之前的決定,下達指示挑選精銳戰艦與星際陸戰隊護航,着實讓李敬先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艦隊長途奔襲英仙聯邦境內,又不顧疲勞前往“埃癸斯”行星和談,大多都已到了人員與機械極限。

不過他還是非常快速而高效地調集了能用的戰列艦和巡洋洋艦,連同他的旗艦“林-彪”號超級戰列艦,組成護航艦隊,護衛姜子鉞和坐艦“珀耳修斯”194號巡洋艦,前往行星“阿非利加”。

李敬先並不知道有刺殺獨裁官姜子鉞的計劃。

不說對於普通人,就是對於元老和其他帝國高層人員來說,刺殺現任的獨裁官都是極其嚴重的恐怖活動和叛國行爲,更是極高難度的操作。

所以,就連身爲獨裁官的姜子鉞自己,對於布萊克·卡里奧斯轉達的報告,也是充滿了懷疑。雖然不久之前已經出現了執政官汪澤仁公然被刺殺的驚天大案。

赫爾薇爾·伊琳娜上將也不知道。

因此儘管有些奇怪,但是李敬先與伊琳娜也只是作了簡短了通信,行使了必要的程序,未有更多的交流,便帶着艦隊跟着姜子鉞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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