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你們,我是我,我們三班的事別跟着摻和!”王勇瞪了方誌強他倆一眼說道,心裡卻很受用,不枉跟他們一起遭了幾天罪。
“排副,你這話說得不對,我們三個血裡來,火裡去,哪分過彼此!”程祥坤很義氣地說道。
肖建強看到王勇在一排威信很高,怕將來指揮不動他,現在三班搞訓練很苦,他聽到了新戰士發了兩句牢騷,認爲這是打擊王勇提高自己的機會,沒想到踢到鐵板上了,順手連另外兩個班長都打擊了,這會兒後悔都來不及,哪還敢再接茬。
“排副,我們班的同志都說三班訓練搞的好,都想跟你們學習學習,你看行不行!”方誌強看都不看肖建強跟王勇說道,程祥坤也點點頭表示他們班也是這個意思。
“排長,你看大家訓練的積極性都很高,是不是全排也搞一下?”王勇不想毀掉一排得來不易的局面,一班二班也要參加,那就是整個排的事了,他正好給肖建強個臺階。
肖建強這回‘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得自己威嚴掃地,現在見王勇遞過來個‘板凳’,尷尬地笑笑說:“副排長,大家既然都有這個要求,你就安排一下,讓全排同志都參加訓練吧!”
“這樣做就對了,我們是來打仗的,累點總比死在敵人槍口下好,只有通過訓練,才能提高戰鬥力,才能在戰場上活下去!”巡視的賀斌也趕上了熱鬧,忍不住說道。
“連長!”戰士們趕緊起立報告,“戰場上不要玩虛的,三班長練的這些東西我看就很好,戰場上缺什麼咱們就補什麼,什麼有用咱們就練什麼。不要老玩什麼花花腸子,有本事上戰場上跟敵人使去!”賀斌不點名地說了兩句,看到三班戰士挖的雪洞,來了興趣,低頭鑽了進去。
“誒,三班長,你們班這個修得好,就地取材簡便實用,這個比搭窩棚好!”賀斌爬出來讚道,“這是誰想出來的,不會是你吧?”
“呵呵,連長你說對了,還真是班長想出來的,這個洞比窩棚暖和,還避風!”邱志敏笑着說道。
“你這個腦袋怎麼長的,能想出這麼個法!”賀斌看着王勇一臉壞笑地說。
“連長,咱們感到冷,是因爲外邊有風,身體裡的熱量流失的快,窩棚四處漏風,雖然能擋住雨雪,但是不保溫。這雪洞正好克服了這個,雖然洞裡溫度也是零度,但是遮風,人體的熱量散失的慢,所以就感到暖和了。其實這個辦法我是從書上看的,生活在寒帶的愛斯基摩人就是常年生活在雪屋裡的!”王勇說道。
“到底是個文化人,知道的東西就是多,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書沒白念!”賀斌笑着說道,“通訊員,你通知各班班長馬上到三班來,學習下怎麼修這個雪洞!”賀斌立刻打算在全連推廣。
······
先遣團晝伏夜行,冒着風雪經過幾天的艱苦行軍終於趕到臨津江北岸的九化裡以南的青連裡、下高密地區,立即開展了6個連的兵力,進行戰鬥偵察。臨津江是漢江的一條較大的支流,距漢城75公里,算是朝鮮一條主要的河流,水面有150米寬,水深1-1.5米,對岸都是綿延不斷的懸崖峭壁,高5-10米,難以攀登,北岸各個渡口,制高點,僞軍佈置了大量兵力,設置了警戒哨,有敵人搜索隊沿江巡邏。
早晨,太陽已經升起,照在空曠的江面,昨夜的一場大雪覆蓋了大地,江邊的幾座被炸燬的房屋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一隊僞軍士兵踏着沒膝的積雪開始巡邏,陽光照射在雪地上有些刺眼,士兵們眯起雙眼觀察着這條每天走過的路,白皚皚的雪地上只有一些小動物留下的腳印,除了他們的腳印看不到任何人留下的蹤跡。領隊的僞軍軍官鬆了口氣,每天的巡邏讓他記住了這裡的一草一木,每一個土包,每一棟房屋,現在都沒有絲毫的改變,看來今天是個平靜的日子,不會和中國軍隊碰面了。
僞軍們提心吊膽好幾天了,友軍的飛機偵察通報說發現有零星中國軍隊在臨津江北岸出沒,讓他們加強戒備,小心敵人的襲擊。晚上他們幾乎不敢睡覺,守着火堆橫戈待旦窩在戰壕裡等待中國兵的出現。
‘唿···’突然一架美軍偵察機從他們頭頂低空掠過,捲起地上的雪花撲了他們一臉,打到臉上生疼,僞軍士兵們咒罵着扭過身去,隊伍出現了混亂,領隊的軍官擦掉臉上的雪水,擡頭看看呼嘯而過的飛機擦着前邊的樹梢飛過,眼看就要撞到前邊的山頭,飛機又猛的拉起,靈巧的在空中轉了個彎,再次向他們俯衝過來。
巡邏的僞軍立刻散開臥倒,領隊的軍官沒有慌亂,捂着帽子站在雪地中衝偵察機豎起了中指,他清楚的看到了友軍飛行員那張年輕頑皮的笑臉。飛機再次拉起,搖搖翅膀告訴他們這附近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士兵們不友好地罵罵咧咧站起身,拍掉身上粘滿的雪花,在軍官的吆喝下重新站成一路縱隊,準備繼續下邊的行程。
突然,在他們身邊二十多米的雪地中站起一個一身白衣的人,二話不說,端起槍‘噠噠噠’地衝着僞軍巡邏隊一陣掃射。密集的彈雨掃過,剛剛列隊完畢的士兵有的甚至來不及摘下身上的槍就被打倒在地,緊接着雪地中又有幾支槍噴吐着火舌,將幾個逃向江邊的士兵撂倒,轉眼間一隊士兵就剩下領導的僞軍軍官呆呆的站在血泊中,手還放在剛打開蓋的槍套上。
“繳槍不殺!”“我們優待俘虜!”幾聲蹩腳的朝鮮語喊過,一個志願軍軍官上前打倒僞軍軍官還握着未掏出手槍的手,拽出他的手槍,隨手別在腰裡,示意他舉起雙手。
“收繳武器,馬上撤離!”聽到命令,雪地中四個志願軍士兵站起身,上前對還在慘叫的僞軍士兵補槍,摘下他們身上的武器。
“劉立飛,你還磨蹭什麼?”
站在一個身中五六槍垂死的僞軍身邊的劉立飛看着血不斷的從敵人身上涌出,流到雪地上,溫熱的鮮血將雪融化,匯聚在一起成了一個小坑,很快又凍結在一起。僞軍大聲呻吟着,血沫隨着他的呼吸從口鼻裡涌出,瞪大的雙眼死死的盯着他,裡邊既有仇恨還帶着乞求。
‘砰’聽到班長喊聲的劉立飛下意識對着敵人的腦袋地扣動了扳機,一聲悶響,呻吟聲消失了,近距離的射擊,讓子彈掀開了敵人的天靈蓋,炸掉了他的半邊臉,腦漿混合着血濺了劉立飛一臉,一隻耷拉在臉頰的眼珠還在盯着他。
“啊···”劉立飛嚇得把槍扔到了地上,‘哇’的一聲吐了起來,可一夜的潛伏早把他胃裡的最後一粒糧食消耗掉了,吐出的只是一攤黃綠相間的胃液。
“撿起你的槍!”劉立飛正吐得昏天黑地,一個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班長···”劉立飛哆嗦着拿起自己的槍,渾身顫抖地站起身,一臉的驚恐。
“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書中那麼浪漫,快點收繳他的武器彈藥撤退!”王勇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班長!”劉立飛低着頭回答道,蹲下身撿起敵人的步槍,看到上面沾滿了血,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
十來分鐘後,敵人的偵察機再次呼嘯着飛過,飛行員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剛纔與自己相遇的巡邏隊已經變成了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一片鮮紅的雪地在曠野中分外醒目。飛機兜了個圈,幾乎擦着地面飛過,地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鷂鷹2號,我是鷂鷹2號,渡口2公路處,巡邏隊遭到伏擊,全部陣亡!”電臺裡傳來飛行員無奈的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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