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王智結束了休養重新返回部隊,部隊接到了命令準備重新上前線輪換前線已經戰鬥了半年的三番的入朝部隊。衛生隊也開始進行戰前準備,補充醫療用品,轉送在這休養的傷員,與接防的部隊交接。
“媽的,以爲休整完我們就能回國了呢,沒想到還得上去!”勤雜班的一個老兵氣惱的踢翻地上的個行李箱罵道。
“白永成,你幹啥,有氣撞牆去,你踢它幹嘛?”財迷直起腰氣惱地喊道。
“從入朝就挨飛機炸,大炮轟,每天吃高粱米,連個葷腥都看不到,老子受夠啦!”白永成是三次戰役後從國內補充過來的‘解放兵’,打了兩仗就開始裝慫,被送到了後勤上。
“我到想上前邊看看去,見識下美國大鼻子的厲害!”財迷說道。
“你想去?誰他媽的敢讓你去,還怕你跑到美國人那邊去吃麪包呢!”白永成鄙夷地看看財迷,從兜裡摸出顆煙在手上頓了兩下點着火說道。
“老子還有膽上去呢,**的早被嚇尿啦!”財迷譏笑着說。
“有勁兒沒處使啦,瞎吵吵!”老鄭走進來唬着臉吼道,“老白你到外邊抱劈柴去,財迷你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嘍!”
“膽小鬼,沒膽當什麼兵啊!”財迷嘟囔着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雜物重新裝箱打包。
王勇默默的在一邊幹活,好像沒有聽到他們的爭吵,他遞上去要求回到一線部隊的報告再次被打回來,依然是相同的理由---歷史不清。眼看着部隊就要走向前線,自己卻在這整天的跟扁擔斧子盆盆罐罐打交道,讓他十分上火,嘴角起了一串的燎泡。
“連長,你說這叫什麼事!”賴子一進屋就氣憤的嚷嚷道,滿臉的不憤。
“賴子,咋啦,挨欺負了?”財迷來了精神,好奇地湊過來問道。
“去,沒你的事!”賴子把財迷撥拉到一邊。
“怎麼啦,把你氣成這樣!”王勇笑笑擦了下臉上的汗問。
“你說我剛纔看到誰了?新22師的政工部長盧宏志,他比你官大吧,更應該車應該是改造的對象,可現在···”
“現在他在哪?在哪?”王勇突然變了臉色,猛的揪住賴子的脖領子大聲吼道,兩眼射出瘮人的兇光。
“連長,你咋啦?”賴子被嚇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盧宏志,盧宏志你在哪遇見的他?”王勇的臉幾乎貼到了賴子的臉上。
“在···在車站的倉庫,我領物資時看到的!”賴子仰着身子指着外邊說道。
“馬上帶我去找他!”王勇鬆開賴子就往屋外跑,“連長,你等等我···”賴子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出什麼事啦?”看到兩個人衝了出去,指導員急忙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去找什麼人。”財迷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回答道。
“亂彈琴,招呼也不打就走,還有那麼多事呢!”指導員氣惱地躲着喊道,“別看了,感覺幹活,回來再收拾他們!”看熱鬧的人們又趕緊忙碌起來。
······
兩個人幾乎一氣跑到了幾公里外的車站倉庫,頭上冒着騰騰的熱氣,王勇喘着粗氣,解開上衣的鈕釦,放眼看去四處是堆積如山的物資,忙碌的人羣,來來往往的車輛,哪裡有盧宏志的身影。
“賴子,你是不是在這看見的?”王勇問弓着腰捂着肚子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賴子。
“是···是,就在這附近,我親眼看到他下了吉普車,我還納悶他怎麼會在這裡!”賴子擦擦頭上流下的汗水回答道。
“起來,趕緊找!”王勇一把拽起賴子,開始在這周圍打聽,他現在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得到了點信息,如果找不到,人海茫茫再有這樣的機會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啦。
兩人邊走便問,一遍又一遍的向人描述着盧宏志的相貌,可是這裡整天人來人往,來來去去的人多了,誰會留意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呢。
天眼看就要黑透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人,“連長,他會不會已經走了?”賴子袖着手吸了口鼻涕蹲在路邊看着人羣問道,整個車站兩個人幾乎都走遍了,他已經沒了信心。
“不會,他坐車來的,天不黑不會走!”王勇滿臉憂色地說道,他下定了決心,今天一定要找到他,否則自己就可能一輩子也說不清了。
“連長,咱們傻了,他有車,能坐吉普車的能有幾個人,咱們先找車啊,找着車不就找到人了嗎?”賴子猛地拍了下大腿,興奮地說。
“對啊,還是你小子聰明,快起來,咱們找車!”王勇高興地說道。
“連長,你是關心則亂,他到底怎麼你了,你這麼着急找他?”賴子讓王勇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意識到盧宏志對王勇一定很重要,小心地問道。
“當年我就是因爲把他偷偷的放跑纔開小差離開部隊的,現在也主要因爲這件事弄得我說不清道不明,被送到衛生隊當‘苦力’的,只有找到他給我做證明,我才能洗乾淨!”王勇回答道。
“哦,那你還是這傢伙的恩人呢,卻害得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找到他得好好說說!”賴子一聽事關王勇的前途,像打了針雞血似的一下子來了勁。
找對了路,事情馬上就變的簡單了,他們通過檢查站的哨兵很快打聽到了吉普車的下落,在一個隧洞中找到了那輛吉普車,上去一問,司機根本不知道盧宏志的名字,說了下模樣,司機警惕的看看他們兩個,扔下一句,‘首長幹啥去了我也不知道’就不再理他們。
“連長,怎麼辦?”賴子問道。
“等,咱們就在這等,我就不信他不回來!”王勇咬着牙說道。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人還沒有回來,呼呼的北風捲着雪花刮進了隧洞,兩個人誰也沒有穿大衣,晚飯也沒有吃,連口熱水都沒有,凍得上牙打下牙,只有不停的跺着腳取暖纔不至於被凍僵,兩個人堅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吉普車。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三個人走了過來,衣領高高的豎起,洞裡又黑,看不清模樣。看見有人過來,王勇想湊上去看,可是立刻被緊跟在後邊的警衛員推到了一邊。
“盧老師···”王勇試着喊了一聲,沒有人停下,繼續向前走去。
“盧宏志、盧宏志!”王勇豁出去了,機會放過就沒有了,他大喊了兩聲。
“瞎嚷嚷什麼,早告訴你們這裡沒有叫盧宏志的人!”司機跑過來不滿地說道。
“等一下,你認識盧宏志!”一個高個子幹部拉開司機上前問道。
“認識,我是他的學生!”王勇邊回答,邊仔細打量着來人,可是太黑了,只能朦朧的看到人臉,看不清五官。
“哦,你叫什麼名字?”那人驚訝地哦了一聲,又問道。
“我們連長叫王勇,我們在緬甸時還是他的部下!”賴子搶先回答道。
“王勇?!你是王勇!”那人搶過警衛員的手電筒照向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