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爲逝去的銀盟當選主席哀悼的晚會。”喬尼開始猶豫着要不要去,在神神秘秘的斯坦尼斯傭兵組織會面和天使城主席就職典禮災難後,不知怎麼,喬尼突然感到這個曾經令他覺得安全的世界突然間變得危機重重。羅伯特一聲不響的離開奇連後,家裡只剩下喬安娜一個,他有些不願出門。
“不不,是爲了所有的死難者,尤其是那些只是前往參加典禮的普通民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纔是真正的無辜者。”奚可文擺起雙手。
“那你是說那些身處主席臺中的政客們都是死有餘辜咯?”喬尼聽出他話中的意味,心中奇怪,不由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有點這個意思,但卻並不是全部。”這次奚可文倒直接點頭應是。
“也許大部分看臺上的達官顯貴們都算是無辜,他們與前排區域那些可憐人一樣,是這場政治復仇中的附帶波及者。”辮髮青年用手指點着自己屏幕,全息畫面微微抖動起來。
“復仇?”喬尼有些吃驚道。“誰的復仇?”
“拉哈曼.法赫勒。”奚可文神神秘秘的道。“還有他的那個私生子比爾.坎伯。”
“比爾.坎伯是法赫勒的私生子?”喬尼更加驚訝了,安委會代理主席比爾.坎伯已被銀盟官方確認爲是這次事件的唯一實施者,多個高空鏡頭和衛星高幀影像顯示出,他在事件發生的前一瞬間強行挾持了索菲亞.海因裡希,而那枚葬送了兩萬人生命的核融炸彈也正是從他的位置開始引爆。
“如假包換。”奚可文扳着面孔,開始鄭重其事的道。“知道瑣羅亞斯德大逃亡麼?恆星阿赫裡曼突然的氦閃爆發使得20萬凱茲米亞人慘死,而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索菲亞.海因裡希!”
“真的?”瞧着奚可文煞有介事的描述,這個一直以來被民間陰謀論者反覆提及的論調在他那裡倒像是變成了事實。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喬尼問道。
“史蒂夫.坤肯。”辮髮青年攤開手說道。
“黑曲直白?”喬尼點了點頭,頓時覺得他的這番話與那些陰謀論調一樣,可信程度有待商酌。
“當然還有我的一些渠道。”瞧着喬尼不信的神色,奚可文在這之後做出補充。
“你的渠道?”喬尼不禁睜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中的同齡者。你還是個孩子,又哪兒來的什麼渠道?
“怎麼?喬尼,你不相信麼?”奚可文有些不滿意的撅着嘴。“千萬別忘了我一直爲之努力的從業方向並低估了我的決心!”辮髮青年大聲道。“我可是運動期刊主持、攝影與記錄片協會主席、溫知城常勝籃球隊霍比特人隊隨隊記者、學園媒體撰稿人、三級教務助理、還有尚在襁褓中的‘銀河最強報道’報紙的創辦者啊!”
“是的,我都記得。”喬尼衝他友善卻敷衍的笑,這不禁令奚可文的自信心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爲什麼這些銜頭從來都不管用呢?”他不禁抱怨,像一隻泄氣的皮球那樣垂頭喪氣。
“好吧,忘記什麼渠道,我老實向你說吧。”奚可文只好道。“注意到我的膚色了沒?”他指指自己的臉。
“嗯,它們看上很健康。”喬尼微笑道。
“不用刻意迴避這個話題,喬尼。”奚可文盯着他坦言道。“你瞧,我是一個孤兒,又被同性雙親撫養長大,這在別人眼中是一件趣聞,對我而言卻又是另一回事。”他伸手製止住欲待說什麼的喬尼,笑道:“無論他們把我們稱作什麼,他們卻無法奪走我內心的歸屬感。”
“我是一個驕傲的凱茲米亞人呢,喬尼。”辮髮青年笑容滿面。
“是了,因此在瑣羅亞斯德的那場災難中,你有着比我們更多的情報?”喬尼聽言辯意的分析着,他與奚可文自一年級起即算相識,互留聯繫方式後,活潑而善談的辮髮青年稱得上是他的第一位擁躉,他總是尋找一切機會與喬尼接觸,有時候爲了刺探一些劍齒虎隊賽事的情況,但大多數時候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
喬尼知道,奚可文很想和他作朋友,性格大大咧咧的他爲了他的體育解說事業,在紐頓學園裡可沒少得罪人,再加上凱茲米亞人的出身,他的朋友原本就少的可憐。
自打相識時算起,一直到今天,喬尼還是第一次聽見奚可文爲了自己的身世而吐露心扉,這讓本來對此就不抱一絲成見的他頗感意外,又不禁爲他的自豪感而感到欣慰。
“是的,喬尼,恆星阿赫裡曼受人爲影響而爆發是我的伯父告訴我的。”
“你的伯父?”喬尼詫異的問道。
“嗯。”奚可文點着頭應道:“原本我們彼此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你要知道,作爲一名沒有根的孤兒,我的養父們爲能找到我的真正親人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他們從未放棄努力,一直到幾年之前,一個受他們囑託的友人才從阿胡拉帶來伯父健在的消息。”
“之後我們斷斷續續建立了聯繫,從伯父那裡,我瞭解到我的親身父母死於愛潑特斯殖民開發的事故災難,作爲一名嬰孩,我被耶神教派的慈善機構從環境惡劣的愛潑特斯送到溫知孤兒院,因爲開發署建檔部門的混亂,聽聞噩耗而趕到殖民地的伯父爲此尋找了我長達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