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低着頭,眼淚一點一點的往下流,我覺得有點心疼,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下次不要做這種蠢事了,反而害了自己。”
她低聲道:“我沒有想到會這樣……真的沒有想到。”
方牧溪在一旁翹着二郎腿,說道:“你當然沒有想到會這樣,因爲本來你供奉的時候只是希望玲子和她男朋友分手而已,執念太深,導致喚醒了五通神的真身,喜歡就自己去爭取唄,何必耍這些陰謀手段,反而害人害己。”
玲子和她男朋友分手?我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男孩,再看看莉莉,頓時明白了,原來莉莉喜歡玲子的男朋友,所以請了個邪神進屋子裡面希望玲子和她男朋友分手?可玲子爲什麼哭?
莉莉被人猜中心思臉色難看,這時一直低頭哭泣的玲子突然擡起頭,我才發現她並沒有哭,她盯着莉莉狠道:“你爲什麼要怎麼做?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莉莉氣極了道:“我卑鄙?到底是誰卑鄙了,當初是我先告訴你我喜歡陳綱的,可是你呢?作爲我的好朋友你做了什麼?你去接近陳綱把他變成了你自己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卑鄙了?爲什麼不是在我沒說這個話之前,而是說了之後你纔去的?”
玲子辯解道:“我和陳綱早就在一起了,是因爲你喜歡他,所以我們才一直隱藏的,爲了你的感受我們被迫偷偷摸摸的約會,後來在一起也是爲了讓你死心,可是卻沒有想到你居然請個邪神來詛咒我們!現在你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王莉莉氣得雙眼通紅,偏偏我站在一旁根本沒有辦法勸解,可就在這時方牧溪便淡淡的插口道:“所以,你就用污血淋了五通神的佛像,讓五通神降災給王莉莉,報復她?後來見事情無法控制,所以引我們過來,一切都推給王莉莉說是她自己供奉邪神,怕我們懷疑,甚至打碎五通神的泥像?”
玲子錯愕的看着方牧溪,張了張嘴居然一時無言以對,一旁叫陳綱的男孩一臉錯愕,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事情峰迴路轉居然變成了這樣。
我吃驚的問道:“玲子,真的是你做的嗎?”
玲子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抓着自己的頭髮,沒有說話,許久才道:“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讓莉莉得到一個教訓而已,那人說只要摔碎了五通神的佛像,莉莉就會好起來的。”
方牧溪敏感的問道:“那人?是誰給你說的摔碎五通神就能解決的?”
玲子擡頭呆呆的看着我們道:“我不知道,那兩天我和陳綱一直吵架,心煩氣悶,而屋子裡面的莉莉也和我鬧得不愉快,於是我便出去逛街,結果遇到一個戴着墨鏡的中男人,是他告訴我莉莉供奉了五通神要害我,還讓我用經血淋那佛像,莉莉就會受到教訓,但只要摔碎佛像就沒事了。”
我和方牧溪對視一眼,看來有人在故意操縱這一切,可究竟是爲什麼呢?
後來我跟方牧溪把莉莉給送去了醫院特意問了她,那個五通神的佛像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莉莉搖頭說:“其實我是通過一個朋友那知道五通神的,他說請了這個佛像就能心想事成,專克那些賤人小三,所以才鬼迷心竅請了回來。”
方牧溪道:“你那個朋友是誰?可以把電話號碼和地址給我們嗎?”
莉莉想了想然後用手機把電話號碼給我發了過來,但她卻說不知道他的地址,不過我們可以打電話問一問。
我和方牧溪無言的坐了一會就回去了,至於玲子和她男朋友,此刻估計正在爭吵,我從沒有想過,因爲一個男人,好閨蜜之間也可以反目,大學四年的感情瞬間崩塌。
更加不敢相信爲了愛情,可以請邪神來害自己昔日的玩伴,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王莉莉,玲子和她男朋友三個人都有錯。
回去的路上我問道:“那個五通神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心想事成,無所不能?”
方牧溪搖頭無奈的笑道:“能不能心想事成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只要冒犯了他們,必定降禍,玲子用女人的經血淋那佛像,會壞了五通神的道行,但他們只會怪供養他們的飼主,也就是王莉莉,所以便懲罰王莉莉,如果我們去晚了。你那朋友恐怕已經被五通神折磨而死了。”
原來是這樣,想想都後怕,幸好我拉着方牧溪去了,不然又要出一條人命了。
我想了想偏着頭問方牧溪道:“可我還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像你說的那個五通神這麼厲害,他們到底是鬼還是神呢?既然是神肯定比鬼厲害吧?你是怎麼把他們從莉莉家趕走的呢?還有……你爲什麼會畫符,你生前是道士嗎?”
這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方牧溪作爲一個鬼居然什麼都懂,就差十向全能了,畫符疊小人,收鬼無所不能,連官月這個正牌道士,在他身邊都像是一個半吊子一樣,還得受他的指點。
方牧溪想了想纔回答道:“五通神,本來是一羣作惡多端的妖鬼,行事風格嫉惡如仇,也稱爲五小鬼,但是他們做事一般人摸不透,他們會給窮人施粥施米,但得罪了他們,也會暴屍荒野,抽魂奪魄,手段惡劣。有的窮苦百姓便會供養他們,他們就接受香火,凡是供養得好的,家裡自然無病無災。久而久之它們便自稱神座,可正道卻不喜它們的作風,便說他們是邪神。”
“但是在我看來,邪神也好,正神也罷,好好溝通也是能說會話的,我在它們面前露了兩手,示意如果它們鬧出人命,正道道士是不會放過它們的,加上我用鍋底灰逼他們出來,那鍋底灰是廚房的東西,沾着竈王爺的光,加上這些佛像最忌諱的就是骯髒之物,會壞道行,自然就不肯和我周旋溜走了。”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但心裡面的那個疑惑卻種下來了。
我想了想才道:“最後一個問題,你說給王莉莉五通神像的那個人和教玲子用經血剋制佛像的人是不是同一個?我總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麼關聯一樣,但是誰會那麼無聊,自己做的局然後自己破局?”
方牧溪搖頭神秘的笑了笑道:“那個人不是在破自己的局,而是爲了將我們引入這個局裡面。”
我道:“你難道是說,這次的事情其實是別人設計的,目的就是爲了把我們引上鉤嗎?我們知道了五通神肯定會追查這源頭,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嚴肅起來,這件事情很嚴重啊,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這些呢?難道又是衝着方牧溪來的麼?或者這個人其實和我們在鎮上的那些事情有關,是方家的人?可是最近一個人我都沒有在聽到方家的消息啊,據說方怡把公寓也都賣了,公司也換了一個股東接手,方家就像是一夕之間消失了一樣。
我摸着下巴看着身邊的方牧溪,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上次在鬼樓地下挖出來的那個盒子到底是什麼?他從來沒有和我提過,和這次的這個人有關係嗎?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我現在唯一覺得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工作啊!半個月住院花掉了我大半的存款,心好痛啊,再不掙錢就等着坐吃山空吧。
可方牧溪卻覺得完全無壓力,還說我實在是找不到工作,乾脆就去小區門口的燒烤攤當打雜的吧,一個月工資還小几千,於是我雙眼放光的問他是真的嗎?
他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於是我真的就去問了,當然並不是去問工資,而是因爲我嘴饞想吃燒烤,小區門口那家燒烤攤很火爆,是在一家巨大的槐樹底下,這槐樹有些年頭了,樹蔭很大夏天在底下放幾個桌子椅子,非常的涼快,而且據說這擺攤的是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眉清目秀的長得很可人,對人很溫柔。
之前晚上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在排隊等,可是這兩天不知道怎麼的冷清了很多,燒烤攤位置上稀稀拉拉的坐了幾個人聊着天喝着啤酒。
比起之前的火爆顯然安靜得有點不正常。
我和方牧溪坐下之後就是這種情況,點好菜之後我就在打量這個小店,然後一邊擠眉弄眼的問方牧溪道,你覺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
方牧溪笑道:“有什麼不對勁?我沒有發現。”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摸着下巴,繼續觀望,許久我終於感覺到這店爲什麼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了,因爲周圍的人都停下來,目光盯着我和方牧溪,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些人的眼神怎麼就那麼嚇人呢?我沒有搭理他們,四處打量結果卻沒有看到之前那個漂亮妹紙,於是等中年婦女給我端燒烤來的時候我便問怎麼沒有看到她女兒呢?
結果這一問,中年婦女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她擺了擺手,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道:“她……她以後都不會來了。”
以後都不會來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嫁人了?我還想問,但明顯看到婦女眼中閃過的淚光,這時方牧溪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對着我搖了搖頭。
於是我沒有再問,把疑惑壓在了心底,低頭吃着燒烤,但是這烤肉怎麼吃都覺得裡面有股苦味,於是我放下手上的烤串疑惑的問方牧溪道:“爲什麼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你真的沒有感覺到嗎?比如……這周圍有沒有鬼……”
方牧溪擡手就給了我一個爆慄,沒好氣道:“趕快吃吧,吃完之後回家去。”
我聳了聳肩,結果就在這時突然颳起了一股怪風,頭頂上的槐樹突然搖動,然後一張樹葉便好巧不巧的落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面。
我低頭一看,發現那個樹葉上居然寫着兩個字,‘木鬼’。