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風塵僕僕,穿着一身熟悉的運動裝,臉色有點蒼白,揹着一個黃布袋,就那樣走到了門前。
我出門倒洗腳水的時候剛好看到他,於是吃驚道:“官月!你怎麼追到這裡來的!”
我猛地後退兩步,趕緊縮回去就想把門關上,結果他卻上前兩步擡手撐着門板不放,深色的眸子冷幽幽的盯着我說道:“我來找你有事,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我狐疑的看着他,半響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信,我再相信他我就是豬,這個男人接二連三的設計我害方牧溪,還和方怡勾結,現在無論如何他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了,之前在水下早該就不救他,讓他被拉井那口棺材裡淹死算了。
可是我關門他卻把手卡在門縫上,就那樣盯着我,我也不管猛地一關頓時門夾在了他的手上,可是他只是皺了皺眉,手指卻一點都沒有收回去。
我知道自己算是招惹上了一個麻煩,索性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的打開了門走了出去,離開了大伯母家,不想把這件事情牽連到他們的身上。
等到走遠了,我才冷冷的看着他說道:“你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方牧溪沒有在這裡。”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的?我心裡一驚,突然想到了方牧溪的避水珠還在我的身上,難道官月已經知道了?
所以趁着我現在和方牧溪分開想來搶避水珠了?我手心都是汗,千萬別是這樣啊,這個避水珠對方牧溪看起來很重要的樣子,現在交給了我,如果我搞掉了,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我假裝無意道:“你來找我幹什麼?”
他卻緊緊的盯着我,突然伸手就拽住了我的手腕,我掙扎着問他幹什麼,他卻盯着我說道:“你早上怎麼會出現在那水裡面?”
我咬牙道:“我憑什麼告訴你?告訴你之後,你好又去害方牧溪嗎?”
他看着我一時無言,半響才道:“這樣吧,我們合作吧。”
我冷笑兩聲道;“我爲什麼要和你合作?同樣的騙局你還打算騙幾次?”
他皺眉看着我,半響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從他背後的黃布包裡面摸出了一個黑色有點像烏龜殼的東西,然後再摸出了幾枚銅錢,放到了那烏龜殼裡面,擡手搖了搖,那幾枚銅錢就掉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能疑惑的盯着他,就怕他搞什麼小動作,結果他卻什麼都沒有說,蹲在地上看着那些掉在地上的銅錢,皺眉說道:“兇卦,怕是不太妙,如果再耽誤下去,別說是方牧溪,連你也都要受牽連。我這次來找你合作,是因爲那水底棺材的事情。”
水底棺材?我吃了一驚,看來官月已經意識到了,這可怎麼辦,方牧溪才下水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果這個時候官月再動那棺材的心思,怕是方牧溪會有點麻煩啊。
於是我皺着眉頭道:“你也看到了?”
官月看着我說道:“我很奇怪我從鬼樓裡面的那口井下去,爲什麼會碰到你?”
爲什麼會碰到我?因爲我根本不是從井裡面下去的啊,不過看他這個樣子顯然還不知道那井和水庫是相通的。
他見我沒有答話,便繼續說道:“這些我可以不追究,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只是想找到我姐姐的屍體,而且我懷疑她的魂魄一直都在那水裡面。而且我已經找遍了水底,只有那個可疑的石棺!但你今天看到了我差點被那棺材裡面的東西給拽進去,以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沒有辦法對付那裡頭的東西。”
原來官月是爲了這個而來,我就說他怎麼會冒險下井,原來他是算準了他姐姐的屍體在水裡面,恐怕他現在還知道了他姐姐變成了水鬼的事情,雖然這件事情方牧溪一直避開不提,但我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
而且他之前說的話也讓我敲了一個警鐘,方牧溪不會出事吧?
我認真的想了想,才決定道:“你想怎麼做?”
官月見我答應,面上舒了一口氣的樣子,接着嚴肅的看着我道:“今晚十一點要開壇做法,方怡打算挖井,必須得阻止她。”
我奇怪道:“怎麼?你直接讓她不要挖了不行嗎?你這個道士的話她都不聽?”
官月白了我一眼,顯然沒有剛纔求我合作時候的好脾氣我也沒有計較,他只是拽着我就走,說讓我去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本來不敢跟他走的,害怕他有什麼陷阱,但是如果不去的話,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棄的,於是我想了想回屋子和大伯和大伯母他們告了別,示意我要朋友來找我了要回鎮上一趟,大伯有點擔心我大半夜的不安全,而大伯母卻是巴不得我趕緊走一樣。
和官月離開了村子,這路上已經半黑了,我一直擔心官月會做什麼小動作,所以就一直走他後面,結果走了沒有多久,他突然停了下來,我下意識的一驚,問他做什麼?
結果他卻擡手掐着自己的手指算了半響,皺眉道:“糟糕了,他們竟然不等我就開始挖了,這下要壞事了。”
我不知道他自言自語的說什麼,他人都還在這裡,怎麼知道鬼樓那邊已經開始挖了?難道他還真的能夠算到發生的事情?
我一臉狐疑的看着他,想讓他給我一個解釋,卻沒有想到他轉頭卻從他的布包裡面摸出一張符籙交給了我,一邊說道:“帶上這個,到時候記住跟在我的身後不要說話。”
我接過符籙,在官月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揉做一團給扔在了路上,我纔不相信他會那麼好心,那個符籙肯定有問題!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鬼樓附近,鬼樓周圍被掛着的強燈照亮着,還有一些工人圍在哪裡忙碌這,而白天看到的鬼樓,此刻已經被人給推平了,只留下了那口井,還有旁邊的一個深坑。
我吃了一驚,這個方怡的動作還真快!穩定了一下心神,便跟着官月走了過去,但是在即將靠近的時候,我頓住了腳步,不行,我就這樣過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嗎?到時候方牧溪怎麼來找我?
於是我站在門口沒進去,官月也不勉強我,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此刻根本沒有心情管我進不進去,而我雖然站在人羣外圍,腦袋卻一直看着這裡面,希望方怡沒有封掉那口井!
不過很快我的視線就被圍在一起的工人給吸引了,方怡沒有在這邊,我放鬆了很多,假裝很熟的湊上前去,才發現原來那些工人在那口水井附近挖了一個接近五米的深坑,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此刻官月走了過去,阻止了他們的動作,並且找到了在不遠處的方怡,似乎是在問她到底在做什麼。
方怡見許久不見的官月突然冒出頭來,頓時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道:“你沒有看見嗎?我們在挖地封井。”
官月皺眉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了,這口井不能封,你當沒有聽到是吧?封了會出大事的,還有你爲什麼讓工人在旁邊挖坑?我早就和你說過,這口井關係到了這整個鎮上的龍脈,這口井就是龍眼,你在龍的頭上動土,你想死我還不想死!”
方怡似乎被官月說的話給激怒了,不怒反笑道:“這是我家的宅子,什麼時候由你說了算?你不要以爲楊晟供着你,我方怡就會怕了你?你做法事,我付錢,你不做法事,我也能夠找到其他人來做。”
官月氣得擡起了手,我以爲他要打方怡,心中存了看好戲的念頭,但是卻沒有想到官月擡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他氣惱道:“好,我就看着你作死,你讓工人繼續挖,出了事情,你可別來求我,我看看有沒有人能夠治你!”
方怡擡了擡脖子,一幅輕蔑的模樣,我心中暗道,原來官月這種人還是有人能夠收拾的,你越弱他就氣焰越囂張,相反等他遇到一個氣焰比他更囂張的人,反而無可奈何了。
這個方怡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啊,自己老公不見了也不找,反而找人挖井。
我看着方怡無視官月,指揮着那些工人繼續挖了那個大坑,那些工人扛着鏟子繼續在地上挖着,很快就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道,這是什麼東西?
所有都被那工人的喊聲給吸引了,我也擡頭看去,官月在一旁氣急敗壞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我這邊,可是很快我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拍,我心想說別鬧。
結果那手繼續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下我終於發現不對勁了,猛地回頭一看,卻發現附近空無一人。
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剛纔到底是誰在拍我的肩膀?
我抓了抓頭髮,難不成撞鬼了?結果這麼一想,我耳邊突然吹來了一股涼氣,我縮了縮脖子回頭看去,發現方牧溪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來到了我的身邊,此刻正和我貼身站着!
我吃驚的長大嘴巴,道:“你怎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